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凰出版傳媒集團黨委班子成員、鳳凰藝術有限公司董事長葉建成先生
【導言】2012年6月,由宋版《錦繡萬花谷》領銜的“過云樓藏書”以2.162億元拍賣成交,成為去年最為矚目的藝術事件之一。本次鳳凰春拍中,一批多達50件的“過云樓藏畫”將亮相南京。其中有被張大千稱譽為“當代鑒畫第一”的顧麟士著錄于《過云樓續書畫記》的樵隱《猛虎圖》,有清末民初盛名于世的“怡園畫社”成員吳大澂、顧鶴逸、吳昌碩、顧若波、陸恢、金心蘭、倪田、吳穀祥、任預、費念慈等人作品,還有過云樓三代主人顧文彬、顧承、顧鶴逸祖孫三人的字畫真跡。業內人士認為,這批“過云樓藏畫”的價值遠超出其字畫作品本身,有極高的歷史文化價值,是研究江南文化及“怡園畫社”史的珍貴實物資料。“過云樓藏畫”的驚艷亮相,勢必引發社會公眾“過云樓”背后的文化意義的更多討論。
為此,雅昌藝術網特別專訪鳳凰出版傳媒集團黨委班子成員、鳳凰藝術有限公司董事長葉建成先生。這也是鳳凰集團首度向媒體透露“過云樓”開發相關信息。

過云樓藏書
鳳凰集團透露“過云樓”開發計劃
記者:葉先生,您好!鳳凰集團在2012年以2.162億元成功競得“過云樓藏書“,創造了中國古籍善本拍賣價格的最高記錄。您能回憶一下當初鳳凰集團決定購買“過云樓藏書”的原因和過程嗎?
葉建成:參與競購“過云樓藏書”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接受媒體采訪。當初參與 “過去樓藏書”競購,是鳳凰集團領導班子的集體決策。說到原因和動機,其實很簡單,就是鳳凰集團是一家大型出版企業、是國有骨干文化領軍企業,以書立企,以書傳世。作為出版人,對文化有著一種天然的敬畏之心、熱愛之情,做書更喜歡書。我們覺得應當去搏一搏,爭取拿到這批國寶級的中國古籍善本,并且通過再出版,讓中華文化得到傳承。這是作為文化企業肩負的文化使命和社會責任使然,不摻雜商業目的。競購成功后的第二天,陳海燕董事長就在媒體見面會上,慎重向社會公開承諾:“公藏公享,永不復拍”。現在可以公開說了,陳海燕董事長和班子集體,一開始就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在當初我們給上級的報告中就寫下了這四個字。至于競購過程,當時媒體已作了大量報道,作為直接參與者或者說“操盤手”,經歷全過程,也知道許多還不方便披露的“內情”,但還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最終會演變成一次前所未有的公共文化事件,“過云樓藏書”一詞被列入了當年報紙流行語,就說明了公眾對這一藝術事件的關注度之高。社會大眾對祖國文化傳承的廣泛關注和深刻思考,讓我們感動。
記者:你當時您會想到以2.162億的價格拍下來這一批藏書嗎?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葉建成: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因為價值決定價格,而價格最終是由市場決定的。但是在發現價值者的眼里,在“志在必得”者的心里,這個價格肯定是物有所值的。
記者:江蘇鳳凰集團在競得“過云樓”藏書后,向媒體公開聲明讓“過云樓藏書”的社會價值、文化價值和歷史價值發揚光大。聽說你們制定了一個“過云樓藏書”深度開發方案?
葉建成:是的。成功競購“過云樓藏書”之后,我們通過國家郵政總公司發行了《過云樓藏書紀念郵冊》,請中國玉雕大師設計創作了一件新疆和田玉玉雕作品,重達六點八公斤,取名為“鳳凰銜書”,這正是為了表達鳳凰人對中華文化的敬畏之心。
之所以講深度開發,是因為我們著眼于藏書開發,又不局限于藏書。除了做好這批藏書的再出版,還要深度挖掘“過云樓”背后的文化故事。對當今社會來說,從更開寬的視野去審視“過云樓“的文化意義,弘揚中華傳統文化,或許更能放大“過云樓”所揭示的歷史與文化價值。通過研究“過云樓藏書”再出版,到現在我們把關注點拓展到顧氏家族百年傳奇的故事,原因在于,文化傳承靠的是人。一部《錦繡萬花谷》從南宋到現在傳承了八百多年,在顧氏家族里面,就保存了一百多年,就這一點,顧氏家族對文化傳承的貢獻,多么了不起!
