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勇和他赴威尼斯雙年展參展的作品“古歌磚”(右下角)。
舒勇:1974年生于湖南溆浦,中國最著名的當代藝術家之一。近20年來,創作了許多在中國社會產生廣泛關注的大型作品。并形成具有創造力的藝術風格和視覺象征。其作品在紐約、巴黎、倫敦、巴塞爾、威尼斯、佛羅倫薩等地展出。2008年與吳冠中、黃永玉等30人獲頒由中華民族文化促進會與中國國家博物館[微博]聯合頒發的改革開放30年杰出藝術成就獎章。2009年獲第七屆佛羅倫薩國際當代藝術雙年展終身成就獎,這是亞洲唯一獲得此獎項的藝術家。
近日,藝術家舒勇收到來自威尼斯雙年展中國館辦公室的通知,包括他在內的7名藝術家將代表中國參加6月1日至11月24日在威尼斯舉辦的第55屆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
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享有“藝術界的奧林匹克”美譽。中國將以國家館的形式參加。日前,《南方日報》記者在廣州專訪了藝術家舒勇。他透露,此次參加威尼斯國際藝術雙年展的作品,將又是一場全民互動的藝術作品。屆時,他將征集1500句由普通民眾從生活、社會中講述的代表性話語,將其升華為藝術作品,讓中國用藝術“對話”世界。
南方日報:您能向我們介紹下此次赴威尼斯雙年展參展的裝置作品“古歌磚”嗎?想借它向世界傳達的是什么?
舒勇:首先我在中國社會運用電視、報紙、互聯網等各類媒體,向各界人士征集數千個口號、格言、語錄、警句、成語、社會熱詞、網絡流行語等簡短的文字詞句,它們聚集之后整體而客觀的反映中國社會生活現實以及文化。
然后將這些文字詞句用谷歌直接翻譯后,再將中英文對照的文字,書寫成書法成為作品創作的基本素材,在這里運用谷歌來直譯后通過書法來轉化是作品的關鍵,因為我們閱讀由谷歌翻譯出來的,濃縮中國智慧及社會現狀的文字詞句,是一個在世界文化背景中對中國文化重新解構與建構的過程,生澀、碎片化、似懂非懂,甚至啼笑皆非。
整個閱讀過程中讓我們真切的體驗到東西方文化的差異,這件作品集中呈現并放大了這種差異,將谷歌翻譯的并寫成書法的各種文字詞匯定格,鑄進透明的磚里,形成特指的谷歌磚,再用谷歌磚砌成一道墻,打造一個具有視覺沖擊的文化景觀,出現在威尼斯現場,展現給世界觀眾是種熟悉的陌生然而在這種陌生中,觀眾體驗到卻是最熟悉的無趣和無助‘甚至莫名其妙,直至失語。這時你會猛然發現很多結果一開始就已注定,比如,在這個表面越來越一體化的世界里,溝通。
我從來不會將作品的藝術價值和藝術性放在首要位置,我更重視作品的社會價值與歷史價值。采用通俗、簡單的藝術語言來引導大眾進入我設定的語境,讓觀眾主動參與并成為藝術的一部分。
南方日報:您是以做行為藝術聞名的藝術家,那么行為藝術有無收藏價值?具體通過什么載體來實現?
舒勇:行為藝術照片也有收藏價值,中國最貴賣到30萬美元一張。
往往講到行為藝術,人的直觀印象是它一定和商業是絕緣的。實際上行為藝術現在也可以被收藏,主要是通過照片媒介來表達。它未來的空間還是有的。
從市場來說,藝術品不僅僅是現有的東西,還應該是有格局的東西。在我的創作里,一直注重見證時代的變遷和變化。
現在行為藝術照片收藏最貴的,在世界層面達到了300萬~400萬美元一張的作品,中國最高峰的作品也賣到了30萬美元。90年代一幅作品《為無名山增高一米》,那張照片在行為藝術領域是賣得很好的。至于怎樣防止盜版的問題,行為藝術照片上會有作者簽名,標記這個影像的1/12或1/30,編上版號,類似版畫的概念。
南方日報:看到您行為藝術回顧的部分,這讓我想起今年三月的學雷鋒日。去年您選擇包裝“中國好人”陳光標[微博]的事件,有人對這種行為藝術飽含質疑,認為這是一場炒作和秀,您怎么看?
舒勇:不管我們怎樣看待陳光標,他和他的身體已經成為有價值的文化資源。
于是去年3月3日在學雷鋒日到來之前,陳光標被舒勇塑造成雷鋒的形象,頭戴雷鋒帽,身穿軍大衣手握鋼槍,為全國人民免費站崗一小時,這件作品我命名“雷鋒陳”。
外面是經典的雷鋒形象的裝扮,在這些裝扮里面卻是一位爭議的“慈善家”。不得不說整件事徹頭徹尾就是一件時代感強烈的行為藝術作品。
從文化的層面看,陳光標這些年出格的慈善行為本身已經變成一種文化現象,不能簡單用暴力慈善來概括。其真實帶來的荒誕性力量,早已超越很多當代藝術作品的想象極限。不管我們怎樣看待陳光標,他和他的身體已經是非常有價值和有意義的文化資源。
南方日報:很多獨立藝術家都回避作品與商業千絲萬縷的聯系。而您似乎對商業化的操作并不排斥,而且還很善于“營銷”藝術作品。您如何成功把商業和藝術結合起來?并把藝術效能在商業中最大化?
舒勇:藝術家對商業的認知該有智慧硬性回避顯得“矯情”。
首先,我認為商業是一股進步的力量,藝術回避商業的話就是在回避進步的力量。商業肯定是當下推動藝術最好的力量,不然藝術沒辦法達到有效傳播,也就沒辦法影響社會。
我的藝術是干預式的影響。必須借助商業的平臺來做藝術,再深入到社會領域里。當下的政府、經濟、社會各個層面都需要借助商業龐大的力量,藝術家要硬性回避的話就未免太“矯情”了。
同時,藝術個性要通過社會的過濾和演化才能成為公共知識,這時候作品就有價值了,它就不僅具備商業價值,還有歷史性價值。
我覺得藝術家對商業的認知該有智慧,不是所有的商業都是低級的,因為藝術沒有進入被公共考核的時候就不能成為社會的共性。我是從廣東成長的藝術家,90年代中期,廣東是我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是商業氣息最濃郁的地方,為我的藝術起步提供非常好的發展空間。
南方日報:當下有藝術品投資欲望的城市白領階層,或許買不起那些天價拍品,但是還想在中青年藝術家作品的收藏中“小試身手”。在收藏方面,您有什么建議?
舒勇:多去看畫展,注意跟進有潛質的青年藝術家。
我覺得收藏不是簡單的商業性行為,而是創造性的勞動。因為收藏的是社會和歷史的反映。
我曾給一些企業家講課,告訴他們僅僅將收藏重心放在作品上時,今后這些作品99%都將在市場上淪為垃圾。那么哪些作品才會增值?就是站在格局的概念上,塑造作品的價值觀,看這個作家的代表作是否與歷史相關,反映時代,是不是能用藝術見證歷史,在歷史進程中不可或缺。收藏是在建立系統,歷史也是用收藏來踐行的。
找中青年藝術家作品,首先看這個人的成長背景,了解他的生存,發展狀況,他的發展是否是可持續性。想投資就多去看藝術展,不要盲目跟進,同時可以通過好的評論家推薦去考慮買畫,藝術百花齊放,必須去體驗,多跑多看多查。南方日報記者 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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