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介紹:王廣才,字子野,號魯丁。1939年生于泰山腳下,1963年畢業于山東藝術學院,遠赴青藏高原,從此開始了“八萬里昆侖足跡,四十載濃墨豪情”的藝術人生。以描繪青藏山水聞名,其大寫意山水氣勢雄渾。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其作品多次參加海內外大展,多幅作品被中國美術館收藏或在國際上獲獎。

王廣才 中國畫 《昆侖》
中國畫應與西畫會通
莊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此之謂本根,可以觀于天矣!”近日,走進王廣才的畫室,觀畫作,聽感言,其人其畫,當是我們理解莊子此段“知北游”的最好注解。
“莽莽昆侖,其妙無盡。吾生有涯,不能窮其之妙之莽。”在先生的感嘆中,彰顯了其“增天地精神、乾坤氣派”的胸懷和大志。而先生對中國繪畫的獨到見解,也讓我們重新認識了中國筆、中國墨、中國畫的精髓到底是什么!
問:石濤曾說,“墨黑叢中天地寬”,您則曰,“墨旗不倒”,旗幟鮮明地表達了對中國畫筆墨的態度。那對于中國畫“筆墨等于零”的說法,您是怎么看待的?
王廣才:中國畫應與西畫會通,但中國畫卻不能不講筆墨。這里面包含著中國人對天地最原始探索階段以及民族個性的體驗,是中國繪畫文化整個體系的最根本。因此,墨不僅屬于中國畫,它更屬于中國文化,中國哲學思想借助墨得以最根本的表現,所以中國畫不能不講墨。老子說:“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石濤說:“墨之濺筆也以靈,筆之運墨也以神。”石魯說:“物化為我,我化為筆墨”、“思想為筆墨之靈魂”。先賢大師們的話,不是妄言啊。
改變“平面紙山水”
問:從您的作品中,能看出您具有極深的傳統功力,在創作中,您也融入了西畫的某些元素,您是怎么進行中西融合的?
王廣才:學習和運用西畫的某種元素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我嘗試讓墨厚重起來,用筆時努力表現光感,在構圖上采取立體透視方法等。有網友說:“看您畫的山,感覺一腳能登上去。”我為此高興。這說明我用墨表現山體厚重的嘗試成功了,改變了過去文人的“平面紙山水”。
別人說我是西畫的方法,但當我走遍昆侖,看過其遼闊霜天,看過其雄渾沉郁后,發現這些元素其實本就不獨屬于西畫,只是我們中國畫以前無人去這樣表現而已。當站在巍巍昆侖之巔,體驗著“兩三點星胸前落,十萬峰巒足下傾”的絕妙時,莽莽無際的昆侖自然會給人不一樣的視角和感受,自然會啟迪人創造出屬于昆侖的獨特繪畫語言。
八萬里昆侖足跡
問:著名美術評論家劉曦林曾說:“無論是青海長云,還是昆侖雪峰,在古代較少有人圖之于丹青,故后人無成法可循,一切均賴新造。”您是如何做到“造化與心源的互動往來”,從而營造“天人合一”的意境的?
王廣才:一個人的視野,影響他的心胸;一個人的心胸,影響他的藝術。“八萬里昆侖足跡”的生活,使我看到了無盡的昆侖。
其實古代也有人到過昆侖,王昌齡“青海長云暗雪山”,許多人解此句,都認為“暗”字寫得好,但對“長云”字解釋得不夠。我認為這個“長”代表了兩個空間意象:經天緯地。經者上下可通天地,緯者左右可達數十數百公里,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
有一次,我站在小唐古拉山上,頃刻之間,長云四起,滾滾而來,天地俱暗,我仿佛回到了宇宙初始,混沌一片。當時我一下就明白了王昌齡“青海長云暗雪山”中“暗”字的妙其實全部來于這“長云”。相信所有身臨其境的人,都會被那種大天地、大宇宙、大空間、大氣勢所震撼、所融化,物我兩忘。
仔細看“長”字寫法,一橫是不是地平線?一豎勾是不是連通天地?一撇一捺就是游走于天地之間的風云雷電!我就是要畫人之所未畫,用大黑白畫出昆侖的大陰陽,畫出萬古之氣在高原上的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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