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學學人家喬布斯吧,“蘋果的產品必須持續使人欣喜”,可是今天中國的藝術呢?總不能讓“不能太中國當代藝術了”,成為新的流行語吧,不過似乎也很難說。
·中國創造的力量從哪里來呢?諸如昆曲,京劇,老子,許三多,模特,紅樓夢,易經,牡丹亭,北京烤鴨,潑墨,中藥,書法,中國功夫,麗江,旗袍,敦煌,絲路,武俠,長城,秦俑,李白,禪宗,綠茶,中國紅,春江花月夜,莊周夢蝶,還是當代藝術呢?……
——也談“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
文 陳曉峰
第三屆上海藝術博覽會國際當代藝術展“發現當代”策展人Anton在接受搜狐訪問時,認為“沒有人知道當代藝術到底是什么,還沒有對當代藝術有很固定的界定,雖然近些年有很多的展覽,出現很多的藝術家,但是當代藝術從哪里發生,今后將會成為什么樣子,現在并沒有固定的結論……”。
據意大利《安莎社》報道,意大利蒙扎商會在意大利米蘭、羅馬、拿波里和蒙扎四個城市600位市民的問卷調查顯示:43.4%的市民表示不愿意購買帶有“中國制造”標簽的服裝產品。33.4%的市民表示愿意購買。市民對原產地的標簽的在意和認知程度在增強。僅有5.5%的市民不看標簽。在這些城市中,53.6%的拿波里人表示要避免購買“中國制造”的服裝產品。
《環球企業家》雜志在2008年競爭力專題中這樣認為,60年后,世界孜孜不倦談論的,是中國世紀。就像15-16世紀的葡萄牙和西班牙、18-19世紀的英國和法國以及20世紀的美國一樣。文章特別指出,中國企業的“中國制造”現象也到了新的洗牌時刻了。
列舉以上三段沒有直接聯系的材料,但是和中國當代藝術接下來要發生的變化很可能緊密相關,主要是引出本文要討論的一個核心問題,即中國當代藝術自身發展處于新一輪極為微妙但一定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裂變”前夕,而這次變化的驅動力之一就是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開始升級的。
在中國社會現實時刻發生著巨大變化之時,像服裝行業一樣,當代藝術的“中國制造”切入到“中國創造”,看來也擋不住提前擺到前臺來了。
30年的當代藝術已經被階段性總結夠了吧,能不能暫時停一停,畢竟最初30年的發展不可能是中國當代藝術的上限,現在中國藝術界對這個問題應該看得要更清楚一些了吧。那么30年之后呢,中國當代藝術未來在哪里呢?這應該是后經濟危機時代留給中國當代藝術的直接課題。
金融危機之后,藝術的新世界將開啟,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每次危機都是視覺重新調整,創新取得突破的機會。這一輪,“中國創造”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但是又有哪些藝術家以及包括批評家在內的各類當代藝術操作員開始編寫新程序的準備了呢?
請不要浪費這次經濟危機!
