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進入11月伴隨幾場從天而降的大雪覆蓋大地,從事藝術創作的人還沒有從大自然給予的幸運和僥幸中獲得某種預兆,卻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工作場域,不同的藝術區面臨著藝術區強拆的危機,更多關注藝術的渠道,傳來了非常壯烈的消息:2010各個藝術區面臨政府“強拆”行為。
幾大藝術區如008,黑橋,正陽藝術區處于最邊緣,最外圍,最城鄉結合部,最當下。
一,指令的不延續
當代藝術如星星點火般在北京各大邊緣區域綻放時,曾經吸引了許多媒體注意力一樣。當時出于職業敏感,也曾將注意的目光集中到各大藝術區,去試圖尋找一些相關連的當代藝術發展的脈絡和內在邏輯時,798,費家村,索家村,上苑藝術區,宋莊都曾經面臨或者面對過如同現今008,黑橋,正陽藝術區相似的情景。
當年那些藝術區的紅火是人人皆知的,也是眾人研究的對象。他們曾經引領當代藝術的未來。
當年正處于火熱發展階段的藝術區,也曾經貿然出現了那些與開發商最初允諾不相符合的條例和政府政策,一時間剛剛安頓好肉身和靈魂的藝術家面前出現了橫在頭頂上的“令箭”。
圓明園被逐出伊甸園的藝術家在2005那個時段曾經充分感受到現代社會給予的寬松和諧氛圍,也大大地自由地展開了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也在更大范圍內觸發了藝術家內心靈感的空間,他們藝術家開始了更為龐大的實施計劃。
藝術家從曾經邊緣的被冷落地位,在隨后隨著經濟騰飛迅速上升為“藝術新貴”和“時代梟雄”。一代藝術家從當年追逐夢想的理想青年,搖身一變為當代藝術新貴。寶馬,洋犬,豪宅,就象一個個童話般誘惑著那些趨之若騖的人。
而不幾年后,藝術神話瞬間破滅。在任由富有創意和想象的藝術家們創造出驚天神話后,在吸引了大眾的注意力后,在耗費完大多數藝術家們的金錢私囊后,不費吹灰之力間,當初開發藝術區的開發商創下的高額利潤被卷進不知身處何方的私人金庫,一夜之間,一道政府政策令,一句“政府開發創意產業園”,一道似乎高深莫測的指令下達,原來和善的房東,原來提供種種便利的部門,原來笑容和藹的那些出租者,轉臉一變成了一個個猙獰的面孔,一個個囂張的惡魔,一幅幅可怕的骷髏摸樣。
藝術家在從一夜暴富的神話中還沒有清醒過來,就已經開始蒙受來自各方面的損失。原來有公職的教師,棄置職業,恐怕是回不去了。或者原來有公司經營的經理,恐怕也無法聚攏原來的職員,再創業績。或者原來從事別的職業人,也無法再次面對選擇。
他們紛紛被現代藝術的繁榮漩渦,裹挾進入當代藝術這個怪圈,還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和未來方向,正在羨慕那些業已成功的當代藝術F4們的天價地位和他們創下的藝術神話光影魅惑前景時,巨大的災難和摧毀性的打擊發生了。天災人禍一起降臨!!!
猶豫彷徨間,政策已然大大不同過去。
二,政策的不邏輯
在伴隨中國經濟走向世界前沿的進程中,現代藝術從原來的駐扎郊縣,邊緣地帶,城鄉結合部,到創造出不可思議的世界拍賣記錄時,現代藝術區的場面曾經紅紅火火,熱鬧非常,似乎全民熱烈參與。忽然,一夜之間大雪覆蓋了一切繁華和丑惡,一聲“拆遷令”下達,各個藝術區被拆遷隊,城管們拆的是滿地瓦礫,碎磚,藝術區被停水停電,藝術家再次被逐出人為制造的藝術“伊甸園”。
不由地要問:為什么當代藝術紅火時,政策“強拆”令不出臺?為什么開發商在大肆斂取藝術家們高額租金時,沒有出臺“拆遷令”?為什么在租約和租金尚未到期時,讓裹挾著眾多藝術家血汗錢的開發商不出來承擔巨大風險?為什么將藝術區存亡的威脅,直接地降臨到各個藝術家身上?當時為什么為了開發商和土地擁有者的共同利益,聽任開發商哄著那些繼續跟進的邊緣藝術家們,進入這個當代藝術的大圈圈里?為什么無人阻攔而讓更多慕名蜂擁而來的青年藝術家將自己的未來與那些本不值錢,本無成本,本無一物的地域連接在一起,讓那些本來種植玉米的土地,變身為一擲千金的風水寶地?
