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一

　　英國知名藝術市場分析機構ArtTactic發布的最新報告顯示，盡管全球范圍內的市場信心較4月份普遍回落，來自中國內地和國際的重要收藏家、策展人、拍賣行及交易商仍然對中國藝術品市場抱有強烈信心，11月ArtTactic的中國藝術市場信心指數達到80，僅比4月份創紀錄的歷史高點下降了2%，遠高于歐美市場(35)，以及同樣作為新興市場的印度(53)。歐美的經濟動蕩似乎尚未波及中國，大部分接受調查的專家相信，中國藝術品市場將在未來6個月繼續攀升。那么，支持這些專家連續看好中國的原因是什么呢？

　　ArtTactic認為，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在于中國內地新藏家的旺盛需求剛剛起步，還遠未達到滿足。中國的新富階層在全世界各大拍賣行廣泛吸納藝術品、珠寶、名酒等“嗜好投資”類別，以有效抵御通貨膨脹及股市、樓市波動帶來的風險。這種趨勢體現于2011年香港蘇富比秋拍，“瑰麗珠寶及翡翠”專場及名表專場的總成交額均創下歷來的最高紀錄。單就藝術品而言，ArtTactic發現在中國當代藝術市場上，中國內地新藏家已經迅速崛起為5大藏家體系之列，領先于一度占據主導地位的美國藏家及印尼藏家，并預計將帶來更多的藏家和投資者進入市場。ArtTactic還有一項獨具特色的“經濟指數”調查，即藝術品市場的專家對目前及短期內經濟前景的看法，結果顯示中國藝術品市場的“經濟指數”比歐美高出了60%，說明這些專家對中國藝術品市場的信心具備宏觀經濟基礎。

　　這一發現與前幾期文章中對中國藝術品市場趨勢的分析相符合。雖然ArtTactic重點針對的是中國當代藝術，但是可以毫不夸張的適用于整個中國藝術品市場。一個最佳例證就是正在進行中的秋拍強勢依舊，截至目前，國內多數拍賣公司的秋拍總成交額較春拍有所下降，但與去年秋拍相比仍然大幅增長，聯合春秋兩季來看增幅可超過40%，高價拍品也表現亮眼。正如著名收藏家和藝術經紀人王定乾評論道：“市場總體樂觀，基礎牢固。”

　　這份報告還為投資者提供了一些很有價值的信息。ArtTactic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進行了風險和投機性的估測。有趣的是，ArtTactic兩年來一直將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分為中國內地和中國香港兩個區塊，認為它們是由不同的市場動力(中國內地和國際)和不同類型的買家(新收藏家和資深收藏家)所驅動的。對于國際上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ArtTactic估算其風險指數為4.4，而中國內地的中國當代藝術市場則為6.7，高于前者。ArtTactic指出，這是因為中國內地當代藝術市場吸引了大量熱錢，私人與機構投資資本的進入，以及新成立的拍賣行的擴張。

　　筆者認為，ArtTactic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區分有一定道理，在之前的文章中，筆者也將中國香港作為面向國際的中國藝術品交易中心，與北京、上海相分別，兩者在買家群體和偏好上有所不同，從而構成了多元化的中國藝術品交易市場。但兩者并不是隔離的，實際上它們在藝術家和買家上多有重疊，中國內地拍賣行正在向國際擴張，內地買家也開始嘗試更多利用香港市場，去發掘可投資價值高的藝術品。其次，考慮到內地市場更為新興、增長更快速，其風險指數稍高屬于正?，F象。大量資本涌入使市場規模急劇擴大，投機性不可避免。但同時帶來市場活躍的好處，隨著市場擴容，有相當一部分資金流會穩定下來，成為固定參與者。即使按照ArtTactic給出的風險指數6.7，這個數字仍然保持在中上的風險等級之內，表示市場比較健康。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信息是，ArtTactic發現，在過去的半年內，5萬至10萬美元價位的作品信心增長最快，驗證了筆者此前在臺北藝術博覽會上觀察到的發掘中青年藝術家市場的趨勢。與此同時，頂級價位(超過100萬美元)的作品也被大多數專家看好，體現在市場頂尖藝術家的信心保持在很高的水平，其中，67%的當代藝術家信心指數超過了50。與4月相比，藝術家長期信心指數TOP10中除了曾梵志、張曉剛，還有蔡國強、徐冰等人，被認為經得住時間的考驗。如果參考Artprice發布的全球十大當代藝術家排名，中國當代藝術家實力比肩JeffKoons等西方藝術明星，就可以再次確認：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的藍籌股已經穩固地建立了地位。筆者認為，這符合全球藝術品市場中高端藝術品最為火爆的發展趨勢，2010年高端藝術品市場的十大藝術家作品成交價比2004年翻了一倍，市場頂尖藝術家作品價格已經平均達到500萬至2000萬美元，將全球的藍籌藝術家納入收藏成為一種資產配置多元化的戰略。另一方面，這說明藏家開始注重在過去三十年中學術梳理和歷史定位清晰的藝術家，那么隨著新藏家增多，這些作品會更加稀缺，因此，中國當代藝術藍籌股的長期市場信心和拍賣價格將持續穩定，堪當能夠保值的“安全資產”。綜上所述，筆者認同ArtTactic的結論：中國藝術品市場正在向可持續增長與質量提升的方向邁進，呈現出有利于投資者的積極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