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而外,我以為,書法的氣質尤為重要。正如人的精氣神,物的性能,命的魂靈。究其內質,風格流派淵源技法等等等等都可各為其道、各說其理、各樹宗旗,但,氣質卻是不可匱缺的。
藝術氣質,則是披攬前賢、體悟人生、感懷萬事、創造新異之后的秉承、揚棄與遴選及升華,甚至是苛刻的再生與再造。再生已經太難,何況再造呢?
軍旅書法家劉東元,如其他書者一樣,一步一個腳窩兒地經歷了太多“必修課”的艱苦的藝術長征后,開始尋求在自己的藝術領土上安營扎寨,培育獨特的藝術氣質。
藝術氣質之一:修養。我以為,修養是藝術氣質的上游,甚或源頭。劉東元的書法與他的文章結伴而行。迄今為止,他已出版著作十幾部,創作詩詞賦三百多首。可想而知,這些作品要多少文化積累和生活積累?劉東元廣交太多蜚聲中外的作家、畫家、書法家,每有書展畫展,再忙,他也要擠時間看看。忙里抽暇,他還要畫上幾筆。正如太多書家都是飽學之士,琴棋書畫詩無所不能,這些元素糅于筆墨中,是與只擅臨池的匠人書者的本質區別。
藝術氣質之二:陽剛。欣賞其作,峰頂勁松、驚浪拍岸、鷹隼斗獸、雷電裂空——風骨,雄健,蒼莽,老辣。如文如其人一樣,書亦如其人。劉東元從一介羸弱的書生,被破格征召入伍,數十載軍旅歷練后,當年那個細高挑小伙,早已成為一條墩實的漢子。當然,更加“墩實”的還有他的異常硬朗的作風。這種硬朗作風既是書法藝術的骨,也是行為藝術的脊,更是遍學同道精髓后仍不迷失自己的根。從戰士到大校,從立正稍息齊步走,到指揮萬馬千軍,這其間,講述之有幾多故事?描述之需幾多麗句?都不必。我以為,只“陽剛”二字點晴就夠了。
藝術氣質之三:中庸。中庸二字本身就是深奧的哲學。這兩個字承載了多少斤兩、幾座泰山?還有多少外延?即便學富五車者,也說不清楚。因為,時間空間是無限的,人的認識亦然。談及于此,人們會想到和諧、協調、溫和乃至帶有性別和文化特點的婉約、婉言、婉拒、婉謝等等。但,與此之中,稍一“過界”,就是媚俗、低俗、庸俗了。魯迅說過,人不可以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看來這個哲學界限很難掌控。劉東元的書法藝術,奇崛處,能劍走偏峰;溫婉時,又老少皆宜。當兵當帥皆可,武戲文戲都演,這樣的藝術個性非統攬全局的帥才所難以駕馭的。我們交流過,為藝術,必須要有個性,個性是藝術的生命。但,為人,則需平和。二者混淆或易位,豈不亂套?劉東元以為,中庸是個容量很大的載體,為書,為文,為事,為人,為新,都在它的承載之內。
藝術氣質之四:時代。劉東元主張“師古出新”。即使“千樹萬樹梨花開”,閱目賞心,視覺沖擊力非常大,我們怡然自得、享受新氣象時,也別忘了給“不見天日”的虬龍老根澆水施肥。劉東元自幼喜愛書法,春秋代序數十載,臨池伴人生。篆、隸、楷、行、草五體皆修。行書師從二王,草書多臨米芾、張旭、懷素。由此可見,其功力不容置疑。但,鉆進去很重要,跳出來更難。筆筆有宗相對簡單,變異求新,則難上加難。劉東元迎難而上,重底力,更重時代。繼承先賢,猶如我們不斷給自己的藝術發動機增大馬力,為時代,也為藝術“提速”。鮮活的時代氣息,讓藝術走出“小書齋”,貼近生活,貼近百姓,雅俗共賞,也是另一種別具洞天的秀美風光。做到這一點很難。但,劉東元歷經數載孜孜不倦的求索,他實現了。著名畫家馮大中評價劉東元的書法藝術“師古出新,卓犖不群”,中國書法家協會駐會副主席兼秘書長趙長青評價“法書達六意,健筆拓八荒”。現在,劉東元仍在求索——左肩擔起先賢的已知時代,右肩挑起創新的未知時代,一路披荊拓路,破荒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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