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藝術品拍賣市場而言，最壞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蘇富比亞洲行政總裁程壽康說。由于中國內(nèi)地買家的強勁實力，他預計，將于10月率先在亞洲拉開帷幕的2009年蘇富比秋拍將會同比增長20%

春江水暖鴨先知。藝術品拍賣指數(shù)，一直與美國標準普爾指數(shù)正相關。藝術品拍賣公司的情況，也被公認為是反映實體經(jīng)濟的晴雨表。

“對于藝術品拍賣市場而言，最壞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8月15日，蘇富比亞洲行政總裁程壽康在參加中歐國際工商學院15周年校慶活動時，對CBN記者表示。

困難時，成本算到一杯咖啡

有趣的是，過去30年來，作為全球唯一的上市拍賣行，蘇富比的業(yè)績有效地反映著宏觀經(jīng)濟的變化——當富豪的消費態(tài)度發(fā)生反轉(zhuǎn)時，實體經(jīng)濟的趨勢也面臨趨勢上的變化。日本泡沫經(jīng)濟破滅、美國網(wǎng)絡科技泡沫破滅和這次次貸危機，蘇富比都不曾幸免。

調(diào)整從2007年秋開始。當時，蘇富比秋拍在倫敦推出印象派專場，結(jié)果印象派大師凡·高的《麥田》和畢加索的作品都以流拍收場，次日蘇富比股價暴跌，市值瞬間少掉38%。此后，蘇富比開始進入兩年漫漫熊市。股價從高峰的每股50多美元到6.35美元，比最高的時候降低了89%，這也是蘇富比公司自1988年上市以來股票價格的最低價。

“2008年11月秋拍拍完后的3個月，是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按照那樣的形勢，我們只能支撐兩年。”想起一年前的狀態(tài)，程壽康仍然心有余悸。當時，除了中國藝術家的大面積流拍，日本、韓國藝術家作品也遭遇無人問津的尷尬境地。

2008年蘇富比年報中披露：2008年的蘇富比光拍賣保證金就損失了6002萬美元，但好在其中的4380萬美元被當年獲得的傭金抵消掉了，全年虧損。

危機前，香港蘇富比迎來最快速的發(fā)展期，在其蘇富比全球10個拍賣點中，上升到第三，僅次于紐約和倫敦。新興市場對于藝術品的追捧與實體經(jīng)濟發(fā)展大致吻合。

面臨著全球藝術品市場的危機，蘇富比發(fā)起一系列節(jié)省開支的舉措。包括大量裁員、減少藝術品巡展地點和停止賣家拍賣保證金制度。全球首席執(zhí)行官William F.Ruprecht宣布降薪20%。

香港蘇富比也是如此，大到減少拍品巡展的地點，小到公司內(nèi)部的日常支出，都在盡最大努力降低成本。

“香港蘇富比以前都是有免費咖啡，但我們在上一次秋拍時算過一筆賬，光是拍賣時給客戶提供的免費咖啡供應費用，就達幾萬港元。這后來被我要求停止，此后，那些沒興趣來買藝術品的客戶，要在我們公司喝一杯咖啡，都得交15港元。”程壽康說，而他本人也自愿降薪10%以渡過難關。

事實上，不只是停止給客人提供免費咖啡，就連公司內(nèi)部員工使用冰柜里的可樂，也采取收費的態(tài)度。在冰柜旁邊，擺放一個小錢箱。上標有“拿可樂放5元港幣”，至今還在執(zhí)行。

中國內(nèi)地買家的強勁需求

大量的藏品流拍？降價30%？不寒而栗、觸目驚心的拍賣尷尬紀錄。“金融危機以后，只有一些市場上沒有見過的，才能拍得高價。中國當代藝術家的價格普遍下降了30%左右。”程壽康說道。

