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爾 Liz #5 亞麻布丙烯及絲網印刷 101.6x101.6 cm 1963年 成交價：2696萬美元 紐約菲利普斯 供圖

　　編譯/本刊記者 黃輝

　　沃霍爾引發的蝴蝶效應

　　誠如美國藝術家沃霍爾的那句名言，“賺錢就是藝術”。或許，沃霍爾應該加上，賺錢不僅僅是藝術，還是戲劇。在今春人潮涌動的洛克菲勒中心佳士得拍賣場上，全神貫注的觀眾正在觀看佳士得“戰后及當代藝術部”負責人布雷特·戈爾維和藝術代理商菲利普·賽格羅特兩人為一張沃霍爾的自畫像，展開緊張且有趣的競拍之爭。兩位代理人都有實力強勁的客戶，在競價場上，他們出于興趣，不按規矩出牌——有時是10萬美元，有時又是25萬美元，夜場的拍賣師靈巧地和這兩位大買家開玩笑，引得整個拍場唏噓不已，有時是掌聲，有時又爆發出笑聲。

　　沃霍爾的這張自畫像創作于1963年至1964年，在作品中，沃霍爾戴著深色眼鏡，穿著雨衣，這是他最早也是最好辨認的一張圖像。最終，戈爾維以3840萬美元為他的客戶贏得了這件作品，超過最高估價800多萬美元。有點失落的賽格羅特說道，“這是這個拍賣季最好的作品”。

　　雖然有人預言紐約的藝術市場已趨于飽和，“沃霍爾的市場卻絲毫未見低迷”，拍賣之后，多倫多收藏家拉里·瓦瑟如是說。紐約當代藝術的拍場無疑屬于沃霍爾，在不同的拍賣公司，都有他的作品上拍。在佳士得“戰后及當代藝術”專場，沃霍爾于1986年創作的另一件自畫像也拍得高價，作品由鮮艷的紅色與黑色組成，這個系列的另外5幅作品均藏于博物館。曼哈頓藝術商約瑟·穆格拉比以2752萬美元競得該件作品。

　　兩件沃霍爾作品的成功易主，使當晚到場的藏家有信心以高價去競拍其他藝術家的作品。佳士得一直鼓吹1961年的作品《無題，17號》——一件此前作者不明的畫作，后來被認定是抽象表現主義大師羅斯科的。在藝術家的作品目錄中沒有記錄，該作也未出現在任何著作中。但是佳士得專家將這件作品拿給倫敦藝術史家、羅斯科作品目錄編寫者David Anfam看時，他相信作品是羅斯科的真跡。在佳士得的拍賣圖錄中，將這件作品描繪為“1998年羅斯科作品目錄的補遺”。這種不確定并沒有阻止買家的熱情，有3位買家爭奪這件作品，最終以高于最高估價2200萬美元的3360萬美元成交。

　　在同場拍賣中，還售出了兩件培根的作品，一件是1952年的《欄桿下蜷縮的男子》，作品估價為1000萬至1500萬美元。在拍賣圖冊上，已注明有買家愿意以保底價購買該作。3位買家競買這件作品，最終以960萬美元成交。培根創作于1974年的《自畫像研究(三聯畫)》，估價為2200萬至2800萬美元，最終以2520萬美元成交。近幾年，要購買湯姆利的作品變得困難，佳士得出售了一件藝術家于1967年完成的經典之作，最終以1520萬美元成交。基弗作品在近年來的市場行情非常好，佳士得這次上拍的是藝術家題為《為了不知名的畫家》的作品，作品涉及的題材是納粹統治時期的特殊建筑。

　　也許本場拍賣最大的驚喜是瑞士裝置藝術家烏爾斯·費舍爾那個巨大的青銅熊，作品曾在紐約派克大街的西格拉姆大廈和第53街展出，最終以600萬美元成交。人們好奇地猜想，那位電話買家打算把這只熊放在什么地方，畢竟熊的重量重達20噸。辛迪·舍曼1981年拍攝的作品《無題》拍出389萬美元的高價，刷新了目前世界攝影作品成交價。此外，里希特、普林斯、考爾德、巴斯奎特等人的作品成交都不錯。借助這些名作的力量，佳士得“戰后及當代藝術”專場取得3.02億美元的成績，超過預期估價的2.3億美元，成為紐約春拍斬獲最大的專場。

　　沃霍爾，還是沃霍爾

　　5月10日，在擁擠的蘇富比“戰后及當代藝術夜場”拍賣會上，云集著財力雄厚的收藏家，其中不乏有全球最大娛樂經紀公司CAA的總裁邁克爾·奧維茨，服裝設計師華倫天奴和洛杉磯金融家埃利·布羅德。前往的觀眾更多的是來看戲，而不是購買畫作。安迪·沃霍爾的《Sixteen Jackies》拔得本場頭籌，被一個身份不明的藏家以2024萬美元競得。《Sixteen Jackies》是由康涅狄格州印刷業大亨Peter Brant出售，他手上藏有大量沃霍爾的作品。在蘇富比該場拍賣上，沃霍爾的作品就有7件。

　　杰夫·昆斯的陶瓷作品《粉紅豹》以1688萬美元成交，低于最低估價2000萬美元，蘇富比亞洲區主席黃林詩韻代理購買了該作。除了這兩件上千萬美元的作品之外，蘇富比該專場的作品均以低于100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整場拍賣成交總額為1.28億美元。