被現實的當代藝術
中國當代藝術目前進展情況并不像人們想象得那么清晰,在這樣一波突然的市場高潮過后,一些問題開始浮出水面。特別是創造力的匱乏已經成為這個行業的集體共識,后經濟危機時期,中國當代藝術再次面臨何去何從的問題。但愿種種跡象能夠讓新一輪當代藝術新關系與新的局面呼之欲出,不過在新的可能性到來之前,還是先在這里歸納一下關于近些年發生在中國當代藝術的“被現實”與相關的問題吧:
其一,被經營的現實。通過市場化運作將當代藝術當作完成式來經營,大家圍繞在當代藝術“成功產品”上所做的文章過于功利,這也是中國的當代藝術自’85美術新潮和’89美術大展以來沒有取得重大突破的重要原因,這幾年回顧展滿天飛,對于新藝術現象的推波助瀾卻寥寥無幾;
其二,被定義的現實。當代藝術是什么,在沒有方向之前,什么都是當代藝術,當代藝術對于問題討論的半徑有多大,都沒有討論。現在所有的藝術行為都被順里成章成為當代藝術,“是什么”帶來的疑問又怎么解決呢?關于當代藝術的定義問題過于概念化與符號化,以至于人工局限了當代藝術的邊界。另外,對于中國新的現實變化評估和預見不足,導致當代藝術的可能性與想象力得到巨大的遏制,諸如,二三十年來藝術界權威不斷橫行,這本身是對當代藝術精神的極度嘲諷;
其三,被藝術史的現實。藝術史書寫的有效性問題是不是值得再討論下去?有時間不如建議專家們多研究與提示當代藝術最新的變化是什么,在哪里等等,可能比心懷各種目的去書寫這段近歷史要真實許多。邏輯疑問之一就是中國當代藝術所處的現實現在和過去完全是斷裂的關系,書寫藝術史對新的當代藝術并不需要產生實質性的影響,這樣的書寫是不是可以不需要大動干戈。邏輯疑問之二為什么還要用過去的標準來書寫可能與更未來的當代藝術。邏輯疑問之三,還不如等等而后再去書寫當代藝術發生前后社會現實發生巨變之后帶來的差異變化史,可能更有說服力?邏輯疑問之五就算是書寫藝術史是需要的,那么被書寫藝術史利益現實花掉很多時間之后,那么對于藝術未來趨勢的討論呢?
其四,被制造的現實。看起來這個時代,一切都變得可能性,看看“玉米”李宇春當年時怎么被中國社會現實制造出來的吧:她在短短的三個月“被制造”,從“一個流行巨星的模仿者變成國家偶像”,而很大部分原因是“源于4億短信投票和眾多的歌迷網站”對她的狂熱支持——這是當年任何一個人想象不到的。當然,中國社會現實一直在不停“被制造”: 一會兒木子美,一會兒韓寒,一會兒米盧,一會兒芙蓉姐姐,一會兒于丹,一會兒宋莊,一會兒汶川,一會兒小沈陽,一會兒是“賈君鵬,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一會兒袁騰飛,一會兒曾軼可,一會兒巴菲特,一會兒魔獸,一會兒勁舞團,一會兒Google,一會兒QQ,一會兒MySpace,一會兒YouTube,一會兒淘寶,一會兒Blog,一會兒Twitter,一會兒麥道夫……當中國的現實被當代藝術制造成為一條潛規則之后,什么樣的藝術形式將能夠準確概括類似網絡“一元秒殺”超級變化的現實呢?
“中國制造”不再好賣了
從目前發展的現狀看,可以比照出中國的當代藝術演繹的荒誕“現實”,當代藝術的將來式被我們看做是完成式,放眼看過去都是有關中國當代藝術的“成功產品”論,問題是當代藝術不等同于流水線產品,它仍然是一個充滿可能性的參數,可是我們現在所做的工作就是把這些成功的產品幾乎像體育動作一樣實現技術量化:比如頭要畫大,顏色要紅一點,綠一點,傻笑一點,構圖要平抹一點,要潰爛一點,要流淌一點,要廣告化一點,要德國李一點,要日本卡通一點,或者就干脆做美國波譜的徒子徒孫,再外賣一些中國特色符號和資源,再涂些可以進入所謂藝術史的花邊評論,也算是對國際的接軌,可是這又是算哪門子接軌呢,恐怕是一廂情愿吧……
別說藝術品,連普通的商品都越來越個性化,而藝術品卻可以掩耳盜鈴似的如此盜版如此山寨,哪天媒體報道出藝術品面臨“消費門”事件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靠點子發家致富的中國當代藝術,對了多學學人家喬布斯吧,“蘋果的產品必須持續使人欣喜”,可是今天中國的藝術呢?總不能讓“不能太中國當代藝術了”,成為新的流行語吧,不過似乎也很難說。
中國的當代藝術已經成為流行樣式,問題它本身不是陽春白雪和曲高和寡,卻被大面積生產與復制,這樣的“現實”當然觸目驚心更讓人鄙視,這跟網絡PS有什么區別呢?這樣利益心思很復雜的“中國制造”的行為與現狀以及展覽現場還能維持多久呢?
