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漢代青銅鏡管窺 見日之明鏡 西漢 直徑13.6cm 重268克
以前認為,中國青銅文化的歷史,就是指自夏至秦這段時期。所以談到中國青銅器,往往又稱為先秦青銅器。后來隨著不斷的考古發現,漢代青銅文化的歷史地位便得以確定,其內容包括一整套的制器和用器體系。而我們以前比較熟悉的、經常用來研究的漢代青銅鏡,其實僅僅起到了一個管中窺豹的作用。所以說,在青銅文化雖然日漸衰落,但仍然有著持續發展的大背景下,銅鏡制作和使用也必定會呈現一種繁榮的景象。首先是鑄造的規模和技術有了很大的發展,出土的數量較戰國時期更多,出土的地域也更廣泛。其次是器形特點和紋飾風格變化明顯,富于時代特征。如西漢到東漢初期,銅鏡逐漸變得厚重,背面多鑄吉祥語;王莽時期出現紀年銘銅鏡,鈕多呈半球形,也有四蒂鈕;花紋除幾何形圖案外,還有禽獸紋和神人紋;西漢時期還有一種“見日之光”鏡,即能在日光中反射背面紋飾和銘文亮影的透光鏡;西漢晚期、新莽至東漢初期盛行博局鏡,中有神人瑞獸,即所謂六博紋飾;東漢中期又開始出現浮雕畫像鏡和神獸鏡等等。
具體來看,漢代青銅鏡可分為以下四個發展時期:
1.西漢早期
因秦代歷史較短,所以此時期的銅鏡制作,無論形制特點還是紋飾風格,與戰國的遞嬗關系非常明顯。當然銅鏡發展至此階段,自己獨有的特點也并不缺乏,如用銘文裝飾銅鏡。其內容主要是吉語,如:“大樂福貴,千秋萬歲,宜酒食”、“愁思悲,愿君忠君不說,相思愿毋絕”等。這些銘文往往與紋飾搭配裝飾銅鏡,以鏡鈕為中心環繞布局。主要紋飾有草葉紋、連弧紋、幾何紋、蟠螭紋、鳳鳥紋、動物紋等。粗線條的主紋下有細密的地紋。
這類銅鏡多卷緣或緣邊有連弧裝飾,猶有戰國遺風。但銘文、草葉和乳丁裝飾又明顯為漢代特點。多出土于四川成都羊子山、河南洛陽、陜西西安及山東等地。
2.西漢中晚期
銅鏡的尺寸逐漸加大,鏡體也趨厚重,鏡鈕由早期的弦紋變為半球形,鏡緣由窄卷緣變為平素寬緣。地紋消失,主體紋飾更加鮮明突出。草葉紋、連弧紋仍然流行,另有四乳神紋、博局紋盛行。銘文字數增多,內容多為祝福、相思、祈求富貴等。如“常相思,毋相忘。常富貴,樂未央”等。此階段常見的銅鏡有昭明鏡、日光鏡、草葉紋鏡、博局鏡、四乳禽獸紋鏡等。
以上銅鏡中,草葉紋鏡出土較多,是典型的西漢時期物,流行于西漢早、中、晚期,惟細部紋飾因地域而略異。“長生未央”鏡出土也較多,湖南、四川、河南、陜西等省均有發現,惟銘文略有不同,屬西漢晚期物。另外此時期有一種鳥書鏡非常奇特,頗為罕見。其扶螭鈕制很有特點,與四川成都羊子山、河南洛陽、陜西西安等地出土的幾面同類西漢銅鏡鈕制大致相同,當為同時物。
3.王莽時期至東漢中期
這時期的銅鏡分為官鑄和私鑄兩種,常見的“尚方”銘即為官鑄。另一種說法“尚方”系東漢末年紹興郡鏡工尚方。比較多見的私人姓氏銘為“周中”,也是同期的紹興鏡工。新出現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紋飾。
另外在西漢中晚期銅鏡中,我們曾提到過博局鏡,舊稱規矩鏡,日本學者根據圖案也稱TLV鏡。此紋飾流行時間較長,從戰國末期至東漢的銅鏡均有發現,只是各時期的表現形式頗有不同而已。新莽時代雖然較短,但也有出土。
4.東漢末期
主要是紋飾上的變化較大,形態各異的神獸、禽獸、龍虎、車馬人物畫像等題材成為銅鏡的主體紋飾。這些紋飾往往采用高浮雕的手法,立體感極強。
“長宜子孫”鏡、變形四葉鏡廣為流行。其中變形四葉鏡多見于山東、河南、陜西、湖南諸省,整體紋飾減地而成,鏡背除鈕外成一平面。
帶有“建安”銘的鏡也出土較多,均系孫吳治下的紹興、會稽一帶制造。“建安”是東漢獻帝劉協的年號。有學者認為:建安紀年銘神獸鏡也具備作為“吳鏡”的特點,而與此前的東漢鏡頗有差異。因而稱為“吳鏡”似更確切。詳見《考古》1986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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