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藝術家喻紅
今晚,湖南衛視《藝術玩家》即將播出喻紅專場,以下為現場談話文字片段:
主持人:李斯羽 湖南衛視藝術玩家主持人
嘉賓 :喻紅 藝術家
郭曉彥 民生美術館首席執行官
張元 電影導演
尚輝 《美術》執行主編
主持人:歡迎喻紅老師,歡迎。歡迎,喻紅老師請坐。我覺得剛才喻紅老師真的一出場,我心理就真的是在暗暗的贊嘆,因為喻紅老師您真的太美了,一下子我相信就算不熟悉您的人也明白為什么我們的大導演要找您做這個題材來拍電影了,而且我覺得好像喻紅老師您的這個發型一直都沒變過,自己一直是在堅持這個發型,是有什么特別原因嗎?
喻紅:其實也變過好多次,但是這個發型時間最長。
主持人:就比如在大家心目當中的印象都是這樣的,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喻紅:因為怕掉頭發。
主持人:啊?
喻紅:因為以前留過很長的頭發,然后老掉頭發心理比較恐慌,干脆剪短了吧。
主持人:這個發型還可以預防脫發,不過真的是,張導我想問問您,當時怎么會想到要以喻紅老師為這樣一個主角來拍這個電影 。
張元:因為我們那時候是在電影學院上學,那個時候是,我是八五年入學的,劉小東和喻紅他們是比我們早一屆,那時候呢,我在拍我們的畢業作業,在拍畢業作業的時候,因為和喻紅啊,劉小東特別熟,劉小東當時在發一張《寫神》,因為《寫神》是兩個女孩站在那個地方,其中呢有一個喻紅站在那個地方,當時呢我們想拍一個一張畫從開始到結束這樣一個過程,因為那個時候我是在電影學院攝影系,王小帥呢他是導演系,那次我們倆就換了一個角色,我就讓王小帥來展題,然后呢,我來自己來做。

喻紅自畫像
主持人:做導演。
張元:整個設計,我記得印象當中好像只拍了兩天,最驚險的一個鏡頭就是她從很高的樓,就是美院最高的那個樓,從那個樓的窗戶一下跨到陽臺上去。
主持人:您還有特技呢這個電影里面,用替身了嗎?
張元:不用替身,因為那時候大家也都經常從那兒跨過去,最后一場戲是在外邊夕陽西下,劉小東在那個地方跳舞,最后喻紅和劉小東一起跳舞那種場面,當時那個片子叫《白線》,我印象中那個片子很好看,可是現在找不到了那個片子。
主持人:我特別希望有機會能夠跟我們的觀眾,能夠一起來分享一下這個《白線》。
張元:因為那是一個十分鐘的片子,是用三十五毫米拍的,在我的印象里面那個片子很美 。
主持人:也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了。
張元:對。
主持人:那我覺得您作為得意之作,首先您選擇了一位又有才華、又美麗的女主角,對不對?那我聽說呢,喻紅老師在中央美院附中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是校花級的大名人了,肯定身邊也有很多的男生追求,后來為什么選擇了一個叫做劉小東的男士呢?
喻紅:主要因為是失誤造成的,因為那時候見識太少,沒見過幾個男生,因為美院附中是一個很封閉的小院,大概前后有三屆學生,然后就是在里面讀書,頂多出去去美術館看看展覽,沒見過太多,不像現在女孩能見過很多優秀男士。
主持人:所以喻紅老師把自己特別美滿的婚姻歸結為沒見過世面,那我們特別想聽聽是這樣嗎,幾位老師都跟喻紅老師很熟,覺得她跟劉小東老師為什么這段校園戀最后能修出這么美麗的正果呢?尚輝老師。
尚輝:好像我覺得不像她說的這么簡單。
主持人:不像這么簡單,有復雜的故事。
尚輝:有個性啊,比如說互相心心相惜啊,郎才女貌啊,我覺得有很多種因素讓他們走在一起,在今天的美術界像他們倆這么輝煌的夫婦可能非常少。
主持人:天作之合。
尚輝:對。
主持人:張導您覺得呢?
張元:我覺得他們,當然毫無疑問是。
主持人:跟您拍的《白線》有關系嗎?
張元:沒有,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很長時間在一起,那么,我覺得到現在他們倆還能一起喝一瓶紅酒,在一塊看星空這種,他們是特別合適的一對。
尚輝:還有一個人,不是兩個人了,應該三個人了。
張元:當然紅兒不可以和他們一起喝紅酒也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主持人:所以,其實兩個人的戀情一直都是特別浪漫。
張元:浪漫,美好。
主持人:特別讓人羨慕,曉彥老師您跟喻紅老師認識多久了?
郭曉彥:認識幾年了吧。
喻紅:好幾年了。
主持人:您心目中,他們兩個人是一個什么形象?