是土地擁有者與開發商利益一致?還是土地擁有者與開發商合謀藝術家的未來?是將藝術家們當作被耍的眾多小股民,在他們聚斂完人民的血汗錢后,一走了之?還是繼續將藝術家們曾經創下的藝術神話當作一個個肥皂泡吹散?是那些真正擁有權利的幕后操縱者合謀起來謀殺當代藝術家的權利?還是將藝術家們當作現代藝術的“撒旦”魔王?
種種跡象表明,藝術家們在恰當的時候,充當了中國經濟騰飛的“吹鼓手“;也在祖國建設繁榮興盛時,充當了”錦上添花“的仙女,更在高歌猛進時很“二了吧唧”地集體“大躍進”了一把。
而在經濟低糜時,忽然無人顧及這個邊緣外的圈子了。重慶打黑,貪官落馬,集體掃黃,網絡整頓,谷歌離開中國-----種種大難臨頭的征兆,將昨天的繁盛一夜掃地。那么當代藝術是否也將成為被“掃除”被“根治”的未來目標對象了呢?
三,時代調子的不和諧
那些最早的當代藝術原始股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遍地流金。而那些后來跟進的藝術青年們則在趨之若騖后,希圖一夜之間暴富,也成為藝術江湖里的“大佬”,吆三喝六地耀武揚威,瀟灑走一回。但是,如同股市的神話創造掌握在少數人手里一樣,中國當代藝術的神話也同樣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中。
當年的現代藝術創造者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掌控著現代藝術生死的命脈與前途。不知所以然的青年,帶著朦朧幻想的藝術工作者,遙望著未來前程的蒙昧人,試圖站在領袖們身后獲取通往“巴別塔”的門票,豈知,那些看似通途的道路實際危險處處,那些獲勝的門徑即使擺在面前,依然有許多人不知如何涉足。
在看到勝利和輝煌時,需要清醒的是,每一個從事藝術的個體存在著極大的差異。有人可以當一個稱職的老師,但當不了現代藝術家。有人可以呼風喚雨,但是進入不了史冊。有人可以浪跡江湖,但始終進入不了體制。有人可以聽慣掌聲,但聽不進逆耳之言。
60周年大慶后,暮然間一切似乎轉向,調子集體轉到了世博會。北京的火熱景象一夜之間消失了。從來是政治氛圍濃烈的北京也似乎丟失了原來的爭論氣息,原來街頭巷尾的政治意識也似乎沒有了原來的暢快和順遂。從來天子腳下的驕傲,氣盛,自大和無視眾生的優越,忽然沒有了原來的火暴,霸悍,原來的老子天下第一和傲視群雄的氣焰。
世界的經濟轉向和中國經濟的滑坡,中國“經濟”這根指令棒的神奇,決定了政策出臺的瞬息萬變。中國經濟起飛需要神話,現代藝術區和當代藝術家們曾經扮演了“不二”的角色。而當世界經濟轉向,一夜之間,神話中的“鳳凰”變成了“烏鴉與麻雀”了。曾經的“麻雀變鳳凰”演變成為了“鳳凰落難,不如雞”的江湖演義了。
按照一些久經世面人的說法,“該來的沒有來,不該來的來了”,“該走的沒有走,不該走的卻走了”。看來世界從來不是平淡如水,而是從來波濤洶涌,波瀾壯闊的。只是大浪淘沙,該沉淀的自然會沉淀下,該流失的總會流失掉,自然規律和社會規律一樣,永遠遵循著一定的法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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