
圖為王小慧
著名旅德藝術家王小慧的新書《無邊界—王小慧跨界藝術札記》近日由中華書局出版。王小慧在該書中以全新的觀念和視角講述了她近年來在攝影、雕塑、裝置、影像、電影和新媒體藝術等多個領域進行藝術創作過程中的心得與甘苦。
書中以“新媒體藝術與世博會”、“一萬個人的行為藝術”、“在雕塑中超越自我”、“無邊界的自由”、“九生”、“破碎的月亮”、“我的納米攝影”“藝術與哲學的對話”等章節,讓讀者看到了一個與以往單純的攝影家不同的全新的跨界藝術家王小慧。在該書與讀者見面之際,本報記者對她進行了獨家專訪。
記者:我知道你這些年做了許多不同類型的藝術活動,但具體到跨界藝術這個概念,你是怎么理解的?
王小慧:我們說的跨界藝術應該是跨學科、跨領域甚至跨文化的新成果。“跨界”這兩個字很形象,“跨界”是動詞,是“正在進行”時。跨界是跨越邊界或腳踩兩只船,是從一種狀態到另一種狀態,或者是在轉換的過程中。它是探索的過程,產生的應當是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會與多少年來人們已經熟悉了的視覺聽覺經驗不一樣,會超出人們的想象力,給人意外驚喜,這其實也是原有的評價體系無法規范的,這給藝術家的創造提供了非常廣闊的舞臺。
記者:做跨界藝術改變了藝術是單個人的行為,需要與團隊合作,對嗎?
王小慧:跨界藝術實驗像個系統工程,不僅需要進行團隊操作,還需要社會支持,比傳統的、單一的藝術家創作難度更大,成功率更小。就我個人而言,我不愿別人叫我攝影家,更愿意讓人稱作藝術家,確切點說是“跨界藝術家”。因為我不僅拍照片,還拍電影、寫劇本、做雕塑、做裝置、做影像、做設計、做行為藝術和新媒體藝術,我還做許多大型藝術或文化活動。此外,我還寫書。
記者:你在書中說,跨界是你的基因,為什么這么說?
王小慧:小時候很多人都說我的才華全面,數理化不錯,又愛好文藝,學音樂、舞蹈,自己作曲又畫畫。業余愛好更多:縫制衣服、烹調,還幫媽媽修家里的舊家具。當時因為父母離異,媽媽一個人生活,而爸爸“文革”時在工廠里下放勞動,主要的工作是幫別人修理舊家具,所以他也給家里做了好多家具,我常常給他當小工,這也讓我掌握了一些小手藝。這些早年的經歷對我后來的跨界創作應當是有幫助的。
記者:看過你許多珍貴的攝影作品,感覺攝影早已成為你的生活方式,甚至是生命方式,為什么?
王小慧:我覺得我這個人的一生可以說就是一場行為藝術。比如我長期隨時在拍攝,如果我一輩子堅持做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作是一個很長久的生命聯系在一起的行為藝術。這個藝術并非是為了什么公開展覽或者發表的,很多錄像帶或照片可能就永遠放在那里不去動它,對我而言這個過程本身是更重要的。當然,所有這些東西只有在整體關照的前提下才有意義。所以我覺得我的作品可以說是在更加徹底意義上的觀念藝術和行為藝術,不是僅僅做給別人看的,是一個藝術家的心路歷程的真實記錄。
記者:能舉個例子嗎?
王小慧:比如,2005年我父親住院,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有一段時間,我每天去醫院探望,每次都會從進醫院大門那一刻起開始拍錄像,同時錄下我的畫外音,說出我當時的心境。父親住在16層,我會拍電梯里的景象,那些在走廊里的病人,那些探病的訪客,一直拍到我父親住的房間。很多天他是在昏迷狀態,我也會不斷拍下他的樣子并且寫日記。也許在旁人看來這些鏡頭是重復的、毫無意思的,但對我來說卻是我每一天心情的真實寫照。
記者:都說藝術家靠痛苦滋養靈魂,是不是那場車禍造就了你的藝術,如果沒有經歷這么多災難,你還會成為一個成功的藝術家嗎?
王小慧:我個人覺得,作為一個普通人,特別是女人,我可能會希望痛苦越少越好,幸福越多越好。但是,作為一個藝術家,我可能會說痛苦成為了我創作的源泉。舉例子來說吧,在我經歷了親人與好友的死亡,甚至自己也與死亡擦肩而過之后,“死亡”這個主題或者“生命”這個主題就成了我思考與創作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命題,我對“生”與“死”都又有新的體會,所以會對這個主題有新的詮釋和新的形式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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