郭曉彥:我自己覺得小東呢,好像非常珍惜這個感情,有次講過他怎么去跟喻紅,他說他經常在校園里練武術。
主持人:小東老師會武術 。
郭曉彥:是的,在女生宿舍的樓下去表演,其實是想讓喻紅看的。
尚輝:不是給所有人看。
郭曉彥:喻紅看到了嗎,他說他也不知道。
喻紅:沙袋什么的。
郭曉彥:你看到過嗎?
喻紅:我看到過。
主持人:突然間啊,我想到一句話,畫家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原來原題不是畫家,但是我聽說在中央美院的時候其實知名度上來講,喻紅老師是勝過小東老師的,您自己知道嗎?
喻紅:還好吧,上學畫的第一張作業《大衛》好多人都知道。
主持人:那幾位老師呢?您覺得呢?
尚輝:這肯定很正常,你看像喻紅這樣,這么修長的身材,這么漂亮的臉形。
主持人:還那么有才華。
尚輝:然后這么有才,在美院是很少的,那可能是好多屆才能出現一個人,小東我想男性當然也很接觸,但是相對來說數量肯定多一些,所以你看這是女中。
主持人:女中豪杰。
尚輝:是。
主持人:那其實剛才喻紅老師自己也說到了,就是關于素描《大衛》,其實現在就在喻紅老師的身后,可能據說是所有學過基礎美術的人都會了解這幅作品,是因為上了封面,對不對?上了教材的封面。
喻紅:對,當時應該是美協還是哪兒出的一本畫冊,我這份作品上了封面,大家就知道了。
主持人:而且這幅素描大家可能不知道,它是被評為中央美院有史以來最好的一幅《大衛像》,當時得到這樣的評論,自己心理什么感覺?
喻紅:當時沒什么感覺,就是覺得平時畫的一個習作,沒有什么感覺,后來才有人這樣評價,我覺得有這評價主要是因為現在人不那么畫,不那么死磕一個事,現在的各種想法很多,各種誘惑也很多,真正坐那兒畫的人不太多。
主持人:這幅畫大概花了多久時間?
喻紅:畫了一個多月吧。
主持人:其實也用了很多的心思,對不對?
喻紅:對。
主持人:我想聽聽幾位老師的意見,您覺得為什么這幅畫它能夠被評為中央美院最好的一個《大衛像》,它好在哪里呢?尚輝老師。
尚輝:這張畫前不久我還看到它的原作,因為是中央美院有一個素描展覽,在中央美院美術館和上海兩個地方都展覽過,我站在這幅作品的原作的時候我還仔仔細細看了一下,首先我覺得她選擇的這個角度,和我們所看到的很多的大衛的正常的角度不太一樣,我看到大衛角度應該是四分之三,在那個角度上往這邊看,應該是平視,那么現在喻紅畫的這個呢,等于是往大衛的下側,還有點仰視。
主持人:仰視。
尚輝:實際等于把大衛的這種頭的這種發型和他的眼神的那種氣勢,我覺得這個角度可能是很少有人去表現過的,那么從這個素描的技巧上來看呢,她當時是在八十年代,八十年代實際上是我們從蘇聯契斯恰科夫素描到結構素描一個轉換的過程中,實際上我覺得這件作品它不完全是原來的蘇派素描,而是和蘇派做結構素描有一個轉換過程,所以,當時在學生時期有這么年輕,她感悟又非常好,我覺得正是這一張素描可以看出喻紅的造型能力和她以后藝術發展的軌跡,所以我覺得她有這么一個閃光點,就是她本人來說也是非常了不起的,那么,我們一般人可能更達不到。
主持人:其實也是一種不走尋常路,選取了一個大家平時都很少去揉力的一個角度。張導您也是經常跟畫面打交道的,您覺得這幅素描帶給您的感受是什么呢?
張元:我覺得剛才尚輝老師談的特別好,無論是角度還是整體,還是把大衛本身的力量表現得非常好,我覺得這張素描的確是畫的很好。
主持人:我想問問喻紅老師這幅素描在您的心目當中,算是最得意的一個嗎?
喻紅:應該算是,因為我覺得在剛才尚老師說的,它這一套跟以前的角度不一樣,因為以前學素描講究的是空間、體量,但這塊把背景去掉了,更強調線感,輪廓線的節奏感,所以有一點點不同。
主持人:當時畫這個的時候,才十八歲是嗎?
喻紅:嗯,對。
主持人:有沒有那種年少成倫的壓力?
喻紅:沒有,因為這個后來出來以后,這畫已經畫了很久了以后才出來,大概一年以后。
主持人:那也很年輕啊,19歲。
尚輝:應該是二年級吧?