至少,眼下的實際境遇是中國制造歐美消費的路線已經失效,諸如前幾年還鑼鼓喧天聲勢浩大的政治波普與艷俗為特征的藝術樣式,轉眼之間卻已經成為昨日黃花,像過氣的演員那樣尷尬到自身身份都無法明確。
這些年社會各個層面單方面放大了中國當代藝術的顯性功能,卻忽略了它致命的成名方式和渠道,別忘了屬性上它仍然是“中國制造”的一種,就像服裝行業一樣,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屬于中國企業的國際時裝品牌,而經濟危機一下子改變了這種之前看似穩妥的方式,事實是現在90%服裝企業都面臨生存危機,中國當代藝術作為主打外銷市場的貼上“中國制造”標簽的視覺產品也無法逃避。
中國當代藝術不是一個秀場,對于眼下的不求創造力只求簡單轉化的中國當代藝術實際上已經敲響了警鐘,別再指望當年的神話出現了,必須重新尋找自身發展新的動力。
可是中國創造的力量從哪里來呢?諸如昆曲,京劇,老子,許三多,模特,紅樓夢,易經,牡丹亭,北京烤鴨,潑墨,中藥,書法,中國功夫,麗江,旗袍,敦煌,絲路,武俠,長城,秦俑,李白,禪宗,綠茶,中國紅,春江花月夜,莊周夢蝶,還是當代藝術呢?……
不能太中國足球運動員了
更值得的一提的是,造成這樣一種罕見的集體視覺麻木癥,正是基于對當代藝術的片面理解以及畸形操作。當年眩暈的價格上漲,將當代藝術當成“韓流”開發,讓中國當代藝術像夜店那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麻木景象:
藝術家恨不能連夜雇傭槍手生產出超級女聲般的暢銷產品;
畫廊經營主早已煉就看人下菜恨不能吞下當紅畫家死推幾種符號;
批評家恨不能把商業批評徹底進行到像美國流行樂新偶像Lady Gaga不穿褲子;
藝術區開發商恨不能把藝術家粘牢圈死……
諸如此類,讓人們感覺到但凡和當代藝術沾點邊潮流得要命幸福得要死,可是90%藝術家的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而代表中國當代藝術創造力的原創力量像熊貓那樣依然稀有依然需要喊標語口號那樣無休止的喊下去……
市場雖然是硬道理,但是當代藝術在中國似乎更需要一場更具創造力的視覺新革命——況且中國藝術市場也將面臨類似中國經濟模式的變化,從“外需主導型”轉變為“內需主導型”,從“出口導向型”轉為“消費導向型”,在這樣的需求轉化面前,藝術操作商們還好意思挾持藝術家們繼續生產那些充滿中國表面符號的“商品”?中國商人應該不會那么不理性吧。畢竟從當年的以西方為標準的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這段路,正是現在中國當代藝術所需要經歷的事情,如何完成中國當代藝術自我視覺形式的形成,將是一段擺在這個圈內的共同課題。
藝術是拿來解放與喚醒個性的,咋到了后期就成了抹去人性的工作室制造,成為市場既得利益的妥協者?中國人雖然有無利不起早的習慣,但是對于藝術家還不至于完全淪落到這種現實的地步吧?藝術還要不要討論未來,還要不要超越現實的障礙,還有藝術的想象力,藝術的精神呢?
中國藝術家你也不能太中國足球運動員了吧?中國足球運動員那幾腳臭腳水平還不夠名揚海外嗎?在球場上最沒有創造力的恐怕就是他們了——這是外界對他們最統一的形象LOGO,難道中國藝術家要成為下一個足球運動員?
