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紅梅

觀近現代畫壇,能駕馭大場面創作,既熱鬧喧騰又紋絲不亂者,黃胄是也。
黃胄,原名梁淦堂,字映齋,黃胄是其自取之筆名,取意炎黃之胄,蘊含堅韌之意。
《牧馬圖》創作于1981年。粉碎“四人幫”之后,黃胄迎來了創作的春天。然而,1977年春天脊柱綜合癥的急性發作,給畫家帶來無比痛苦,四肢輕癱,手指麻木,醫院一住,即是漫長的兩年零八個月。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出院后的黃胄能夠繼續徜徉在藝術創作的甜蜜海洋中。
牧馬題材是黃胄筆下展現大場面的典型性題材之一。與此相類似的有1981年創作的《巴音布魯克印象》,1983年秋日創作的《放牧圖》,1985年于沐日軒創作的《牧馬》,1988年創作的《穆士塔格峰下》等。黃胄熟悉于邊疆的生活,1979年出院后又赴新疆做第五次訪問,一路寫生作畫,直到“冰山之父”穆士塔格峰下。因其早年作品大部分散失,表現新疆題材的寫生作品大多是此次寫生的成果。此類題材,作者習慣于作近景與遠景的兩相對照。以此幅《牧馬圖》為例。近處,駿馬奔騰,飛揚的馬蹄,飄逸的鬃毛,奕奕神采中蘊育著萬里馳騁之勢;遠處,馬群正悠閑地吃著草兒,奔騰過后的歇息顯得尤其閑適和自由,作者扎實的速寫功底從這瞬間的場景得以展現。與馬群相伴的,有空中的飛鳥,有馬群間的牧羊犬,更有牧馬的人。而觀者的目光最容易被畫面右側兩位維吾爾族女子所吸引:綠頭巾的女子英姿颯爽,兩條結實的大辮子直至腰間,藍條紋衣服與紅色裙子配以色澤鮮明的騎馬墊,為草原增添了無限生機;手中揮起的鞭子與馴服的大馬顯示了人類的聰慧與力量;回首笑望的女子則比前者顯得溫柔了很多,其白色頭巾與白色馬褲很是搭調,而紅色衣服又與前面女子兩相呼應。這一瞬間,兩位女子好像在交談著一件令人歡快的事,而作者恰恰就捕捉到了這個瞬間,于是,大草原上,一個濃郁生活氣息的場景定格般地呈現在觀者眼前。
很多人酷愛黃胄的畫,酷愛他收放自如的線條。人們常說,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黃胄亦是如此。如果沒有艱苦的練習,沒有成麻袋成麻袋的速寫稿,怎會有如此精彩的作品?黃胄筆墨以速寫起家,強調骨法用筆,強調毛筆線條的表現力,很好地將速寫與中國畫筆墨結合,于大處見氣魄,小處見精微,作品充滿生活激情和新鮮活力。黃胄作品里經常有復筆,這一點,黃胄夫人鄭聞慧女士談到:“你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表現事物飛舞、奔跑、轉動等動態時,黃胄才會用復筆。對于面部五官是不用復筆的。復筆的運用對整個畫面產生強烈運動感,烘托熱烈氛圍,造成滿壁風動的效果是很有好處的。”于速寫中提煉精神,于創作中發現靈魂,黃胄就是這樣,在藝術道路上辛勤耕耘,花香滿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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