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企業家為代表的新富勢力的加入,一直徘徊于普通人視野之外的收藏品市場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浸潤著濃厚文化味的藝術品收藏市場正越來越被“生意經”所充斥由于市場價位被一步步抬高,傳統的收藏者和一般的藝術品經營商被迫與精品市場漸行漸遠,以企業家為代表的新富勢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顯得更積極、更投入。
富豪們一直標榜自己是收藏愛好者,不屑投機與做局炒作之類的惡評。你可以相信他們,可以選擇質疑,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些跨界商人作為近幾年來藝術品投資領域的新生力量,早已在這個吸金的新平臺上大施拳腳,并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這個充滿誘惑的圈子。
從五年前開始頻繁出入拍賣場的邢繼柱,無疑是個標本。
高調的投資者
中國的收藏者被公認是這樣一副模樣:衣貌平平,語不驚人,低調地混跡于北京潘家園的攤位前,拍賣場中看似不經意地舉牌之下,卻是一擲千金,之后迅速面目模糊地消失在眾人詫異的注視里,驚心動魄的交易在不動聲色中就此搞定。
但民營企業家邢繼柱是個高調派。他說他喜歡美國電影《偷天陷阱》里那群珠光寶氣、氣勢龐大的富豪逐鹿拍賣場的情節,覺得自己應該是那個族群里的人。
所以,盡管接觸邢繼柱的人越來越多是為他的收藏而來,但邢從來不低調。有時候他會把想采訪他的筆者帶到航空博物館的輕騎兵飛行俱樂部,指著蜜蜂3C告訴對方:“我一會兒就開這個!”有時候他會逢人必講自己每天要去高爾夫球場上打9個洞才去自己的公司坐鎮,最后以“這應該是你的目標”這樣的諄諄教誨收尾。
經營著一家計算機集成系統公司的邢繼柱確實不差錢。“20世紀90年代我自己創業的時候,做什么都火!”他說。那個年代,邢因為在行業高速發展期代理一種兼容機而撈到了第一桶金。但他不太甘心這種代理的模式,同核心研發和生產絕緣,讓邢覺得即使自己的生意再好,只是個圍繞售前售后的販賣者。“我開始想尋找一種有趣的生活,卻也一時不知道它應該是什么樣的。”邢很喜歡把自己的經歷描述得清心寡欲一些。
2004年。他和藝術品投資的緣分來了。時逢裝修新居,邢繼柱逛家具市場的時候,第一次對古董家具產生了好感。他自稱在那一年里就買了2000多萬元的家具,一張大羅漢床70多萬元,一把太師椅30多萬元……邢感到,這些物件就是“為自己而來”。他說自己收藏的天分就是在那一年被喚醒的。
2004年之前,油畫還比較受冷落。邢收藏了不少他自己喜歡的寫實風格油畫,包括陳逸飛、陳丹青、楊飛云、羅中立的作品。之后因一個偶然機緣,他又得到一套佛像,被強烈吸引。“手工漂亮,題材豐富,每尊造佛都有不同的故事。文化、歷史、宗教都蘊涵在里面了。”從佛像開始,邢說自己真正感受到了身心都完全沉浸其中的巨大收藏樂趣,因而在這個領域越沉越深。商人的頭腦、雄厚的經濟實力,加上一定的藝術修養,使他在收藏界很快脫穎而出,成為拍賣會上呼風喚雨的人物。
最近幾年,邢繼柱對佛像的興趣越來越濃厚。在北京舉辦的一場古代佛教文物專場拍賣活動中,最引人矚目的《明永樂銅鎏金文殊菩薩像》被他以924萬元迎請。在他位于萬城華府的私家畫廊里,邢專門有一間屋子用來陳列他現有的佛像收藏。空閑下來的時候,他會安靜地坐在這間小屋里,一件件為這些佛像編目、登記。
邢繼柱顯然是一個群體的縮影。他說和之前收藏圈的主流——古玩行內人不同,自己這一撥人屬于企業家。“原來是個小圈子玩,買東西都很小心,但企業家進來后,動作比較大,投入的資金多,幾年就能收藏前人十年二十年積累下來的東西。這使得有限的古代文物供不應求,價格也就上來了。2005年以后,整個文物藝術品市場都在暴漲。”邢繼柱說,他們這撥人有做地產的,也有做金融的,都是最近一二十年新富起來的人,搞收藏有比較明確的投資觀念,出手很大膽,比如他自己就時常光顧香港、倫敦、紐約等地的拍賣,并往往斬獲頗豐。
藝術品收藏絕不會只進不出,所有人都認為商人炒藝術品的投資回報注定高得不可想象。可每每被問到有哪些寶貝賣了好價錢,邢繼柱只是坐在擺放著十幾尊佛像的辦公室里,沉默并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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