不過在程壽康看來，這尷尬的藝術品成交紀錄背后又隱藏著一個難以調(diào)和的矛盾：事實上，中國內(nèi)地需求一直很強勁，好的藝術品依舊很容易拍得高價。

2008年秋拍，香港蘇富比推出一位英國收藏家的7件陶瓷。“這些陶器，在過去50年的藝術市場上都是沒有見過的。一旦它們出現(xiàn)，大家都瘋狂地購買。金融危機對這些產(chǎn)品似乎沒有大的影響。在中國內(nèi)地，人們有錢后就不斷有購買的欲望。所以他們一直都在買。” 程壽康解釋說，事實上，很多中國內(nèi)地的收藏家都在不斷向程壽康打聽下一季的拍賣珍品。

而另一方面，那些長期持有珍玩藝術品的中國臺灣、香港地區(qū)的收藏家，不愿意在經(jīng)濟低谷時把自己的藏品投放到拍賣市場上。“這群人年紀比較大，過去三四十年他們不斷收藏，他們非常富有，不著急把手上的藏品拍賣掉，而且這些老年人更保守，他們也不相信經(jīng)濟會在短期內(nèi)反彈，會再等幾個月看看，還是想把藏品留在手中，我們拿不到好的拍賣品。”他說。

“大家都說藝術品市場崩盤了，我不這么認為，至少在亞洲不是這樣，這次危機只是個重要調(diào)整而已。”程壽康說道。

“來香港參加拍賣的內(nèi)地買家，2007年秋季增長了18%，2008年春季增長20%，到了2009年仍然在上升。如果看看拍賣價最高的10件中國陶瓷或者是中國畫作，你們會發(fā)現(xiàn)，中國內(nèi)地的買家更重要了。”他說道。

“預計秋拍比春拍上升20%”

“現(xiàn)在，拍賣行的現(xiàn)金還是比較充裕的。實體經(jīng)濟也發(fā)生了比較大的變化。從蘇富比全球來看，亞洲恢復速度比美國快得多。”程壽康介紹說。

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近日發(fā)布的《2009春季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調(diào)查報告》稱，2009年春拍成交總額同比2008年春季減少56億多元，降幅約為45.04%；環(huán)比2008年秋季拍賣會下降7億元，降幅約為9.63%。但值得注意的是，排名前100位的高價拍品在2009年春季拍賣中占據(jù)總成交額比例為21.4%，較去年秋拍增長4.6%。

而蘇富比的競爭對手，全球拍賣巨頭佳士得也在7月底的半年報中公布，2009年上半年，佳士得全球成交總額為18億美元，同比下降35%，但成交率增長5%。以香港春季拍賣為例，售出拍品的平均價格比2008年秋拍高出了37%。佳士得亞洲區(qū)副主席葉正元據(jù)此判斷：“世界藝術品市場已經(jīng)走出谷底，正在慢慢恢復。”

2009年蘇富比秋拍將于10月率先在亞洲拉開帷幕。10月3日至10月8日，2300件珍稀拍品將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隆重上拍，包括洋酒、中國書畫、現(xiàn)代及當代東南亞藝術、20世紀中國藝術、當代亞洲藝術、名貴腕表瑰麗珠寶及翡翠首飾和中國瓷器及工藝品七大專場，總估價逾7.8億港元。

其中亮點為 “中國瓷器及工藝品”和“中國書畫”專場。其中，名為“水松石山房藏珍玩——乾隆”專場將備受注目，逾30件器物都是專為乾隆私人把玩而制的御用工藝精品。“中國書畫”專場將有250多件拍品上拍，將主推李可染、齊白石等大師畫作。“當代亞洲藝術”專場中蔡國強的水墨火藥紙本《錢袋3號》引人注目。

“突然間，中國現(xiàn)代藝術不再那么風靡了，大家開始興復古風，恢復到了李可染這樣舊時大師的作品，開始追捧李可染、傅抱石、林風眠、趙無極這樣的一些藝術家作品，當然還有常玉、朱德群，他們現(xiàn)在廣受追捧。他們的畫作近兩次拍賣市場價格一下子漲了5到6倍。”程壽康分析說。在他看來，2009年秋拍應該比春拍總成交額上升2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