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藝術•大家》:歌德學院作為文化機構,在舉辦藝術活動時,怎么在綜合考慮各方面利益的情況下做好項目?
崔嶠:我們希望提供一個自由的平臺,讓中德文化界的想法得以完整呈現。二戰之后,德國就明確地把政治跟文化分開,很多德國藝術家在創作時很純粹。歌德學院在做文化交流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藝術家的創作意圖,另外還有歌德學院專家團的參考。很多德國藝術家對中國情況不了解,我們起到橋梁的作用來幫他們。之后,專家團對不同類別的藝術:舞蹈、美術、音樂、戲劇進行評定,所以我們做一個項目的時候,會跟總部緊密合作。然后才是進一步的具體策劃,跟本土的機構合作,長期準備并組織各種細節策劃。
《東方藝術•大家》:智囊團有沒有一個大體的評價體系?
崔嶠:我們需要智囊團給初步意見,尤其是在申請人的專業方面;此外還有其他方面,比如申請人的經歷、公眾的評價、他自己長遠發展的目標、多邊國際合作經驗等等。因為德國很多從事藝術和音樂的人找歌德學院得到對外交流的機會,所以總部給的參考意見特別重要。
《東方藝術•大家》:在資金上,德國對文化藝術交流的支持力度與多大?
崔嶠:歌德學院每年的預算都要獲得德國外交部和國會通過,所以不受經濟的影響,我們可以自主地做項目。一般我們都是具體的項目、具體的藝術家,這樣可能會深入一些。
08年的上海雙年展,歌德學院是第一大贊助商,由德國總部的一個優秀藝術項目基金支持;08年廣州三年展歌德學院也支持了很大一部分,德國藝術家到青海駐扎創作、作品參加三年展、包括關于后西方現代化的國際研討會等等。
《東方藝術•大家》:歌德學院用巨額資金在海外做文化藝術事業,是出于什么戰略意義?
崔嶠:畢竟所有的社會結構都是以經濟為基礎,雖然說經濟程度不一樣、文化不一樣,但是文化是建立經濟基礎之上的,文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而是跟每個人的生活有關系的。我們希望把這兩者連接起來,提供給大家更多的選擇。
德國有史以來在海外做的最大的文化推廣活動就是在中國。德國的第三種外交手段就是文化外交,這不是那種明確的一定要是一對一的生意,或者說我投一分錢,我就拿回一分錢。文化戰略是長期的,每個項目都是長期策劃。而很多國家的文化活動都是使館的活動,絕對要服從于外交要求。我們所做的項目就不牽扯到這些問題。這歸根結底是怎么看待文化的問題,或者說,文化的定義到底是什么,是民俗的還是精英化的?是你的價值觀,還是你的具體的藝術的表現形態,你和國際交流的出發點和態度是什么?你到底要去表達什么?
《東方藝術•大家》:歌德學院怎么看待在中國地區的傳播和交流呢?
崔嶠:歌德學院現在是“中國大區”,在北京、上海、香港、臺北、烏蘭巴托等地都有分支機構。但是因為兩國政府達成的協議,只允許在北京設立正式的辦公室。在全球的150多個歌德學院分院中,中國的歌德學院應該是最特殊的,現在經濟增長也是最快的,人員增長也是最快的。很多在歐洲的機構都關掉了。歌德學院在外交、文化的重點慢慢轉移到亞洲、非洲、南美。對德國來講中國是一個矛盾體,一方面德國與中國的交流非常重要,一方面德方又碰到很多困難。
《東方藝術•大家》:文化交流一定是長期的可持續性的,你們在回報上有什么預期值?
崔嶠:我們每年的年度計劃有不同的戰略重點,比如增加哪方面的工作、增加曝光率,或者增加社會群眾推廣。每一個活動我們都有意見調查表,觀眾、媒體和相關的專家都提了很好的建議,我們會不斷完善。我們其實并沒有具體的期待值。社會效應上的預期值,從歌德學院進入中國20年的過程來看基本達到了?,F在,我們希望這些文化活動能和更廣泛的社會群眾有互動。
《東方藝術•大家》:你們預期的受眾,和來參加、關注你們活動的人群一致么?
崔嶠:如果說在外地舉辦活動,參加的年輕人比較多,而且比較活躍。北京是個比較特殊的例子,參加互動的各年齡階層的人都有?;顒硬邉澗褪窍胱屗腥硕紖⑴c進來。長期的活動對我們來講特別重要。
《東方藝術•大家》:未來,歌德學院北京在藝術展示、推廣、交流方面還將有哪些具體的計劃?
崔嶠:2009年的項目重點是設計、戲劇、“文化管理”,尤其是后者的項目我們會和美術館、戲劇、舞蹈方面的中方專業人員在北京和德國合作培訓。明年國家博物館的開館展覽是德國三大國家博物館提供展品的關于歐洲人文啟蒙的大型展覽,在北京的展覽會持續1年半,像這種超大型的展覽我們肯定會一起合作,加強推廣。明年我們想把德國非常有名的天才當代藝術家托馬斯•迪曼(Thomas Demand)請到中國,他很年輕就已經在德國國立美術館做回顧展了,但是中國對他并不了解。我們會選擇與不同類型的展覽會和不同的伙伴合作,比如中國美術館、中央美術學院、798藝術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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