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勒·克萊齊奧,不一樣的北京之行。昨天上午,諾獎得主、法國作家克萊齊奧,作為首屆傅雷翻譯出版獎頒獎嘉賓,在北大為《蒙田隨筆全集》譯者馬振騁、列維·斯特勞斯《面具之道》譯者張祖建頒獎。下午,便在董強、許鈞等中國學者陪同下,來到了圓明園。直面英法聯軍在中國土地上制造的歷史創痛,勒·克萊齊奧說:“法國、英國曾從中國劫走不少東西,這些應該交還給中國。”
-關于翻譯:“只懂單詞和語法,做不了翻譯”
作為一項翻譯出版獎的嘉賓,克萊齊奧談了一些自己與“翻譯”相關的經歷,以及對這項事業的看法。“毋庸諱言,翻譯是重要的。如果沒有翻譯,就不可能有古希臘文明在歐洲的傳播,很難想象歐洲今天會是什么樣子。如果不翻譯東方文學,我也無從知曉李白、杜甫、曹雪芹和老舍。”
有位哲學老師曾對克萊齊奧說,了解外語很容易,知道單詞、語法就可以。但當克萊齊奧有了“把英語、西班牙語、甚至墨西哥土著語譯成法語”的經歷后,他意識到:“僅僅懂得單詞和語法,是做不了翻譯的。”
克萊齊奧曾在美國出席過一個關于翻譯的研討會。其間,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給他遞過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部作品譯好之后,譯者能否把作品放在作者的腳下?”“當時,我沒太明白。后來,慢慢懂了。翻譯是譯者在尊重的基礎上,與作者進行的分享與交流。譯者必須深入了解作者,了解他背后的文化,某種程度上甚至是一種人格的交流與互換。翻譯,是一項關乎和平的事業。”
-關于諾獎:諾獎頒給誰,確實有評委的個人色彩
此行中國,是克萊齊奧第五次訪華,卻是他第一次背負“2008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身份。在昨天的頒獎典禮之前,與記者私下交流起“諾獎”話題,克萊齊奧稱,任何一個獎項頒給誰,都回避不了頒獎方的個人色彩,諾貝爾文學獎也不例外。
早在2008年得知自己獲獎時,克萊齊奧就在第一時間宣稱,諾貝爾獎“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他的創作方式。對克萊齊奧來說,小說始終是“理解當今世界的良好手段”。時至昨日,克萊齊奧依然這么說。“我的生活,沒有因為諾獎而改變。改變的,只是別人看待我的方式。”
上一次來華,是2008年初,因為《烏拉尼亞》,人民文學出版社授予他“二十一世紀最佳外國小說獎(2006年度)”。他穿著涼鞋,出現在了北京冬天的領獎臺上。而這一讓人側目的領獎花絮,在中國廣為傳播。
-關于圓明園:從中國劫走的,應該交還給中國
昨天上午,北大對克萊齊奧發出演講邀請。克萊齊奧說,這次來,是作頒獎嘉賓的,演講還沒有準備好,下次來會專門為北大作演講。下午,克萊齊奧奔圓明園去了。
對雨果《火燒圓明園》所述,克萊齊奧是印象深刻的。面對這本“中外文化交流”的“反面教材”,克萊齊奧稱,這于法國人,是非常真實的存在。在《烏拉尼亞》中,克萊齊奧曾寫道:“我相信,人類的基因庫是同一的,不相信一切部落與種族的差別。人類命運中的偶然問題,對我而言,卻是最根本的價值觀問題。”
在圓明園內,隨行的傅雷翻譯出版獎評委會主席、北京大學法語系教授董強,要給勒克萊齊奧在廢墟前留影。克萊齊奧說:“還是咱倆一起來張合影吧。省得別人以為我是‘搶東西’的人。”
如今,克萊齊奧正在寫的一部新作品,便是關于“殖民地”的。據學者許鈞介紹,他以一個兒童的視角,對法國歷史的某些部分進行了“自我懺悔”。對著英法聯軍在圓明園留下的“滿目瘡痍”,這位來自法蘭西的作家說:“法國、英國從中國劫走了不少東西,這些應該還給中國。”
另悉,今天上午,克萊齊奧將與中國網民進行一小時溝通。9日上午,他將在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所作公開演講。(朱玲)
關于勒·克萊齊奧
勒·克萊齊奧,法國作家。23歲因《訴訟筆錄》成名。寫作40余年來,一直不斷思索不斷追蹤不斷探索,已有小說、隨筆、翻譯等作品四十多部。法國文學研究者余中先稱:“他所關注的人類是弱小的生命,是邊緣的人,是被主流文化遮掩的人。” 國內關于勒·克萊齊奧最早的介紹在1983年,湖南文藝出版社翻譯出版了許鈞譯本《沙漠的女兒》,迄今,勒·克萊齊奧已有中文譯本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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