一批古籍善本記錄下中華文化的千年傳承,一座過云樓述說著江南望族的文化傳奇”。由于工作原因,我較多知道蘇州顧氏家族及過云樓的故事,與顧家后人也有較多接觸。在我心中,作為江南望族的蘇州顧氏一門,真是了不起,值得我們學習。發生在“過云樓”背后的故事,是顧氏一門詩書傳家的優秀傳統,是顧氏家族對文化的敬仰敬畏。顧氏一門作為文化守護者的形象,在我心中是如此高大。千古江南詩書地,可以說,“過云樓”是江南歷史的一個文化符號;“過云樓”是中華文化生生不息的一個精神寫照;“過云樓”更是具有代表性的一個文化傳奇。
記者:可以跟我們講講“過云樓藏書”深度開發方案的哪些具體內容嗎?
葉建成:去年9月,我們就著手制定“過云樓藏書“深度開發方案,目前正在按計劃有序推進之中,許多工作可以說在齊頭并進開展。鳳凰集團堅守著我們的承諾,社會公眾將會持續分享到我們的勞動成果。整個開發計劃中,第一次較完整地向媒體透露,大致有這么一些內容:
第一、向公眾公開展示“過云樓藏書”。 目前為止一共只展出過兩次,去年的3月份,在南京舉辦了《國寶過云樓藏書回歸江南特展》,將全部鳳凰集團典藏的這批藏書,一本不剩的最大規模向社會公眾作了展示。 這是自清道光年間過云樓集書匯藏近200年來的首次集中展出,史無前例,反響熱烈,觀眾絡繹不絕,反映出社會大眾對我們傳統的文化還是有一種敬仰之心。第二次是去年的9月份,參加海峽兩岸的文化交流活動,經過國家文物局、文化部批復,部分藏書到寶島臺灣展出,很多臺灣社會名流、普遍大眾都來看,當時場面也是非常感人。現在按照古籍善本保護要求,這批藏書已經被收藏在保持恒溫恒濕的環境里,不會輕易的拿出去展示,惟有通過再出版,讓全社會能“公藏公享”。
第二,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是對“過云樓藏書”的再出版。列入了鳳凰集團重大出版工程,包括《《錦繡萬花谷》在內的部分過云樓藏書將通過再出版公開發行。計劃的第一本書就是《“過云樓藏書”書目圖錄》,預計今年三季度就可以面世。然后就是選擇其精選部分的“過云樓藏書”進行再出版。最終我們想要把整個的這一批“過云樓藏書”進行數字化出版,讓這批國寶級藏書變成公共財富,讓文化得到傳承。接著,還要運作“過云樓藏書”的國際出版項目,我們已經跟一家國際知名的出版集團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做外文版,讓中國文化“走出去”。
記者:我們從網上得知,鳳凰集團還要為““過云樓藏書”招收博士后?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葉建成:這也是列入開發方案的。鳳凰集團設有國家級的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在2013年博士后招收計劃中,就有招收古文獻專業的博士后專門作“過云樓藏書”學術研究,為深度開發藏書的歷史文化價值提供學術支持。很高興的是,現在有五位博士后報這個選題,這個月就能找到優秀的人才來做這事。同時,我們還準備邀請一批著名古籍專家,對這一批“過云樓藏書”再做一次研究審定,目前有五件國家的一級文物在里面,我們的本意不是為了再找出幾件一級文物來,不是這么簡單的一個目的,而是通過專家學術上的介入,來鎖定在這一批藏書里面,最具文化價值、學術價值的,為再出版提供幫助。
挖掘“過云樓”背后更多的文化價值
記者:方案中除了藏書公開展示和再出版,還有什么延伸開發項目?
