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徽濤,人,難懂;畫,難懂。
他,徽州人,可長相卻像淮北佬。他經常沉默寡言,似乎木訥,可談興一來,卻妙語如珠,十分詼諧與幽默。他能 適應官場,適應市場,可卻有一個完全不同流俗的心靈世界。他干事十分認真,仔細,可有時卻又相當粗疏,甚至有點荒誕。
更荒誕的是他的畫。他主攻油畫,也搞國畫,基本功很扎實,可是,他不跟你搞什么傳統的現實主義,或批判現實主義,或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他搞的是把荒誕的現實變幻成與荒誕的現實并不直接相干的荒誕的畫面。把各個時空的人物與情節湊合在一起,又標出一個與現實與畫面似乎并不怎么相干的主題。

他沒有批判現實中的荒誕,可他讓你能從畫面上的荒誕聯想到現實中的荒誕。他批判了荒誕,但你絕對抓不出他政治上的什么辮子,因為,他并沒有點評荒誕的現實中的這一個人或那一個人,這一件事或那一件事。
他那市場成交價67萬人民幣的《在蜜蜂到來的時刻尋找十三》,他那市場成交價176萬人民幣的《理發已經一個小時了……》,他那市場成交價268萬人民幣的《墻那邊在討論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你懂嗎?你懂了多少?
他寫的文章,著的書,也難懂。語言夠晦澀的。但你總能隱約感覺到他那也可說是荒誕的語境中有一種藏著掖著但又不無一點淺漏的某種能讓你的心靈受到觸動的東西。
每逢現實中出現荒誕,而且荒誕迭出的時候,人們習慣于從尼采、柏格森、弗洛伊德的著作中去謀求解惑,去尋覓謎底,還常運用他們的觀點去感知現實的荒誕及在文學藝術中曲折地反映荒誕的現實。徽濤似乎也在投身于這個潮流。

現實基本美好,人們樂于搞現實主義。現實有不合理現象,人們會搞批判現實主義。現實中雖有缺陷但預知未來卻會光明,人們會搞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但如果現實中有荒誕,甚至有太多的荒誕,誰能禁得絕文學藝術中的荒誕呢?
徽濤的女兒凌子,一個十分優秀的年青畫家,她的有些作品就似乎更加荒誕了。徽濤盡管把不同時空的人物和情節莫名其妙地組裝在一起,但他畫的還是人。而凌子有的作品中,人幾乎已無真正的人形了。是不是在這位年青的畫家眼中,她所接觸的人當中,確有不少已無真正的人味了呢?
現實是應該充滿希望的,現實也總該愈來愈美好。
但愿徽濤父女會終于能以他們深厚的藝術造詣、嫻熟的作畫技巧,還加上全部的文化素養,去描繪已經根絕荒誕而只充滿亮色的美好現實。
但愿難懂的徽濤父女會終于成為通體透明的、誰都能懂的兩代輝煌的畫家。
2011.10.1于合肥琥珀山莊紅塵綠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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