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起來許鴻飛的“胖女人”雕塑已走過了三個歷程,最初他以“胖”作為自己藝術表現的興趣點,使“胖女人”走進了生活,享受起了生活,使受眾用異樣的眼光來欣賞著這種逆反于當下時尚的審美態度,品味著這些在審美觀上不求同質的藝術。他以藝術的方式還原了“胖女人”這個群落的自信、自尊與人生快樂。而在第二個歷程中,許鴻飛使得胖女人的快樂延伸到一種對生活的態度,這時他筆下的這種“胖”,不再是床上的慵懶,不再是自窺的羞澀,也不再是大膽地走在大街上的自白,而是讓她們介入社會與生活環境互融、互動的共享。一次典型的文化之旅,便能說明這一點,這就是2009年11月,許鴻飛帶著他的“胖女人”由城市空間穿越到了偏遠的廣東連南縣的瑤族山寨。這些胖姐們介入到了當地的瑤家生活之中,介入到了瑤家文化當中,互動于瑤家的山水之間、互動于瑤族同胞的情感之間。他的胖女人以無所顧忌的歡樂,激活了這個千年古寨,體現出了公共藝術的精神所在,體現出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精神責任。
您看,那躍身縱馬、身手矯健的《肥騎擊鞠》,靈活敏捷且沉著應對的《擊球手》、《攬月》等,當這種對“肥美”的禮贊表現在《舉重隊的工作人員》之時,又以詼諧的筆調,描寫了一位肥姐輕松地拎著四個杠鈴,高興地撤場時的幽默形象,仿佛使人感到在她手中這種用于重量訓練和舉重比賽的四支沉重的杠鈴,只不過是四顆“大白菜”而已。這件作品用許鴻飛的話來講便是:“非職業高手最厲害。”這種帶著游戲美學詼諧的口吻又在《春天的故事》中得以蔓生。此作肥姐以孤身只影,使得杠桿上的三位青春女孩失去了平衡……
許鴻飛有著一種本能的輕松心理和舒緩的生活狀態,他巧妙地在靜憩之中拾取著偶發的靈感。這種靈感決不發生于冥思苦想、搜索枯腸當中,而是流淌于他喝茶閑聊和口吐飄自于煙斗中的裊裊青煙之時。他從來不受制于目的,受制于功利,而是在暢情之中使快樂不期而至,讓身心抒發著自由。許鴻飛不是在追求制造什么符號,也不是在刻意創造什么觀念性,而是在快樂地釋放。他的作品有一種當代雕塑藝術中占有空間和對抗空間的因素,因而愈發地使其藝術形式具有視覺效果,具有一種與受眾的親和力,一位朋友指著徐鴻飛的胖女人幽默地對自己的夫人說:“你還減什么肥?”這聽似玩笑的話語,實際上是表達出觀眾對“胖女人”這種藝術形象的喜愛和對這種藝術表達方式的認可。當下瘦身減肥,是要把自己規避到一個誤認的理想比例中,也是把人們對人體美的多種認識凈剩到一個“極簡主義”的境地之中。因此,當下人們對身體美的理解已經到了沒有太多的思維空間或人生幽默的情形之中了。這是審美意趣陷入了盲點,是人們包容意識的別樣衰微,也是人們在追求個性的同時不自覺地丟失個性的悲哀。而對此的逆反情緒便在藝術中出現了,這便產生了許鴻飛的“胖女人”系列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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