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彈——從中心市場開始

　　在國內春拍大戲尚未開演之前，5月，當代藝術品市場交易行情其實已經從中心市場開始反彈：紐約蘇富比5月12日舉行的當代藝術夜場拍賣的總成交額達到1.89億美元，這是自2008年秋季發生金融風暴以后的4個拍賣季中成交額最高的一次，此前3個拍賣季該夜場拍賣的成交額分別為1.34億、4703.33萬美元、1.25億美元。5月13日，紐約佳士得的戰后藝術和當代藝術品夜場拍賣的成交額達到了1.38億美元，也是近4個拍賣季以來的成交新高，此前3個拍賣季該專場的成績是7415.15萬美元、9373.45萬美元和1.13億美元。6月初，梅摩指數發布了最新的市場跟蹤指數，在經歷甜蜜的5月之后，印象派、古代大師作品指數、當代藝術品的成交推動該指數繼續上揚，而從增幅的角度看，當代藝術品的增幅達30%，遠高于印象派17.7%和古代大師作品18%的增幅。從該指數的圖形看，當代藝術品行情正在反彈。全球藝術品市場日益全球化和交易信息傳遞的快速化勢必很快將當代藝術品在中心市場中交易的再度回暖走勢作為外部利好消息傳導到國內拍賣市場，而國際市場行情的這種變化勢必會在一定程度上提振買家的信心。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今年4月份，香港蘇富比舉行的春季拍賣“亞洲當代藝術專場”取得1.44億港幣的成交額之后，其實已經向市場傳遞出亞洲當代藝術或者更確切點說中國當代藝術作品市場行情出現了復蘇，但如果僅就香港蘇富比一家公司專場成交額的增長就輕易地對整個市場接下來的走勢妄下判斷尚顯得為時過早，因為真正的春拍季還沒有到來。5月底，6月初，多家拍賣公司緊鑼密鼓地舉行了2010年的“開年大戲”。從各家公司最終交出的“成績單”來看，“復蘇進行時”應該能夠概括今年春拍當代藝術市場行情的走勢。

　　中國嘉德2009年春拍油畫專場和雕塑專場拍賣的總成交額是3661.5萬元(未統計影像藝術專場242.48萬元的成交額)。2009年秋季拍賣的兩個專場總成交額是3888.97萬元;而今年春拍油畫和雕塑專場的總成交額達到了9161.27萬元，與去年春拍同期相比有150%的增長，與去年秋拍相比則增長了135%。北京保利2009年春拍現當代中國藝術日場和夜場的總成交額是1.32億元;秋拍的總成交額有2.34億元。今年春拍保利現當代中國藝術的日場和夜場拍賣總成交額達到了3.45億元。與去年春拍相比，成交額增長了161%，與去年秋拍相比也有47.4%的增長。北京匡時2009年春季拍賣的油畫和雕塑專場成交額只有914.14萬元;2009年秋季的成交額為3856.72萬元，而今年春季拍賣成交額則增長到8876.67萬元，這是去年春拍的9.71倍，比去年秋拍相比也有130%的增長。北京翰海2009年春季油畫雕塑專場拍賣的成交額2741.54萬元;秋拍時提升至8829.18萬元;而今年春季拍賣油畫雕塑的總成交額則達到了2.11億元，是2009年同期成交額的7.7倍。與2009年秋季拍賣時相比有139%的增長。香港佳士得2009年春季拍賣達到2.48億元;秋季拍賣的總成交額是3.42億元;而今年春季拍賣當代藝術和20世紀中國藝術日場和夜場拍賣的總成交額達到了4.59億元人民幣，與去年同期相比增長了85%，與去年秋季拍賣的成交額相比則增長了34.21%。

　　嘉德、保利、匡時、香港佳士得、翰海這5家拍賣公司今年春季拍賣當代藝術成交額均比2009年春、秋季拍賣時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提升，說明當代藝術品在經過了1年半的價格調整之后，行情復蘇的確是可以初步確認的事實。

　　佐證行情復蘇的另一證據就是專場成交率的變化。成交率能反映出買家的參與程度。買家樂于進場參與交易說明他們對于這個市場的信心在提高。以上5家拍賣公司今年春季所舉行的當代藝術專場的成交率基本都在70%以上。香港佳士得亞洲當代藝術及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夜場拍賣甚至取得了100%的成交率，可見賣家參與熱情的高漲。而在2008年秋季行情出現下跌走勢之時，佳士得亞洲當代藝術的成交率只有56.25%，二十世紀夜場拍賣專場的成交率也只有45.45%。成交率的前后差別清晰可見。

