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覽現場 ocat供稿 攝影師蔣濤

展覽現場 ocat供稿 攝影師蔣濤

盧征遠
記者:請介紹一下此次的參加“第七屆雕塑雙年展”的作品《盧:“我可以把它懸掛在懸崖上嗎?”卡:“不,但其他的都可以”》。
盧征遠:這件作品“官方”的說明是:“這是一件與莫瑞吉奧·卡特蘭合作的作品,源于一件真實的事情:我在接到雙年展策展人的邀請并開始著手工作后,有某天晚上,碰到了卡特蘭,開始與他聊起創作作品,在經過愉快并激烈的過程后,我們完成了一件合作的作品。雖然這些發生在夢里,但我還是清晰的勾畫出了草圖,并計劃在這次雙年展中呈現。
作品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巨大的透明懸崖,在懸崖上面有一段無法閱讀的霓虹燈文字;第二部分是我對關于這次展覽的概念,策展人趣味,可能參展的藝術家和作品,未來展覽現場的效果,面臨的語境等周遭想象的文字,這些被手寫在懸崖上。”
雖然這里面有些像夢一樣的看似不可觸摸的部分,但還是很能表達我的處境的。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比如我對藝術或者說創作的焦慮,對藝術價值,作品的評判標準等的不確定,所處方位感的迷失,對周遭環境的猜想,對藝術系統的窺探。同時我也借用了這樣的一個“殼”,讓這樣的敘述變得撲朔迷離。
記者: 請介紹一下自己系列創作的脈絡,系列作品之間的起承轉升關系以及轉變的原因。
盧征遠:我的作品大體看似比較隨性,但其實是有方向性的思考和共通的氣質。畫如其人這話沒錯,我的性格里面有很多多面性和矛盾,作品也是。
我的教育背景是一個比較標準的學院系統,當然在今天我們需要重新定義“學院”這兩個字。我考前受的是美院油畫系的訓練,大一在造型基礎部,素描、油畫、攝影、書法等等都學,本科是寫實雕塑,研究生是當代藝術方向。大概在本科畢業創作才開始進入到一種創作的狀態,那時候創作了《天堂》(精神病患者)的寫實雕塑。研究生時期開始后,一方面在思考如何把之前的寫實雕塑技術更好的應用到創作中來,創作了一系列有模糊故事情節的人物雕塑;另一方面在接受大量的各種媒介材料的訊息,思考和實踐其它的表達,開始零散的進行嘗試。在隋建國老師的指導和大量討論后,開始著手100天100件作品的實踐,這也是后來《84天84件作品》(尤倫斯個展項目)的雛形。在這個高壓高強度的實踐后,我開始積累自己的氣質與工作方向。在此之后,創作了《謊言》《謠言》《無窮》《物質無題》等攝影和繪畫作品,已經不局限于雕塑,并開始拓展自己的媒介和語言。到了2010年,畢業后,在我已經能比較熟練地把握“從觀念到呈現的過程”時,我決定重新把自己拋在荒野懸崖,采用的方式就是用曾經折磨過我的“每天做一件作品”。我覺得在做作品的時候需要一些“不安定感”才會讓我有過癮的感覺。于是又開始進行著對自己的挑戰。
記者:2010年底-2011年初你在UCCA的《84天,84件作品》系列讓你聲名漸起。在這種介于行為藝術和創作之間的行動中,你試圖擴展藝術表達的邊界,并打破藝術展覽機制的常規,將自己日常的偶發靈感以及作品形成的過程直接拿來展示,所以,“在日常生活中挖掘可借以挑戰藝術體制的元素”是你近幾年在創作中的思考點和關注點么?
盧征遠:謝謝你這樣說,這樣描述的話“挑逗”可能比“挑戰”更準確,這里有個態度的問題,“挑戰”對我來說可能有些沉重,我不希望作品太“緊”,也不希望作品太“順利”,希望看到的作品氣質是看似有些隨意,但又包含幾分苦味和拙氣,能在里面找到真正的自己,這樣就很棒了,不想故意去碰“大問題”,當然偶遇除外。可能我這樣講得有些虛。
記者:“每天一件作品”系列中的每一件“作品”或者“點子”,僅僅是《84天,84件作品》這一整件作品中的一個元素嗎?有沒有一些作品在后來被繼續深入并做成比較完整、成熟的作品了?