中國的當代藝術所處的一個足可以讓藝術家以及藝術家的捆綁體們諸如批評家,畫廊,媒體們自己天天產生噩夢的“現實”,它仍然是一個十足的封閉系統,本來是不應該根本不用解釋的——再多說一句吧:當代藝術是不斷嘗新,發展,探索、突破和無止境超越的超級動態過程,卻被很高調的當成了無信號的死區,這樣人工自我約束的現狀,藝術的創造力何以能夠得到釋放?
中國當代藝術能否在自身創造力的方程式得到獨特性的常數,這完全取決于對現有生成系統的懷疑以及重建,很難想象目前這樣一種大家都不認賬又不否定的秩序中,可以建立更好的可能,或者還能走得更遠一點?
市場真的和藝術家個體創作沒有多大關系,有關系的是藝術家創造力是否旺盛,是否具備最前沿的實驗精神以及懷疑事物的堅硬態度。本身當代藝術當中所有的悖離都是有價值的,到了中國藝術家這里卻成了所有的曖昧都是可以不負責的。這就是非常虛假的現實,以及需要處理的社會現實,誰能夠超越嗎?
本來毫無才華的陸川導演《南京!南京!》之后,卻還有人在此基礎上迫切地模仿推出同名藝術大片《群落!群落!》,這樣的現實現狀,誰又能超越呢?
換句話理解,藝術家群落化生存不等同于數字化生存,據互聯網專家稱數字世界解放了“真正的我”,而藝術家群落化生存則更多是封閉自我,卻貌似尋找安全的自我安慰。這最多是藝術產業的生存,而不能代表當代藝術的未來。
不知道中國當代藝術的各大名導們,是不是要像馮小剛那樣成就華誼兄弟上市公司成為利益者股東,還是繼續有心致力于電影藝術創作本身?就像時下批評家策展人華麗的大合唱于藝術區產業開發之時,還能為解放藝術創造力而分神且搖滾異調嗎?
馮小剛最大的現實恐怕還在于搞定徐帆,就像賈章柯搞定趙濤,陸川搞定秦嵐,以及張藝謀曾經搞定過鞏俐,也許這才是這個娛樂行業的最大現實。
圍繞著藝術圈的超級現實又該是怎樣的一番火熱情形呢?要超越這些現實之后,本來是創造力匱乏的當代藝術,又將是怎么樣繼續匱乏下去呢?
實話實說模式的失敗
以下這些都不是故意開玩笑,真的是事實,現在很多畫面你都看不下去:藝術家你不能太溫州商人了吧,搞得都是LV的秀水街翻版;批評家們你也不能太CXTV了吧,整得藝術家情緒始終不穩定,老想從你們那里得到評判的標準,可是你們實話實說了嗎?況且即便實話實說了,但是這個欄目從憂郁癥者老崔到“后娘不疼”的和晶已經“實話”了14年,最近也被停播了。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如果說了14年的實話都沒有進步和新意,那么這樣實話有什么功效呢,還不如停播,騰出時間成就其他可能會帶來新意的欄目?說實話也需要有創造性的,批評同樣也是需要創造性的批評才能體現時代精神的批評價值。換句話理解,不是說你有藝術家了就有好作品了,你有批評家了就好的批評。
這樣算筆帳吧,即從中國一個年富力強的批評家身上Google一下,能搜索出其評論了多少數量的藝術家,又進行了多少藝術品,以及多少現象,多少學術方面的評論與研究了呢,又再搜搜又多少篇能夠不重復自己的批評呢?如果沒有獨立性而成為商業一環的批評聲音還不如沒有的好吧——缺少創造性的藝術評論,那么無疑類似于實話實說模式失敗的直接翻版吧,事實上是今天的批評遇到的境遇堪比實話實說?