　　高價名單解碼

　　據統計，以上5家公司成交額最終超過1000萬元人民幣的作品數有17件，保利4件、嘉德2件、匡時1件、翰海3件、香港佳士得7件。再看名頭分布：石沖1件、劉小東1件、陳逸飛3件、吳冠中4件、劉海粟1件、袁慶一1件、常玉2件、趙無極2件、曾梵志1件、朱銘1件。仔細看這17件高價作品名單就會發現20世紀大師的作品在今年春季拍賣市場繼續受到藏家的看重，既有吳冠中、趙無極、常玉這些已經在美術史中確立地位的大師，也有劉海粟這樣的中國早期油畫家，還有陳逸飛、朱銘這樣的杰出藝術家。而曾經在2006到2008年在拍賣市場中風光無限的當代藝術的“四大天王”竟無人入選，只有劉小東的《民工打麻將》在中國嘉德以1008萬元成交，曾梵志2000年作的《面具系列》在香港佳士得以1729.6萬元成交。以上的現象凸顯出之前被人為炒高的當代藝術家作品價格確實出現了比較明顯的調整。

　　炒家出貨

　　仔細研究以上5家拍賣公司產生的高價拍品就會發現其中有些作品是“熟面孔”，在前幾年拍賣會上都曾出現過。保利夜場拍賣1232萬元成交的吳冠中《墻上秋色》，上一次出現在拍賣市場是在2004年12月保利上海拍出，當時該作品的估價為150~200萬元，最后是以324.5萬元成交。但時隔5年這件作品的成交價就翻了4倍。保利夜場此次以1344萬元成交的劉野2000年創作的《小海軍》2007年11月在保利是以716.8萬元成交的，當時該作品的估價是300至400萬元，而此次的估價750~850萬元。劉小東1998年創作的《燒野火》同樣是“二進宮”，這次以952萬元成交，估價在380至480萬元。上一次這件作品是在中國嘉德2007年秋拍是以616萬元成交的，當時這件作品的估價是550至650萬元。劉小東的另外一件作品《雪地情侶》這次以896萬元成交，估價在600至800萬元之間。上一次這件作品是出現北京翰海2007年6月份的春季拍賣會上，當時的成交價是560萬元，估價在350至450萬元之間。在中國嘉德，石沖代表作品《今日景觀》這次以2609.6萬元成交，估價在2000~2500萬元之間，再次成為石沖作品成交最高價。這件作品2007年5月在北京保利春季拍賣會是以1650萬元的高價成交，當時的估價是咨詢價，毫無疑問咨詢價格肯定要比這次低。中國嘉德拍賣會出現的吳冠中《送子觀音》以280萬元成交，2005年這件作品曾兩次出現在拍賣市場上，在榮寶2005年的春季拍賣會上以286萬元成交，當時的估價是120至180萬元之間。2005年12月這件在上海朵云軒再次上拍，雖然估價提高到180至250萬元，但同樣以286萬元成交。這次的估價是250至300萬元，但卻以280萬元成交，比上次拍賣的價格不升反降。

　　今年春拍，這么多高價作品進行換手，這種現象在往年其實并不多見。這種現象顯示出在目前當代藝術處于調整行情時期繼續有新的購買力介入，這正是凱恩斯曾經提出的最大笨蛋理論的絕佳注腳，新的購買力之所以會出比上次更高的價錢買到這些作品就是他們預期未來會有人出更高的價錢買這些作品。在這些新買家看來，這些作品未來還有增值空間。部分賣家選擇在今年春季拍賣出手此前的投資來實現利益兌現也體現出賣家對于市場走勢的信心。這種現象顯示出中國當代藝術品市場的投機屬性越來越濃，這些作品不斷的在買家、賣家之間轉手，實際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投資品。

　　與國家最近出臺的二套房政策的“認房又認貸”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現在市場中的買家既“認人也認作品”。只看重名頭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現在買家除了看重藝術家的名氣之外，更看重作品的藝術質量。所以現在在同一個拍賣季里甚至是同一家公司的專場拍賣中，就會出現陳逸飛、曾梵志等藝術家既有作品拍出上千萬的天價，也會有作品流拍的現象。這種現象體現出買家收藏口味正變得日益挑剔，正是在當代藝術品市場這波從波峰到波谷，再從波谷反彈的過程中買家投資和收藏的心態從盲目逐漸變得有的放矢，這是國內藝術品市場發展所必須經歷的過程，市場會遵循自身特有的發展規律進行調整，而正是在不斷地調整、發展、再調整、再發展的轉換中，市場才能逐漸走向健康、良性的發展軌道。按照今年春季拍賣當代藝術市場體現出較為明顯的反彈走勢看，秋季拍賣，當代藝術品在拍賣市場上的表現將會在此基礎上繼續揚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