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多方打探,從25年前一本冊子中輯錄而出
本報連續(xù)兩日獨家刊發(fā)了“失蹤《五松圖》”揚州現(xiàn)身的消息。很多人關切,作為“揚州八怪”名家李鱓的代表作,他的其他幾幅存世的《五松圖》是什么模樣? 命運又如何?
記者昨日多方打探,尋找到一份非常珍貴的史料——一本名叫《板橋》的冊子,由鄭板橋紀念館編輯,刊行于1986年。這本小冊子是興化為紀念李鱓誕辰300周年編印的專輯,里面收錄有多幅《五松圖》圖片,并載有現(xiàn)代美術史論家薛永年《從<五松圖>看李鱓的生平與藝術——紀念懊道人誕生300周年》一文。記者對圖文進行了輯錄解析,以饗讀者。


四幅有紀年圖各具代表性
薛永年稱,李鱓《五松圖》有紀年者中,有四件相對來說最重要。
南京博物院藏本
紙本,水墨,立幅。縱359.2厘米,橫140厘米,作于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李鱓時年50歲。圖內作長松五株,一挺立,一微曲,二彎側,一偃臥;布置茂盛,枝多盤結;畫法寫實,筆墨嚴謹,根部以密點作叢樹。
畫幅左上方自題:有客要余畫五松,五松五松都不同。一株勁直古臣工,搢笏垂紳立辟雍。頹如名將老龍鐘,卓筋露骨膽氣雄。森森羽戟舊軍容,側者臥者如蛟龍,電旗雷鼓鞭雨風,爪鱗變幻有無中。旁有蒲團一老翁,是仙是佛誰與從,白云一片青針縫。吁嗟空山萬古多遺蹤,哀猿野鶴枯僧逢。不有百岳藏心胸,安能屈曲蟠蒼穹。兔毫九折雕癡蟲,墨汁一斗邀群公。五松五老盡呼嵩,懸之君家桂堂東,俯視百卉兒女叢。客有索畫五松者。予以直者比之大臣,禿者比之名將。一側一臥,似蛟似虎,蒲團之松,或仙或佛。爰作長歌以題。雍正乙卯中冬,懊道人李鱓。
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藏本
紙本,水墨,立幅。縱199.1厘米,橫94厘米。作于乾隆十二年(公元1747),作者62歲。其圖布局密不透風。長松無株,上不露頂,下不見根,四斜,一側。老干雄渾,筆墨蒼勁,氣象蔥郁。題署穿插于下部松干間,尤見密麗。
此幅所題五松詩與前略有小異,如“五松五松都不同”作“五松五樣都不同”,“森森羽戟舊軍容”作“森森羽戟奮軍容”,“卓筋露骨膽氣雄”作“卓筋露骨心膽雄”,等等。唯詩跋仍依其舊。
廣州市美術館藏本
紙本,水墨,立幅。作于乾隆乙亥(公元1755),作者時年70歲。圖中五松,布置不甚緊密,干粗枝簡,筆墨拙硬散漫,尚饒氣勢,較少變化。唯其拔地而起之姿,穿插掩映之態(tài),略似南京博物院藏本,其畫法較前兩本,似乎更有意強調五松的不同特點,但筆墨枯簡頹唐,反覺力不從心。
《五松圖詩》題于畫面左上部,無詩跋。其詩亦不盡同于前兩本。如“一株勁直古臣工”,作“一株正直古臣工”,“爪鱗變幻有無中”下,多一句“鸞鳳長嘯冷在空”;署款亦不作“鱓”而作“觶”。
揚州魯先生所藏本
此圖大略近于廣州市美術館藏本,稍覺靈活有變化,題詩則與眾不同。為七絕一首,詩曰:“骨干多年風雪里,青針一片白云封。說到歲寒君子節(jié),古今林下五株松。”
它的創(chuàng)作早于廣州市美術館藏本,其時李鱓69歲,在有年款的李鱓《五松圖》中,它是唯一不題《五松圖詩》的特例,故亦有代表性。
另有幾幅無明確紀年
薛永年稱,另有幾幅《五松圖》無明確紀年,可按構圖、形象及筆墨與上述四件聯(lián)系,依類相從,分別歸于壯年、老年、暮年三個時期。
■壯年時期
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藏本
此圖布置較密,畫法寫實。居前一松直立,上繞凌霄,紅花綠葉。其后三株傾向一側,再后一株狀頗低矮。左上自題五松圖詩并跋,款署:“復堂墨磨人李鱓。”
題詩與南京博物院藏本有不同,“五松五松都不同”此處為“五松五樣都不同”;“爪鱗變幻有無中”下寫“鸞鳳長嘯冷在空”一句。但書體及署款中“復堂”的“復”字寫法與李鱓雍正年間作品一致,其創(chuàng)作年代當在雍正年間,不晚于南京博物院藏本。
美國高居翰教授藏本
系李鱓《真跡冊》之一,橫幅。五松布局以側取勢,因其尺幅較小,筆墨疏略。自題五松圖詩參差密布于左上方空白處,無詩跋,不書款,押白文“復堂”一印。查此冊另一開為《梅竹》,款署“乙卯秋寫,復堂”,可知此《五松圖》也作于1735年。
■老年時期
吉林省博物館藏本
橫幅。為《李鱓花卉冊》八開之一。圖中五松于小中見大,有個性特點,筆墨亦漸渾莽,有近于美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藏本處。左方自題《五松圖詩》,無詩跋,無書款,押朱文連珠印“復”“堂”。題詩少“懸之君家桂堂東”一句,“心膽雄”亦作“膽氣雄”。按查李鱓當年應為59歲。
■暮年時期
故宮博物院展出本
夏衍藏,曾于1964年該院舉辦的《揚州八家畫展》中展出,此圖位置、形象、筆墨書法十分近似于廣州市美術館藏本。亦自書長歌,無詩跋。款署“李鱓”。詩中除第三句作“一株勁節(jié)古臣工”外,皆與廣州市美術館藏本一樣,創(chuàng)作時間約為1754年。
南京市博物館藏本
五松大略與廣州市美術館藏本相同,唯蒲團松形狀更如蒲團。亦自題長詩,不書詩跋。詩句與上本無不同處。款署“復堂懊道人李鱓”。學界對此作判定有不同看法,因其作風接近廣州市美術館藏本,可能也是晚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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