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的深秋,在我的一次丹霞山之旅中,認識了我們的老大,他有閃爍著善良光芒的迷你雙眸,似笑非笑的曲線雙唇,當然還有那所謂的唏噓須根,被風干得差點起皺紋的臉龐。
后來才得知原來老大有著一個很詩意的名字,“陳雨”。但是我們都喜歡管他叫老大,并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他抑揚頓挫的說話語調,撲朔迷離的眼光,隱隱約約地告訴我們,他是真正經歷過“生活”的人,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老大和我都是來自祖國大陸最南端的雷州半島,來自那個反復無常的小城鎮,他的畫作有很多恰如這個城鎮,充斥著無定時的狂風驟雨,如此,一開始總是讓我感覺到陣陣的壓抑與鼓噪,而那艷麗得刺眼的背景,正像我們年幼時在故鄉所看到紫紅色的閃電,它把昏暗低沉的天空撕裂成一張無邊無際的網。當那些嬰兒如雨點般墜落人間,仿佛聽見策蘭一邊在街上奔跑一邊大喊著,你以為我們在空中挖個墳墓就能躺著不擠嗎?
于是,我們開始想象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天堂。也許有一天,老大陳雨某天光著膀子,靠著工作室那堵濕冷的墻,他瞇起雙眼,仿佛在度量著這天堂的尺寸。當香煙燃燒出來的白煙上升至他的頭頂,他可能會覺得那個天堂是沒有輪廓的,甚至是偶爾才存在。
然而,人們習慣用理性的批判主義去看待陳雨頭頂上的這一切,以導致更多的人認為他也想沖破這所謂的“理性”。然而在我這個無知的后輩眼里,我們的老大覺得這“理性”只是偶爾存在而已,就像那白煙上的天堂。所以他的畫,常有著深邃卻又空洞的背景,畫中的嬰兒總是有著模糊的輪廓與深刻的雙眸,沒有一片綠葉的樹卻總能扎根于人類的土地上……一切,都是讓我們揣摩不清的理性。
也許他只是覺得,我們這些人沒有必要分清楚哪些是感性,而哪些又是理性,哪些是老大陳雨安分守己的描述,而哪些又是他意欲掙破牢籠的表現,就像沒有必要去爭論那天堂到底是什么一個模樣。
2009/10/28 凌晨
鄧野茅
窗外有咖啡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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