策展人也不能太制造符號概念與瘋狂的利益鏈上的小群體化,搞得人心惶惶,不入你的眼,就不是好作品了?憑什么啊,難道比地產開發商還潘石屹還馮倫?畫廊的老板們你們也不能太死心眼了,搞得藝術作品依賴風格和個性的出沒你都沒主意了,整得藝術家單相思天天想著什么時候能夠在798做個展覽——你得告訴他們這不是成功的通道,這是商業之路,拜托了,你們讓藝術家清醒清醒,別因為賣東西了,就可以不守商道了,你們真該學習學習2006年中國商界流行的長尾理論,別老專注那個“頭部”。
創造力不是單方面的工作,而是整個鏈條上各個環節都需要加入進來,形成一種新的風尚,而不是繼續沉溺在“中國制造”的既得利益里。當代藝術這幾年背上沉重的包袱,就是因為利益的問題讓各方失去了創造的動力——人人都希望簡單的付出,得到最大的經濟效應,這是當代藝術創造的精神嗎?
當代藝術還沒有完成,還有許多可能性,但是我們面臨的當代藝術環境系統似乎已經急不可待的認定了當代藝術的標準與價值,當然這種行為也是俗不可耐的,還非常令人討厭。當代藝術的開放性與邊界難道就是幾個成功潮流可以概括的,何況現在還不能完全界定中國當代藝術的所謂成功?請給當代藝術留一些可能性的出口吧,全球化的世界很豐富,以及網絡化的全球當代藝術帶來更多的變化與可能,別先都著急堵住。
關于當代藝術,是要它的未來還是要它現在進入所謂商業的一面,何況除了一些典型符號代表們的市場做得不錯之外,更多的藝術家并不是很有市場,那么為什么還要拙劣模仿,進入到一個死循環?顯然,中國的當代藝術未來不可能只是現在這樣的模式,那還有什么值得顧忌的,去找到充滿無限可能的當代藝術——這是中國藝術家現在應該具備的工作態度與探索精神。不能單靠策展人和批評家來先做這個解放工作,當然他們的義務里有這一條,更重要的是可能性在藝術家這里,這就是中國藝術家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礙,而不是成功藝術家帶來的影響力。藝術家也該改改你們的德性了,沒有創造力別再出來混了,丟人小事,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當社會所有的動力部分都在向著“原創和創造力”喊話的時候,你們還好意思,為了那點小肚雞腸掐著腦門畫些一無是從的爛畫,你們當年的理想和勇氣都去哪里了?你們就那么相信批評家嗎,你們就那么相信藝術史嗎?你們就那么相信市場嗎,你們就那么相信藝術的成功模式?都統統的是趙本山和葛優似的扯淡,現實這么矛盾,藝術家還那么不清醒,真是不好意思跟人家說中國的藝術家很沒創造力,這哪是沒創造力,是不知道創造力啊——以上這段算是氣話,建議可以不看。
一個藝術家如果不能正確的堅持自己,那么就等于把自己的自信當做前段時期的美元使,越使用越貶值。如今藝術家的身份有些混亂,就像夜店的女郎,一方面都想靠青春吃飯,醉生夢死,另一方面又想伴個大款作個長期打算,怎么可能呢?很多藝術家還在干等所謂的“奇跡”,但是在奇跡還沒來到之前,趕緊聽從自己心里的呼喚做些忠實自己的藝術吧,別老打聽江湖的事了,不外乎那套打打殺殺嗎,看看電視劇《武林外傳》或者《無間道》就好了。
還有值得提醒的是,中國的當代藝術好象迎來了自己生長潛能的極限值,這是非正常的。中國藝術界整體氣氛還集中在討論“現成品”的當代藝術,也就是我們這幾年在反復重復被認為是榮譽出品的當代藝術產品,而不是把中國的當代藝術往更深入方向討論——這是非常值得警惕的。
30年后“中國制造”的煩惱
現在的情形類似于“圍獵”活動,把一塊地方一個區域比如宋莊圍起來然后試圖告訴人們這里生產出來的東西就是“當代藝術”——誰知道呢,但是誰不知道這不等于當代藝術呢?中國當代藝術最流行的圈地蓋房子運動,難道也是中國當代藝術特色當代藝術過程的一道必需程序嗎?