葉建成:這是我們計劃的第三部分內容。我前面說過,顧氏家族守護文化的故事,是一個傳奇,實際上是一個鮮活的文化符號。不僅是因為過去歷史上講的“過云樓收藏甲江南”,我們回過頭來再看顧氏家族,它應該成為我們中華文化經久不衰、生生不息的一種精神的寫照。因此過云樓的故事、顧氏家族的故事,它所釋放出來的強烈的人文信息,能給我們很多寶貴的啟示,所以我們想延伸開來,作深度的開發。可以透露的是,一部以反映顧氏家族詩書傳家的文獻記錄片《過云樓》即將投拍。大型原創音樂劇《過云樓》也即將完成創作,不久會實現舞臺呈現,其他文學藝術表現形式的作品也將陸續推出。這都將更多挖掘出“過云樓”的社會價值、文化價值包括它的歷史價值,做歷史作一個真實的再現。

元代 樵隱《猛虎圖》
記者:為什么過云樓擁有那么多的國寶級的藏品,是跟整個顧家文化的傳承有關系嗎?還是整個的對于后人的教育理念有關系?
葉建成:這個家族是都是大文化人。一代一代傳下來,對于文化的那種執著都令人感動。我多次與顧氏后人顧篤璜先生有過交往,顧老是一位昆曲藝術家,當過蘇州市文化部門領導,現在雖年事已高,但對文化、對昆曲藝術的追求仍那么執著。每個禮拜星期二、星期六兩個上午,必定跟同道去交流昆曲藝術。發源于蘇州的昆曲,屬于陽春白雪一類,受眾很小。從顧篤璜老先生身上,能看到顧氏祖先對文化堅守的影子。
在歷史上,過云樓得到“江南收藏甲天下,過云樓收藏甲江南”的稱譽,無疑跟整個顧氏家族文化的傳承有關系,還有就是對于后人的教育理念有關系。
“自古江南多名士,水院山橋落文章”。此句用在世居吳門擁有“過云樓”和“怡園”的顧氏一門身上十分貼切。顧氏家族“治學以畫以藏”,一門博學,數代丹青,是有史實為證的。
父輩顧文彬,從政之暇“喜鑒藏、工倚聲、善操琴、尤愛文詞”。一生治學嚴謹,著述不斷。其中書畫類有:《過云樓書畫記》,刻有《過云樓集帖》;詩賦類有:《過云樓詩》、《眉綠樓詩》、《眉綠樓詞》、《可自怡齋試帖詩注釋》;琴曲類:《百袖琴言》、《跨鳳吹笙讀譜》等。除《過云樓書畫記》著錄歷代書畫巨跡外,《過云樓集帖》(八卷)所收多為歷代寫經法帖,于光緒9年((1883年)刊刻,收入《唐人郁單越經》、《三彌底部論》、《趙孟頫黃庭經》、《董其昌節臨黃庭經》等。《眉綠樓詩》、《眉綠樓詞》兩書,現存光緒5年(1879年)兩冊刻本、光緒10年(1884年)四冊刻本、后有1933年兩冊刻本,1942年江蘇省立圖書館校印出版《眉綠樓詩詞聯》。
從來書畫皆為詩文之余事,學養高而書畫格調自高。顧文彬善書而不能畫,卻能將兒顧承、孫顧麟士悉心栽培成優秀的畫家,無他,家學淵源文脈不斷耳,輔之以“過云樓”所藏歷代名跡的熏陶,因此兒孫畫藝見地都遠勝時人。
兒輩顧承,協助其父顧文彬編訂《過云樓書畫記》,自己亦著有琴曲《坡仙琴館隨筆》、《畫余盦印譜》、《錢譜》等集。顧承繪畫兼取各家,尤喜臨大、小米和董其昌墨筆山水,法書則學柳公權、顏真卿。顧承的畫作被吳云、何紹基等諸家推崇備至,而蕭山任熏、常熟范秉之等江南名家常與其切磋畫藝,交往頻繁。
