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藝術品也有市盈率,“每股收益”是指創造了這件藝術品的作者的水平。差不多水平的藝術品,市場價應該差不多,如果有落差,就有了風險系數之別。比如中國第一代油畫家作品歷史坐標確定,市場價位一向穩定,但中國當代藝術還沒有得到美術史論證,價格卻遠遠高于老油畫。這樣,老油畫市盈率偏低,相當于藍籌股,但由于籌碼分散,不利于資金炒作;而當代藝術相當于中小板、創業板,價格往往一飛沖天,市盈率高,卻容易聚集人氣,也給炒作者可乘之機。
藝術品市場雖有非理性成分,但市盈率終究會起作用。比如同為85新潮出道的代表性人物,丁方、朝戈代表了宏大敘事、精神思辨的藝術方向,而同期的方力均卻走了完全相反的潑皮玩世的藝術方向,方力均被國際資金看中,在短短幾年內身價暴漲,最高達到千萬級,而丁方、朝戈卻仍在十幾萬幾十萬的級別徘徊,因此,追求價值洼地的資金自會做出選擇。
中國古代書畫之所以長期螺旋式上漲,就是資金在其中不斷挖掘市盈率低谷所致。《石渠寶笈》里的皇家收藏被炒高了,資金自會投向同樣具有美術史價值的吳門畫派、揚州畫派,古代書畫籌碼極其有限,稀缺性將使得其價格長期螺旋盤升。現當代書畫同樣如此,市場炒高一位畫家,與之美術史地位相近的畫家,也會出現行情。比如現代人物畫大家里,張大千、徐悲鴻的代表作不斷創出新高,地位相近的蔣兆和的代表作也便拍出了近2000萬元的新高;陸儼少作品能拍出6000多萬元天價,潘天壽等大師作品的行情也就值得期待。一位藝術家被不斷炒高,相當于股市里的板塊出現領頭羊,資金自會循著市盈率規律,尋找藝術水準接近的其他藝術家。
中國當代藝術也是在市盈率規律作用下,在其他藝術品種行情涌動的情況下價格卻不斷向下調整。美院里剛畢業的學生作品,賣到中國第一代一線油畫家的價格,不管他被商業評論如何追捧為新世代的領軍人物,“發行市盈率”過高的結局只能是不斷向下尋底,何時才能出現尋底的拐點?將有兩個契機:要么藝術家的水平有突破,即“每股收益”提高,要么其市場價格調整到出現市盈率洼地。
值得注意的是,被中國當代藝術連累走低的中國當代油畫里的其他品種如老油畫、當代具象油畫、雕塑等,本來就沒有被過度炒作,其市盈率反而已經調整到一個較低的水平,和古籍善本、高古瓷器、名人信札、當代瓷器、民國家具等一樣,早晚會出現“糾錯”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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