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評論家說，近20年來，中國女性藝術家會把直覺和本能、個人經驗和心理世界展示在作品里，你是否同意？你介意被貼上性別標簽嗎？

姜杰：藝術家被貼上性別標簽，主要是針對女性而言，其實男性也是一種性別。當然，女性會更多地依靠直覺這一特質，但其實不止是直覺，它是一個綜合的因素。女人，天生就非常敏感、也非常直接，但是也有很多男性藝術家有女性氣質。知識界有很多的學者，非常嚴謹地做事情；在藝術界，有很多好的藝術家都在憑直覺，這樣才能更尖銳、更敏感、更直接。對此，并不分男女，更直接是一種需要，太知識性的東西和太需要解讀的東西只是其中的一種。我并不承認我只是一個女性藝術家，我也不太習慣被別人貼上女性藝術家的標簽。

你認為地域差異會讓女性藝術家在創作時所關注的角度和問題產生差異嗎？

姜杰：各個地方的女藝術家所關注的東西都差不多，全世界的女藝術家關注的問題和角度也都差不多。所以，觀眾在面對女藝術家的作品時不會覺得生疏，也不覺得難以理解，包括國外女藝術家也是如此。因為她們沒有那么強的觀念和社會內容以及政治性在里面，更多的是從純粹的個人角度出發并展開。

你總是以兒童或者嬰兒形象為主題創作，這是什么樣的心理狀態呢？

姜杰：每一個人都會用自己熟悉的方式講話，我也是從我自己熟悉的形象做起，比如嬰兒和兒童的形象，不只是說一個兒童的事，而是一個人在這個社會里的存在。，形象只是作為一個媒介使用，并不只是一個嬰兒。就像有人喜歡抽象的，有的人喜歡具象的。在我的作品中有很多也不是嬰兒題材，有動物，有動物胚胎，有幼仔……可以講出很多這類的形象。看我以前的作品就知道。

這些形象的采用，在你的創作中意味什么？

姜杰：這里我更多的是想說，我們很少去關注和我們同樣尺寸的人，而可能會更關注那些年齡上小于自己，或者尺寸上小于自己的人。因為這類人才會讓人更容易產生呵護它的舉動，這是一種條件反射。我們對弱勢群體會不自覺地有一個反應，而對和我們同體量的人就不會。我們會更愿意幫助他們，不管是年齡小還是尺寸小。同情弱者不光是女性的共性，也是人類的共性。這是我創作中使用的一種方式和符號。我的每件作品都會考慮年齡和時間段的問題。而每個時間段我所關注的問題又是不同的，雖然有很多都是用的小的形象，但是反應的問題并不一樣。它并不具體代表誰，而是一個中性替代品，沒有具體的模特，它是介于成人和兒童之間的一種形象，摻雜著很多成年人的表情。和和我自己的孩子沒有關系，我生育之前就已經開始這個題材的創作了。其實反映出的是我自己的狀態。它表現出一種無奈的情緒，通過這樣的載體表現出來，是無法復制出來的。但是你的觀眾受不受用，接受不接受的問題。每個人的背景和經歷不同，決定面對事情的反應也不同。我的這些作品只是我每個階段自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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