喻紅:這畫是一年級,一年級第一張作品。
尚輝:所以你說怎么會沒有人追求她,那肯定是,你想想在二年級的時候,一幅素描就作為教材,作為一個典范讓很多人去學習,這絕對是。
主持人:不可多得。
尚輝:對,不可多得。
主持人:那當時知道這個上了教材封面是什么時候?也是二年級的時候。
喻紅:對,當時就給了我一本書。
主持人:當時有同學肯定特別羨慕吧。
喻紅:我現在記不清了這個事,當時就是拿回家給我父母看完特高興,這個印象比較深。
主持人:所以,其實那個時候也開始覺得,唉,我好像自己繪畫的天賦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認可,但是你沒有特別開心,或者特別自豪的那種感覺。
喻紅:對,會有,因為我在上美院附中的時候,我之前先讀了四年的大學,美院附中我比同齡小,小個三四歲左右,比同齡人要小一點,我上學早,所以,其實我在上美院附中的時候畫的并不好,老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畫的很好,但是跟別人放在一起一下就差一大截,我覺得就從畫這個畫突然開竅了,到一個年齡、一定的理解力以后才能夠。
主持人:其實也是等于給自己一個特別大的努力和信心,對不對?
喻紅:對,是。
主持人:剛才喻老師您說到一個好像所謂“畫的好”,畫的不好,其實我之前在查閱資料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的一個說法,就是說喻紅老師,圈里人都說她“畫的好”,那我覺得作為一個外行人,其實大家,我們的觀眾也特別想了解一下,到底所謂這個“畫的好”,它的標準是什么呢?尚輝老師您先說說。
尚輝:這個標準啊,實際上這個好是很難說的。
主持人:一個特別感性的東西,對不對?
尚輝:各個時期對美術作品的評價,這個好是不同的,我們就喻紅老師說這個好呢,首先是作為她這一個年代的人來說,應該是這個年代畫家中是非常突出的,那么,這個好就是說,比如說像素描、像油畫要求對她的造型能力比較強,除了造型能力比較強之外,也能表達藝術家的主觀感受,能夠把感受和你的這種技術,你的思想和你的技巧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這個就是好,這個好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
主持人:喻紅老師你自己怎么來定義這個“畫的好”和“畫的不好”,因為剛才你突恩然說到,就是之前跟同學去比自己的這個作品老覺得畫的不夠好,從這個作品開始,覺得自己開竅嗎?你心目當中“畫的好”的標準是什么呢?
喻紅:在以前就是美院附中的時候,基本教學要求就是講空間、講結構、體積,黑白灰這些,把這個造型變成很多的規則去實踐,畫的時候經常忘了你畫的是什么,就會想空間、比例、結構,我覺得從這張畫,《大衛》這幅我就感覺我畫的是什么東西,《大衛》本身是一個杰作,作品本身就是一個杰作,感受到它能夠用手或者用心能摸到他那個型,以前是不知道,以前就知道黑白灰,全是技術,其實你畫的什么不知道。
主持人:從技術開始到心了,所以那個對你來說是“畫的好”的標準。
喻紅:對。
主持人:那我知道張導演您也是跟喻老師是校友,您是不是畫的不好,后來去當導演呢?
張元:我是電影學院的,那么,當然我也是從小就喜歡畫畫,可是最后覺得還是做電影導演對我來說更適合,肯定是畫的不如喻紅的好。
主持人:其實我覺得如果是單純從技巧上來講的話,可能也許只是技巧的方面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畫的好”,但是,從我看到的這些評論來講,我覺得其實很多人所說的這個“畫的好”并不單單指的是喻紅老師的繪畫的技巧,當然技巧很重要,那您覺得在自己的作品當中你最重視的是哪個部分。
喻紅:比如說畫《大衛》這個肯定注重藝術品本身的一種美感,其實全中國所有學藝術的都在畫,每一個人都在畫,但是要把他們放在一起的話,你會覺得每個人畫都特別像他自己,每個人他審美啊有一個密碼,或者是符號,無論畫什么,包括作家寫東西,寫完了以后都有一個密碼是跟他自己特別切合的,所以,好多人覺得畫完了最終不太像大衛,所有東西都對了,但是它不是大衛的這個美感,這張畫我現在也是前幾個月展覽,我曾經去看,我也很多年沒看這個畫,一看我覺得其實是找到了本身這個作品的美感的東西。
主持人:然后里面還有自己的。
喻紅:對。
張元:有點像喻紅。
主持人:有點像。
郭曉彥:她可能還是長得很氣質的。
張元:最主要這張我覺得力量很強,還是她背景是完全一點沒有處理,所以就反而顯得更簡單,有的時候簡單就是更有力量。
主持人:簡單是那種最強烈的視覺沖擊。
尚輝:對,這張畫構圖特別飽滿,邊角幾乎就全部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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