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公司征集拍品也有“酸甜苦辣”
隨著秋拍大幕拉開,中國嘉德、北京保利等各大拍賣公司陸續舉行預展,展品精彩紛呈。如果不是一部熱劇《霧里看花》,又有多少人知道,拍賣公司在征集拍品過程中的“酸甜苦辣”。
百萬名瓷,天價書畫,在收藏行當里吃的是“眼力飯”,宰人防身都靠它。《霧里看花》中展現了拍賣公司在征集拍品過程中所遭遇的驚險甚至挫折:鄭巖為安蒂克秋拍征集的五彩大罐,結果被證明是朱仿;去鄉下收藏品,險些被關起來;而征集的重器“月影燈”,差點被人換去了最重要的燈片真品……
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拍賣公司征集拍品同樣不乏遭遇。目前正在為川內某拍賣公司征集秋拍拍品的拍賣人王松(化名),便經歷了很多這樣的故事。昨日,王松向本報記者講述了自己在征集拍品過程中的種種奇聞軼事。
險被偽造雜志“打了眼”
王松是川內某拍賣公司藝術品部的負責人。為了籌備今年年底的秋季拍賣,從今年上半年開始,他便做起了“空中飛人”,頻繁在各地征集拍品。
9月底,他接到一位藏家打來的電話,對方自稱姓張,有一幅徐悲鴻的《立馬》想要送拍。張先生介紹說,自己這張《立馬》曾經上過1987年的《美術雜志》,有著非常明確的出處。王松一聽大喜。要知道,藝術作品除了本身是真跡外,如果曾經在權威媒體刊登過,著述明確,多半會身價倍增。
第二天,張先生就為王松送來了畫和雜志。展開卷軸,駿馬正神情專注地吃草,頗有徐老的風骨。隨后,張先生遞上了自己帶來的1987年11月版的《美術雜志》,該雜志封面老舊,封二上赫然印有一幅《立馬》圖,經過對比,可信度蠻高。不過,經歷了形形色色騙局的王松還是有些顧慮,于是他對張先生說,自己還要先研究一下。
王松隨后來到市圖書館,調出了1987年11月版的《美術雜志》。翻開一看,他就樂了———當期雜志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立馬》圖!很顯然,這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
懂畫不懂行委拍人要價高
“征集拍品最大的困難不是遇到騙子,而是遇到懂畫卻不懂行的委拍人。”王松說,委拍人往往過高地估計了手中物件的價值,手中雖有大師真跡,卻出不了手。
10月初,王松去藏家李先生處談拍賣事宜。李先生有一幅1980年代黃胄的作品,這幅畫不到3平尺,只畫了幾頭驢,推測是當時的應酬之作。王松看畫后,給出的估價是15萬元左右,委拍人卻要求50萬元起拍。
“大家都知道黃胄善畫驢,不過他的畫作,不同題材、不同時期的價格差異極大。”王松解釋說,黃胄藝術價值最高的是上世紀70年代中期的作品,而且要有人物,每平尺的價格達到二三十萬元都不為過。由于委拍人的堅持,最終未能達成一致,王松不得不放棄該拍品。
而幾天之后,同樣事情再度發生。在另一藏家處,一幅齊白石早期的《蝦》,按照市場估價在十幾萬元左右,委拍人卻叫出50萬的估價。“齊白石擅長畫蝦,但此類作品一多,反而就會把它的市場價格壓低。”王松說,目前市場上,齊白石晚期的蝦要比早期的蝦價格更高;同時,蝦的數量不同價格也不同;第三,齊白石作品中蝦的題材又比其他題材要便宜一些。
“近現代書畫中的講究很多。”王松說,拍賣公司想要征到真品,需要花費很大力氣來向藏家進行解釋。
現實版“夏開林”不乏其人
《霧里看花》中,夏海生的父親夏開林為了收藏古玩,家中一貧如洗,每月領著低保,兒子也不理解父親的行為。王松征集拍品時,就遭遇到不少“夏開林”似的藏家,所不同的是,夏開林的藏品多數是精品,而現實中的“夏開林”們,多是一屋子贗品。
有一次,王松接到成都雙流一位李先生的電話,表示自己有很多藏品想要送拍。王松來到李先生的住處,在他的屋子里,擺滿了瓷器、書畫和雜件。
李先生大約50多歲,穿著簡樸。據李先生自己介紹,他在一家印刷廠上班,省吃儉用收藏了很多大師真跡。然而當李先生向王松展示他的收藏時,王松頗有些同情———因為沒有一件是真的。
“我們征集拍品時遇到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藏家。”王松說,這些藏家省吃儉用收集了很多藏品,但缺乏眼力,往往成為騙子欺騙的對象,一些人為此傾家蕩產,“我也想幫助他們,可惜沒有一件可以上拍。”
王松說,還有一類人完全不懂行,“上次接待了一個,拿著傅抱石的畫來拍賣,結果我們一看,是一個印刷品!他說是在地攤上花了幾千元買的,更讓我們哭笑不得。”
從容應對“賄賂、抹黑”
“征集拍品一定要保持不卑不亢的心態。”王松說,征集拍品除了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還有很大的壓力。
“我半年來跑了很多地方,看了上千幅畫,也否定了上千幅。”王松說,很多藏家缺乏專家的指導,多數藏品存在爭議,但有些委拍人誤以為是王松從中“作怪”,想要賄賂他。有時候,王松也會受到一些藏家的抹黑,“這時候心態非常重要。”
王松透露,他最初征集拍品時所獲寥寥,有些沮喪,幸好遇到一位從事文化方面的老領導,這位老領導知道他對征集拍品的原則,不僅提供了一些好的藏品,還主動幫他聯絡一些大藏家,讓他順利完成了征集。王松感慨地說,真正懂行又嚴謹的收藏家才是藝術品行業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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