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經營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兩大鱷，香港佳士得和中國嘉德同時搭臺唱戲，但譜寫的樂章卻不一定和諧。這其中相似或相左之處，又恰恰是值得深究的

　　曹俊杰

　　在上海車展火熱舉行的這一周，另一處也是人流如織。同樣是體現購買力的財富圈入場券，藝術品拍賣行在上海的各家高檔酒店擺出了繽紛陣勢，招募著手握現金的客人，談笑風生地探討著藝術品的生財之道。

　　正如被屢屢提及的豪華車、游艇，藝術品正逐漸淪為財富新貴去物質化或結交權貴的新資本——這或許是那些“有品味”的中國富豪喜聞樂見的形式。

　　4月28日，兩位剛參加完車展的客人來到上海皇家艾美酒店的中國嘉德春拍預展現場，站在沈周的《蓮塘浴鳧圖》前，就財富的消費和保值侃侃而談：“花400萬買輛豪車，買下來就是貶值的開始；而買下一幅畫，就是財富增值的開始。”

　　再往前幾天，香港佳士得在上海的春拍預展現場，拍賣行還未開拍就收獲喜訊：某些下月才開拍的藝術品預展就已被上海某些富豪訂走。

　　緣于財富的累積效應，藝術品春拍在這個春天似乎火得讓人有些忐忑——僅僅是開始，卻幾乎讓人看到了所有參與其中的人觥籌交錯、舉杯交歡的背影。

　　作為經營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兩大鱷，香港佳士得和中國嘉德同時搭臺唱戲，但譜寫的樂章卻不一定和諧。這其中相似或相左之處，又恰恰是值得深究的。究竟是國際化的香港拍賣行看得更準，還是扎根內地、藏家實力雄厚的中國嘉德更有定價話語權？

　　“張齊徐傅李”，兩地硬通貨

　　如果有人真正用心統計，把內地和香港等地所有拍賣行一年推出拍賣的張大千、齊白石作品的拍品數量做一次統計，恐怕是個驚人的數字。僅中國嘉德一家拍賣行的本季春拍，就推出了署名張大千、齊白石的32件作品，更遑論其他各種大小近百家拍賣行。如果保守估計，全部成交的話，今年嘉德在這兩位藝術家身上的成交總價可能接近2億元人民幣。而在2007年春拍之時，中國嘉德春拍的總成交額僅6億元。

　　事實上，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傅抱石、李可染這五位藝術家的作品，在近現代書畫市場，幾乎成為拍賣市場的硬通貨，從價格、數量而言，都占據了近現代交易量的半壁江山。這究竟是市場主導行為下的一種巧合，還是一種有序的預謀——從2008年，張大千、齊白石頻創拍賣紀錄開始？

　　僅以張大千創作于1949年的《溪山初雪圖》為例，這幅作品自2005年在嘉德春拍以145萬元人民幣成交后，此后數年，幾乎年年出現在拍賣行的春秋季拍場上，成為拍賣場的熟面孔。而至今年春拍，嘉德為之掛出的估價為1000萬~1800萬元人民幣。如若成交，短短五年，價格翻了10倍不止。事實上，不只是張大千或齊白石，徐悲鴻的飲馬圖、駿馬圖、奔馬圖，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復出現，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如今，幾乎凡署名“張齊徐傅李”的作品，個個估價都是近千萬，乃至千萬以上。如果是收藏流轉有序、經過名家品鑒，或是有典故可查的，則直接是“估價待詢”、“凡是競投此拍品，須辦理保證金賬戶”。

　　同樣，在香港佳士得的近現代書畫專場，“張齊徐傅李”也幾乎獨占鰲頭，價格和數量也是該專場其他畫家所望塵莫及的。

　　比起近現代書畫的夸張走勢，古代書畫和當代名家油畫反而“謙遜”得多。作為明代大畫家，沈周《蓮塘浴鳧圖》在中國嘉德估價為2000萬~3500萬人民幣。且不論真假如何，為何張大千的寥寥數筆水墨就價值千萬，而細致入微的這些畫，卻是猶抱琵笆半遮面？

　　內地、香港拍賣行千差萬別

　　香港拍賣行與內地拍賣行在同畫家、同時期甚至是同類藝術品身上，估價可謂千差萬別——這無疑是近年拍賣市場引人關注的另一個方面。

　　在香港佳士得投放的張大千拍品中，張大千晚期濃墨重彩高峰期的一些大尺寸水墨畫，如《秋山紅樹》、《紅樹青山》、《潑彩鉤金紅蓮》等，最高估價為800萬港元，且部分為流傳有序——“羅桂祥博士舊藏”。而張大千早期的立軸山水畫《巫峽清秋》，估價在300萬~400萬港元。

　　不過，相比香港佳士得，屬于內地拍賣行的中國嘉德，明顯在市場上更看好張大千和齊白石。除少數小尺寸作品估價在千萬以下外，大尺寸幾乎都是1000萬~2000萬元人民幣。

　　在古代書畫方面，香港與內地的市場看點也顯示出極大差異。盡管同時推出明末清初大臣、書畫家王鐸的草書書法作品，香港佳士得王鐸的《草書詩卷》估價為2000萬港元，《行書五言詩》估價1500萬港元，而中國嘉德的多件王鐸作品僅估價500萬元人民幣上下。

　　不過，在關注面方面，兩地拍賣行也千差萬別。中國嘉德主推皇家御寶，規模近年罕見，不僅囊括乾隆、康熙等珍貴皇家書法作品，近代名家仿宋徽宗的《雪山歸棹圖》也與皇家搭上了關聯。乾隆皇帝《妙法蓮花經》墨筆行楷書寫經文，選用宮廷御用“金粟牋”藏經紙書寫；康熙帝御書《行書五言詩》、乾隆皇帝《行書五言詩》也將一同亮相；乾隆弟弟弘旿的《素瀨松唫》卷及張學良舊藏，清代宮廷畫家張宗蒼《云林煙艇圖》軸…… 盡管御寶部分在香港市場難得一見，但瓷器雜項方面，香港市場卻明顯高出一籌。香港佳士得春拍專場包括一系列精美絕倫的明清御制瓷器，其中的精品當屬明成化的斗彩團蓮紋高足杯，可能會創出新的瓷雜拍賣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