盧征遠:“每天一件作品”系列中其實是沒有“點子”的,都是通過實踐地在做,且每個作品本身相對完整,無論是“好”或“壞”。遺憾的是除了少許,少有人了解84天84件作品里的具體作品,而多是在外圍對“每天做一件作品”的概念作討論,其實具體的作品有值得一讀的地方。如果我只是提出每天一件作品的概念,而每天只是隨便拿一件物品即說是作品,而不是每天焦躁如麻苦心創作,每天都生活在創作的感受和焦慮中,作品可能就會索然無味。
記者:對第七屆雕塑雙年展策展理念的認識,以及主題“藝術不是一個體系,也不是一個世界”的看法。
盧征遠:這些一廂情愿的猜想都寫在我這次參展的作品上了(詳見懸崖上的銀色文字),呵,如圖所示。
記者:入選此次展覽的感受如何?最后的展覽效果覺得怎么樣?
盧征遠:入選此次展覽的感受如其他展覽一樣,我不歧視我的任何作品哈。效果還是比我的預期要好,展覽方和策展人都給與了極大的支持。
記者:因為此次入選藝術家都是跟三位策展人全球工作和旅行的目光所及,所以每一位藝術家都是策展人深入了解的,根據你和策展人的交流對話,您認為自己作品的哪些特點是入選和得到認可的原因?
盧征遠:有一種實踐的勇氣,如策展人盧迎華在寫我的文章里“如果藝術批評意味著既感性地體會和與讀者分享藝術家的創作又提供理性地解讀和分析的話,在書寫和討論盧征遠創作的時候,我更傾向于前者的方式。我更無意歸納和總結藝術家的創作和思考。在閱讀盧征遠為他的作品寫下的描述和提供的概念時,我能感受到藝術家在創作的過程中不斷地調整和試圖接近認識藝術和事物的本質的強烈欲望。這也許是100天的持續創作激發和培養出來的,但它的持久性和深入的滲透能力卻是不可低估的。在這種創作中所形成的思考方法超越了藝術的形式和邊界,它甚至可以成為掌握認識事物的一把鑰匙。”。
可能就是這樣一種持續不斷的、持久的滲透力感染著他們,也讓我的藝術創作保持活力。
記者:此次展覽的空間設計和展陳編排都很有特色,新鮮、獨立、自由。是否注意到這一塊?
盧征遠:的確,這次的展覽的空間設計和展陳都很用心在做,包括作品的布局,而且有很好的效果,整個展覽都很精致講究。跟他們這個策展團隊的上一個展覽“小運動”有一樣的好品質。
記者:當代藝術中,觀念在作品中分量越來越重。藝術作品一定得有深邃巧妙的想法,但是當下很多作品對現代科技手段、對現成品、對“觀念和點子”的依賴,也在昭示著一種危機。您是否考慮過這個問題,對此有什么看法。
盧征遠:不是很理解問題中的“昭示著一種危機”是指什么。任何時代的任何事物都會隨之有所改變,當然我也不完全同意歷史進步論,就如同光學的進步推動了印象派的外光繪畫一樣,現成品和科技手段,包括觀念的提出(這里的觀念概念也不準確),都是自然的事情,具體發生背景及原因我就不啰嗦了。論不上危機與否,起碼對我這些并不是問題,也構不成思考的理由。
記者:你是雕塑系出身,對作品中“手工制作”的涵義和價值應該理解得更深刻。對藝術作品手工性與觀念性之間的關系,你有什么樣的認識和看法?
盧征遠:首先手工性與觀念性之間并無代溝,如果說手工制作源于雙手勞動,那么觀念就源于大腦的勞動。觀念性從廣義來講無處不在且存在由來已久,而“觀念藝術”是特指藝術史中某一流派門類,沒有藝術家沒有“觀念”就創作的。創作的過程中有物化方式,這其中包括手工制作,現成品使用等,各屬于兩個階段中一員,非全部。我想是否應該畫幾個圈圖表示位置關系及交集。
記者:這個展覽結束以后,你接下來的展覽安排和活動計劃?
盧征遠:下半年的計劃:白盒子藝術館的個展,美國的一個個展,四個大型群展。我想少一些重復性的展覽,讓自己更好的專心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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