孫輩顧麟士(顧鶴逸),著作頗豐,除書畫類著作《過云樓續書畫記》、《鶴廬集帖》、《甄印閣印譜》外;畫論、書論著述亦較多,存有《鶴廬畫贅》(兩卷)、《鶴廬題畫錄》(兩卷)、《鶴廬畫趣》以及未完稿的《因因庵石墨記》等;民國時就已出版畫冊若干,《顧鶴逸山水冊》、《顧鶴逸仿宋元山水十二幀》、《顧西津仿古山水冊》(上下)和《顧鶴逸中年山水精品》等。《鶴廬畫贅》由顧麟士三子顧則堅于1896年)開始記錄編撰,到1929年顧麟士去世前一年結稿,凝聚了顧麟士對歷代繪畫的見解,高明異常,不僅對后世學畫者,對書畫鑒定都有深刻影響。《鶴廬題畫錄》由次孫顧篤琳整理出顧麟士題寫前人或清代同輩畫家,及顧麟士本人作品畫跋、題畫詩文等,編撰而成,現兩書存有1941年藍印刻本。《顧鶴逸山水冊》現存有1931年上海西冷印社影印本。《顧鶴逸中年山水精品》存1929年天繪閣影印本。顧承所著《畫余盦印譜》后改為《過云樓印譜》,編入顧麟士《甄印閣印譜》,吳昌碩另題為《鶴廬印存》。
顧麟士更延續了對顧氏兒孫子侄的教育,《民國書畫匯傳》中描述其子女“皆擅書”,如顧則久、顧則揚、顧則堅等,顧則奐兼善白描人物,侄兒顧則正等擅山水。數代之中文人輩出,風雅盛事,莫過于此。

吳昌碩 《秋菊》

任預 《秋山蕭寺》

顧鶴逸《仿古山水》
解讀“過云樓藏畫”
記者:鳳凰拍賣呈現的這一批的“過云樓藏畫”,您是如何對他進行解讀的?
葉建成:顧氏家族特別看重文化。我曾經帶了兩樣東西給“顧老爺子”,老人很開心,一個是把我們做的一套《“過云樓藏書”紀念郵票冊》送給他,老人很開心。另一個是過云樓的第一代樓主顧文彬,寫過五年的“過云樓日記”,收藏于一家上海博物館。我們做了個復印件,帶了一套給他,我注意到他很感慨的說,這是我們祖上的東西!
葉建成:從這里我試圖解讀您所講的“過云樓藏畫”。我的理解,這個關注點并不主要在藏畫本身,而是它能給我們釋放的文化的信息。通過這些畫,讀到是顧氏一門作為文化守護者的故事。
歷史上的過云樓及蘇州顧氏一族,顯赫于江南。之所以得到“江南收藏甲天下,過云樓收藏甲江南”的稱譽,還是因為“樓內所藏唐宋元明真跡無與倫比”。 清道光年間的江南地區,收藏風氣并未因“外患內亂”而沉寂。 顧文彬、顧承及孫顧麟士以文人的地位從事收藏,從清同治年間延續至民國時期。顧文彬晚年在其子顧承協助下,編撰成一部體例嚴謹的書畫著錄《過云樓書畫記》,顧麟士后沿襲其祖,著《過云樓續書畫記》。這兩本畫目作為從實物轉為文本的記錄,是研究顧氏收藏大成的重要資料。“溯道光戊子,迄今丁卯,百年于茲。唐宋元明真跡入吾過云樓者,如千里馬之集于燕市”。顧麟士此段文字表明了過云樓近百年收藏的歷史以及過眼書畫之富。過云樓藏畫一部分,現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上海、吉林、蘇州等多家博物館,可見證時譽不虛。
單說“怡園畫社”。它是晚清江南地區第一個具有現代意義的書畫家社團組織。“怡園畫社”成立于光緒21年(1895年),作畫場所選在怡園牡丹廳。主要成員有吳大澂、顧麟士、吳昌碩、陸恢、金心蘭、倪田、顧沄、胡三橋、鄭文焯、翁綬祺、吳穀祥等12人,社中核心成員號稱“怡園七子”。后來又有王勝之、費念慈、任預等加入畫社,以“研習六法、切磋藝事”為集社目的。這次首次面世的“怡園畫社”成員顧鶴逸、吳大澂、吳昌碩、任預、陸恢等作品十七件,張張精絕,盈尺間現宏宏巨制。
顧麟士創立“怡園畫社”,成為清末民初諸多藝文社團的翹楚,對這個時期江南文化產生了廣泛影響。顧麟士以“怡園畫社”為社交平臺,一方面是“怡園”的優越的地理位置和清幽的環境,一方面畫家能方便地觀摩到“過云樓藏畫”。每次雅集后,顧氏便出示過云樓所藏名跡,供畫社成員品鑒。