最具社會現實顛覆性的實驗精神最后被全民山寨成商業實用物質,難道還要有理由告訴大家這就是當代藝術的全部成果嗎——可是最新的在哪里,而藝術家去探索,批評家去探討,畫廊老板去助推了嗎?
誰都在定義當代藝術,誰都無法也沒有權力定義未來的當代藝術。關于定義,中國當代藝術顯得無比的廉價和本質上的倉促,比如一個策展人做一個展覽可以定義,一個批評家寫幾篇文章可以定義,一個博覽會可以定義,一個雙年展可以定義,一次研討會可以定義,一個畫廊空間可以定義,一個收藏家購買一張作品可以定義,一個成功的藝術家可以定義,可是被定義的當代藝術注定是平庸的……
在這樣一個信息跨界的時代,沒有人知道信息的構成是從哪個渠道得到又是從哪里冒出來,又會變化到哪里去怎么樣生成,而藝術如何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可能性,并且體現創造力,這是每個有時代精神的并有創造力的藝術家所需要面臨的課題。
今天,面臨著如此豐富,差異性以及可能性巨大的現實,有什么理由讓當代藝術因為市場交易的力量而成為一個靜態的名詞呢?拍賣場閃亮的那一錘,難道就要跟風輕易改變它的發展性狀,難道當代藝術現階段的生存造就了一個見風使舵的群體?這也實在是脆弱了吧。畢竟30年前藝術家面臨的現實環境可能只有一個選擇,但是30年后的今天卻面臨了是如何選擇?
30年之后盛名之下的中國當代藝術終于迎來了自己成長的煩惱,就像反映國際超模真實人生經歷的印度版《穿PRADA的惡魔》的Meghna那樣“連自己最后都丟失”所帶來幾乎難以支撐下去的煩惱,也如同中國當代藝術在“中國制造”短暫絢麗之后帶來的困境……
當然,如果像美國版的《穿PRADA的惡魔》那個依靠個性進階成為時尚魔頭馬琳達的第一助手的安迪麗雅最后毅然選擇離開時尚名利場,可能是一種最好的選擇的方式。可是,在這樣一個異化的當代藝術戲劇舞臺上有幾個人能夠做到像安迪麗雅的徹底解脫——更多的是像影片馬琳達的另一個助手艾米莉在偽裝中將現狀進行下去,這等同于藝術界再真實不過的現實。
這也正是中國當代藝術自身發展面臨著新的也是當頭的問題,不同的是這次難以回避,正如電影《猜火車》里不斷強調的,“世界在變,音樂在變”,當然走到了一個需要辨清路途方向的分叉口上的當代藝術也一定在變。
30年之后的迷惘期怎么破解
“在堅固的中國文化規誡和西方個人主義游戲之間徘徊”面前的中國當代藝術問題多多,“太太”現象非常明顯,比如太收縮在一個穩定的系統里了,以前是太把別人的東西當回事,現在太把市場成功的東西當回事;太保守在一個評判軌道里,心里總有不同程度的幻想——相信參加幾個展覽以及不一定什么時候能夠和畫廊勾肩搭背上就能解決問題了;太計較眼前市場的成功與否,太和自己過不去了,對自己太不自信了等等……
在這么一個基礎硬件越來越好的當代藝術系統環境里,比如藝術區,展示空間,美術館機構,博覽會,雙年展等等越來越琳瑯滿目,卻反倒無法釋放藝術更多新鮮的力量和可能性,可能真的該重視中國當代藝術創造力的問題了。
30年的中國當代藝術是一段自身成長也屬于那代藝術家的經歷與掙扎,我們現在很難去改變它的可能性和過多的詆毀它,但是30年后的今天,至少可以發現這樣一個完全不同的創作環境,中國當代藝術處于更加開放性的現實環境里,如何創造性的利用多元化的環境,完成新一輪當代藝術的自我新陳代謝,這不再是天方夜譚,而是迫在眉睫。
思維觀念再不必自我封閉在一個所謂的穩定狀態與系統里——即便你是一個有市場準入證的明星藝術家,那也至少需要有勇氣否定自己,但是這種現象在中國幾乎絕跡,這也足夠證明哪些在中國制造模式上出爐的藝術家們的可憐的創造力。而那些還沒拿到穩定收入的藝術家們又有什么顧忌呢,有什么可以不能嘗試的?