　　在5月12日晚菲利普斯拍賣行舉行的“戰后及當代藝術”專場上，重品依然是沃霍爾的作品——伊麗莎白·泰勒的畫像《Liz #5》，拍賣的消息是在這位影星逝世兩天后發布的。畫作曾經屬于著名的藝術商Ileana Sonnabend，2007年10月，在她逝世6個月后，她的后人將該作與沃霍爾的其他作品一起賣出。這件泰勒的肖像畫估價在2000萬至3000萬美元之間，最終以2696萬美元成交。在同場拍賣，另一幅沃霍爾的小幅花卉作品拍得814萬美元，一件毛澤東肖像拍得400萬美元。在菲利普斯的該專場拍賣上，成交前10名的作品中，沃霍爾的就有4件，

　　紐約“戰后及當代藝術”拍賣周上，總共有65幅沃霍爾畫作上拍，總成交額逾1.5億美元，約占當代藝術品部分成交總額的30%。難怪參加拍賣的人形容，“當一件沃霍爾的作品以低估價出現時，藏家就跳起來”。。

　　畢加索，霸主不倒

　　在當代藝術的拍場上，沃霍爾是不可或缺的明星藝術家，同樣，在“印象派及現代藝術”的專場上，如果缺少了畢加索的作品，整場交易都會顯得黯然失色。

　　在5月3日晚紐約蘇富比舉行的“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專場上，畢加索作品《閱讀的婦女》以2136萬美元成交，該作由一位中國買家競得。這幅1934年的畫作描繪的是正在閱讀的畢加索的情人泰瑞莎和她妹妹。在同場拍賣中，保羅·高更的雕塑《塔希提年輕人》以1128.6萬美元成交。

　　蘇富比上拍的畢加索作品估價達1.5億美元，雖然實際成交并未達到預期效果，但畢加索作品對整個拍場的成交可謂功不可沒。其中，1912年的《Alexej Von Jawlwnsky》以1128萬美元成交，另一件早期作品的成交價也達960萬美元。在售出的44件作品中，畢加索的作品就有8件，交易總額達5800多萬美元，占蘇富比該專場拍賣成交總額的35%以上。

　　無獨有偶，在5月4日紐約佳士得舉辦的“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專場拍賣上，畢加索的作品《Les femmes d'Alger, version L》也以2136萬美元成交，略高于之前的最低估價2000萬美元。在成交前10位的作品中，畢加索的作品就有3件，成交價分別為2136萬美元、714萬美元、434萬美元。

　　本場成交冠軍為莫奈1891年完成的畫作《Les Peupliers》，作品估價為2000萬至3000萬美元，最終以2248萬美元成交。野獸派畫家弗拉芒克的風景畫《Paysage de banlieue》以2248萬美元成交，成為本場交易的第2名，這一價格也刷新了藝術家個人成交紀錄。馬蒂斯的作品《La fenêtre ouverte》以1576萬美元成交。

　　在紐約，“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專場拍賣中，上拍的畢加索作品有46幅。從早期“玫瑰時期”的作品到晚期的抽象變形作品，橫貫其70年創作生涯。在市場情況尚不明朗的時候，像畢加索這樣的“藝術明星”才是最后也是最可靠的支柱。

　　期待下一個價格奇跡

　　去年11月，紐約蘇富比和佳士得“印象派與現代藝術”專場拍賣總成交額分別為1.85億美元和1.8億美元，今年3月的紐約同名專場上，兩大拍賣公司的總成交額分別為1.7億美元和1.56億美元。然而，紐約春拍被寄予厚望的專場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蘇富比上拍的59幅作品中有15幅流拍，流拍率高達25%。佳士得57件作品中有9件流拍。成交在2000萬美元以上的作品數量極少，遠遠低于之前樂觀的估計。雖然逾百萬美元的作品數量有所增加，但美元貶值是促使這一結果的重要原因。

　　相對而言，“戰后及當代藝術”專場拍賣的情況要好得多，紐約佳士得3.02億美元的成交總額遠遠高于紐約蘇富比。在佳士得上拍的65件作品中，僅有3件流拍。對此現象，紐約畫廊負責人馬休·阿姆斯特朗認為，現在的市場正在經歷一種歷史性和地域性的轉變，印象派大師畫作的拍賣在質量上和價格上已經和巔峰時期不能同日而語，但由于當代藝術上拍作品和藏家的國際性參與更廣，更具有長遠的發展潛力，市場的重心正慢慢向當代藝術靠近。

　　從紐約春拍情況來看，高端市場正在回升，但以倫敦和紐約為主要戰場的二級市場增長的速度已經比原來下降很多，將希望寄托于數量有限的“明星藝術家”本身就凸顯了市場的疲軟。藏家的信心逐漸恢復，但市場不景氣的陰影并未散去，很多人依然出手謹慎，藝術經紀人芬利就表示，“現在的藝術品藏家十分精明，他們只對合適的價位作出回應”。不過，藝術商阿爾貝托·穆格拉比也表示，“當拍品很強大時，收藏家就會變得很興奮”。面對這樣的現狀，拍賣行還是希望借助畢加索、沃霍爾這些大師，拍出好成績，在保住收入的同時，也在期待能出現下一個價格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