在光緒中后期,“怡園畫社”的活動已超出畫社社員之間的交往,其輻射力擴展到以整個江南地區為地域的人文交流。顧麟士以地主之誼,在與各地士紳名流雅聚會集當中,拓展出自身的社會網絡和人文聲望,“士夫裙屐恒萃于怡園”,如吳昌碩好友浙江人蒲作英曾到訪怡園;武進人黃山壽慕名前來,與金心蘭研討畫梅技法;而從蕭山來吳寓居的任渭長亦是怡園中常客。張大千寓居蘇州時常為怡園坐上賓,與顧麟士談藝甚篤,黃賓虹也曾往來過云樓請益。江南的文人學者們也參與到怡園畫集的活動之中,如學人費念慈,素不擅長繪事,在“怡園畫社”得到熏養后,致信給顧麟士言:“鄙人欲習畫,將以公為師,以廉夫、心蘭為友。日來畫得,當呈政術教也”。學者冒廣生曾撰文描寫顧麟士:“收藏之富,甲于一時,而其人復敦氣節,多才藝,善結納賢豪長者”,可知顧麟士鑒藏交往的廣泛和怡園畫社的影響力。
“一處園林的名聲并不從它‘自身的景致’中來,而是從它所具有的文學、藝術財富中來”。“怡園畫社”作為清末民初江南文化再度興盛的象征和標志,實至名歸。顧麟士作為清末民初時期畫壇盟主的地位也得以確立。
記者:如您所說“過云樓”第三代人顧麟士在民國時期一直是畫壇盟主并深受日本藏家推崇,為什么現在卻很少有人知道呢?
葉建成:我們現在講的是“過云樓”的第三代樓主顧麟士。在北京進行“過云樓藏書”拍賣的時候,一位專家曾經跟我講了一句話說,顧鶴逸(顧麟士)這個人在中國美術史上都是留下名的,當時沒有特別在意。,根據我們掌握的歷史資料,當初他在全國畫壇盟主的地位是公認的,還深受日本藏家推崇。1929年舉行的民國首屆全國美術展覽會,匯集了全國284位知名畫家,所出版《全國美術展覽會作品集》中,顧麟士髙居首位、吳湖帆名列第二、張大千名列四十、黃賓虹名列六十、齊白石名列一百零六。
為什么到了今天一代畫壇盟主顧麟士卻鮮為人知呢?其實這是有著深刻的社會原因和時代背景的。簡單地說,就是“五四”運動之后,以康有為為首的學者開始從根本上否定傳統文人畫,認為藝術應該為“社會現實”服務,畫壇風氣因而為之一變。那些作品能成為“斗爭”武器的藝術家開始成為畫壇主流,傳統具有中國人文精神的文人畫被徹底否定和批判。這不僅是一種繪畫流派的“基因阻斷”,更是在特定的社會背景下,是一種文化潮流的轉向。以至于到今天,當時的畫壇盟主顧麟士,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其藝術價值也被社會所忽視。撥開歷史的霧霾,重新審視顧麟士,當恢復其在中國美術史上應有的歷史地位。
葉建成:比如,“過云樓藏畫”中樵隱的《猛虎圖》,此畫著錄于顧麟士《過云樓續書畫記》中,有明代張辰升題識,顧麟士在書中花大量文字篇幅描繪及考證此幅精品。顧麟士一代正是過云樓收藏的鼎盛時期,張大千稱他為“西津老人當代鑒畫第一”,此時“綜計過云樓所藏書畫,約有二、三千件”之多,而被他收入《過云樓續書畫記》的僅113件,可見《猛虎圖》在顧麟士心目中的份量。
記者:感謝您從文化傳承的大視野給我們介紹了“過云樓”的故事,也感謝您接受我們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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