可實際景象卻是這樣一幅令人難免沮喪的時髦大畫面:共同喪失想象力的掀起“中國制造”生產大高潮——如果把30年來中國當代藝術的拓荒史,從成長,到成名,到現在的身份尷尬這個過程比作一部電影,那么結局將對應的正是中國當代藝術處于迷惘期。
這里唯一需要提示是,藝術家對這個新世界的現實信息能力如何,將對藝術創造產生直接的影響,作為藝術家生存個體你可以保存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里,但對于交互信息世界所不斷產生的新現實,能否有概括、表現它們的能力和形式,那該另當別論的。世界沒有停止,藝術就沒有理由不向前發展——請允許這樣喊口號吧。
在最近幾年內聚攏了全世界最多目光的中國當代藝術卻開始失去它的最初那點迷人的花香與光澤,主要原因就是它的靜態發展,嚴重破壞了藝術多樣性的發展,在作品面前,讓人看不到藝術家對作品的那份真誠。
即便承認過去成功的產品本身沒有什么錯,但是未來的當代藝術視覺在哪里?這是需要不斷和反復去討論的。在所有行業都在原創力的時候,走在最先列的當代藝術理所當然需要釋放自身的創造力,而不是早期沒有自主性屬性的依附,抑或生存策略。
美國《時代》雜志對這次金融危機所作的評論,“危機之后的世界,將不再是危機之前的那個世界。”在總在打破常態的當代藝術面前有哪些綱綱條條不能打破的呢——可是總感覺中國的當代藝術已經形成了某種被認為規律性的東西而難以逾越,這種致命的思維習慣和卑微劣習是時候可以打破了!
下一把“金鑰匙”誰能找到?
上世紀80年代與90年代為了現代藝術和當代藝術,多少還有理由告訴人們之所以翻版加改良的理由,但是在信息全球化發生大變化的今天,當代藝術何去何從已經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這也是經過30年樸素同時又是野蠻瘋長的中國當代藝術面臨的新的社會現實語境,中國的當代藝術勢必要往自身內部尋求發展的力量,而不是簡單的轉化。
中國當代藝術亟需打破目前“已完成”的狀態,打開視野,尋找新的可能,釋放一個中國藝術家對藝術本應該具有的那種創造力,顯然總比現在這樣一個夢游狀態找不到根系似的現狀令人更踏實。
今天,中國藝術界重新組織討論從“中國制造”如何進入到“中國創造”這個命題也不是第一次了。而這一次的現實前提是,中國的藝術家前所未有的迎來一次真正與全球藝術家同等展現創造才華的機會——遺憾的是,目前看來在這方面的有效討論還非常之少。
在這樣機會均等的調整期里,如果能從豐富到要出人命的信息資訊中,復雜的社會現實背后,互動性的網絡世界里,社會人際交流方式發生的變化當中,多層次的心理層面以及交叉狀態的文化思維體驗過程中,如果中國藝術家能夠做出獨特性的選擇與判斷,用藝術帶領人們找到理解并確認現實新世界的問題與途徑,并能夠帶來視覺改變的可能性,那么這樣藝術創造性才更具有競爭力。這把金鑰匙誰能先找到,誰無疑就會在下一輪藝術競爭中掌握話語權。
未來學者保羅-沙弗(Paul Saffo)指出,“創新多半源于社會環境的變遷,這可能是社會動亂、政治動蕩、商業轉變、消費者消費態度轉變等等;對創新者而言,最大的挑戰無疑是如何把創新理念與時代精神相結合,實現真正的變革”。
當代藝術新一輪變革的真正力量,在于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的蛻變。無論現實如何,30年之后的中國當代藝術是時候需要新鮮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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