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化鳥》 2008年

《千里耳》 2008
從繪畫觀念層面上講,毛曉光的油畫創作是用一種視覺表達手段闡釋自己之于對象世界關系的體驗。此種體驗亦在藝術實踐中悄然實現著一種雙向的升華:從感性直陳到理性思辨、從生活感受到生存體驗。在毛曉光較早時期的作品中,我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新生代繪畫的“自我意識”與“即時經驗”的抒懷與表達。由此,把實際的經歷與體驗變成想象中的虛幻事物,成為毛曉光創作的方法論。例如《化鳥》、《采花》、《藍色多瑙河》、《對花的慰藉》、《狹路相逢》等作品,便是利用那些源自記憶與現實生活疊加的景物,創造出幻想中多變的虛構景象。
其中,作品《化鳥》尤其出眾,在通過對比強烈的飽和色彩塑造的夢幻時空中,人與鳥的超現實際遇,將懵懂真切的青春紀事鋪陳為一種在荒誕中觀照真實的幻象,而藝術家此時則是自己經驗世界中的“幻游者”。在此,一切世俗固有的現實認知完全被藝術家自己的價值判斷所取代。“把握當下就顯得格外重要,這也是我創作的出發點。從當下的生活出發,通過畫面去表達打動你的東西,擺脫頭腦中一些固有的約束,順應自己的內心感受。”毛曉光如是說。我們看到藝術家的畫面中充滿著亮麗的色彩,作品主題的選擇大多是自然界“優美”之物:花朵、植被、河流、少年等,隱喻與象征的修辭手法貫穿于畫面之中。
如果說,這一階段的繪畫屬于“散文”階段的話,很快理性的繪畫便取代了偏重情緒的經驗表達。此前的由物及我的“比興”手法逐漸轉換為由我及物的“移情”表達,此時毛曉光的注意力逐漸從對生活的感受轉移至對生存的體驗,個體的經驗開始上升為觀念形態的思考。畫面中輕松鮮亮的氛圍逐漸讓位于帶有史詩性質的“崇高”感,原先情境優美的場景轉換為生疏冷峻、造型突兀的畫面,使他的作品顯露出一種接近險絕的樣貌;人在畫面中的比例與位置被還原為與物質世界中基本組成元素的等同之位,正如他所說的“就像某一顆石頭的存在”。我們可以看到《傷城》、《誓言系列》、《藍夜》等作品中置于汪洋中之一粟的人物,不再作為主觀之思的擁有者和施與者來干擾世界。在這里,“降尊之人”成為毛曉光思考世界的哲學入口,這一思路既是他對現實生存的真切體驗,也體現了他對傳統的自然主義哲學的當代思考。武洪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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