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金銘
當代水墨創作往往面臨著看似不可調和的兩個方面:一方面,既要保持中國文化身份的水墨傳統,另一方面,將水墨融入當代現實,表達對當下的感悟。如何解決擇“黑”或取“白”的二元對立呢?其實,在 “黑”與“白”之間,存在著廣闊的“灰色地帶”。這一“灰色地帶”包含了當代水墨創作更多的可能性。當我們看到米金銘的水墨作品時,可以感受到他努力地發掘這種可能性,在傳統水墨中尋找有效的語言資源,表達當代人對精神和心靈的回歸。
米金銘的水墨在實踐形式語言上,從傳統中提煉出水墨的靈魂,強化了傳統水墨中潑染與沒骨,形成了具有鮮明個性特征的筆墨程式。在筆墨“寫意”的形式基礎上,米金銘有效地將西方繪畫的造型法則與之相契合,既保留了傳統水墨的簡中求繁,又以大開大合之結構和體量整合了整個畫面,最大限度地發揮了水墨的當代視覺張力。
在題材轉換上,米金銘經歷了從對人物肖像的精神關注轉向對自然生物的情感關照。這一轉換仍與他獨特的水墨形式語言相呼應,并進一步通過繪畫題材的回歸來重新貼合自然。在早期表現人物肖像上,米金銘在每一幅作品中都注入了人文關懷。如今我們身處物欲橫流的現實社會,人們的感官已經厚繭重重,對色彩淡化,對詩意的拒斥,對情感的漠然。米金銘的人物肖像似乎總是籠罩著層層灰色與陰霾,但在其后卻體現了他搶救性的嘗試和堅持。在嘗試過程中,米金銘獲得了由表及里,從外向內的轉化。從泛化的人文關懷轉而關注自我認知,最終回歸自然本真的流露。不管是脫韁的馬,還是炫麗而孤靜的荷花,仿佛米金銘擺脫了名韁利鎖,于自然和生物中冥想,成為天地之間的一個靈魂,任意揮灑,畫著骨子里的中國趣味。他的動物不再是“物化”的外表,而是靈魂的獨白,孤獨但異常純凈。米金銘的馬絕非八駿圖里的馬,他們或站立、或俯首、或奔跑,目光從不向外,只關注內心。米金銘的荷花是沙中世界,花中天堂。在米金銘筆下,手掌無限,剎那含永劫。
米金銘對當代視覺張力的控制,以及及時地向自然題材回歸,無不體現了他水墨創作中“手”、“眼”與“心”之間默契。米金銘將當代水墨中的“心物關系”中的“心”以飽含對自然生命、生活的沖動表達出來。此時,中國傳統水墨之根性與個人的體悟同時得以回歸,用一種接近“澄懷觀道”的態度容納了當代視覺的經驗和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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