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藝術家和社會的博弈是顯而易見的,這一點在雕塑上尤為明顯。但是千萬不要被孫振華牽著鼻子走,等一下我覺得同學可以促進他的一些比較真實的想法,因為有時候理論還是一種假設,但是孫振華是一個很有使命感和社會責任感的人,我們坦克庫還不僅僅需要這些,我們需要同學在這個過程當中得到些什么,我們很想坦克庫在這些方面起到一個積極的作用,如何產生一種互動,使同學們在四川美院這段時間里面能夠產生效益。好,下面我們同學們可以提問,提問我們是在前面一個話筒,提問開始要報下你的姓名和你的專業,然后就有針對性得提出問題,剛才我前面強調了一下,孫振華是一個興趣廣泛的人,正因為這種興趣廣泛,積累了很豐厚的知識結構,同時我覺得我們把這個放開一點,雕塑系坐了這么多老師,四川美院在雕塑領域里從來都在全國備受關注,我想這些老師的工作經驗,學習經驗,包括創作經驗也許能給大家帶來一些積極的作用。
學生提問:
孫老師您好,我是來自坦克庫的藝術家,我叫周煜眉,我的問題是:之所以今天的藝術被稱為當代藝術,是因為它是關于社會的藝術,針對具體問題的藝術,但是有些藝術家很注重個人化,這是在這樣的現實下產生的呢?
孫振華:
這個所謂當代藝術那種關注社會關注問題,其實我還想強調一點就是,批判現實這樣的立場。所謂批判性,就是當代藝術,你說你跟生活之間有一種很密切的聯系,這是不夠的,他的方式是多種的,比如說可以是輕松的,可以是調侃的,可以是非常充滿趣味性的。但是如果緊緊是停留在這里,我個人認為還是不夠的,他必須還有自己的立場和價值觀。它在表現這個社會現實的時候,他應該對這種現實提出他自己的立場,這個是顯而易見的,你在一個什么立場上去看這些東西的,比如社會上有很多的苦難,包括社會上也有很多腐敗的現象,你是怎么去表現它,你可以用一種調侃或好玩的方式,實際上透過這種方式大家還是可以感到它在這個領域和在社會的領域和現實的關系中間它的方式跟以前比有什么不同,有什么推進,我覺得這個是很重要的。然后呢,其實在任何時代,就是當代藝術的潮流無論被人們關注啊或者被炒得天價啊或者說怎么樣顯赫的時候,其實還是會有一些,我覺得包括很多藝術家它們在更多的面對自己的內心、面對個人很私密的感受在進行創作。我覺得它這個創作從它本身,要是從一個大的思想上講,我覺得這應該是這個問題或者說它們曾經是過去時代特別重要的問題,其實我覺得這還是屬于人的啟蒙時代或者說人的覺醒時代或者說那種人文主義時代的一個比較主流的東西,就是把個人的內心世界、把自己很私密的經驗能夠展現出來,其實這個展現出來它的私密性,為什么別人會喜歡它,在很大程度上它會讓人們產生一種共鳴,有的時候寫小說也好,搞藝術創作也好它為什么大家能喜歡,很重要的一個原因純私密很難在社會上生效,它之所以人們還會喜歡那種私密的東西,那種特別新穎內容的東西是在于它能夠產生共鳴,其實每個人在心理上都有它自己脆弱的一面,會讓他自己感到恐懼的一面,會有它自己感到不明白的一面。其實人有時候會把它的恐懼感會把它自己獨特的經驗它小心翼翼把它遮藏起來,可是有一天有一個很大膽的人把它的這些私密的經驗突然把它披露出來,這個時候你會感到,哇!感受到能夠產生共鳴,想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也像我一樣這么想,或者說從視覺的角度講,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像我這樣來看問題,大家會覺得特別能夠共鳴。即使有些不能共鳴或部分共鳴的人它也會覺得在這種窺視的過程中他會感到一種詫異,這種詫異本身也能產生一種很強的沖擊力量。但是剛才他提的問題呢,我覺得應該這樣看,目前所謂的潮流,當代藝術最主導面的東西應該是關注現實關注當下什么生活化、對生活的干預等等是這樣一種東西。這種東西我覺得在理論上要把它定位的話,它可能應該是屬于那種現代主義時期,據我所了解現代主義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這也不是我講,它是國外一些很著名的學者講的。它現在有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心理主義,現代主義特別強調心理,包括像弗洛伊德,龍格啊,阿特勒這些所謂的心理學家他們為現代主義藝術提供了大量的這樣那樣的東西,所以現代藝術主義時期我們可以看到特別是那種抽象半抽象的畫面其實很多時候是他的夢,是他自己不可明狀的一種內心感受。這種內心感受其實是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的,是很難在實際的、具體的物質的現在生活中找的那種相應對應物的東西,它其實產心理上的東西的。像雕塑里面,像80年代的吳少香它們做的東西都是很心理主義的,包括有些抽象半抽象的造型其實它個人心理上的色彩很多,比如夢啊、幻覺。從學理上來說,那種東西可能更多的是一種在現代主義時期的一種比較占主流的表達方式。那么,現在所謂的當代藝術更多的是在后現代主義的背景下的一個很重要的方式。那么現在的問題并不是說在目前這種當代文化的背景中間表現個人的這種心理的東西就過時了、不管用了,我們中國現在存在著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古典,從雕塑講也是這樣的,從繪畫油畫講也是這樣的,就是我們在古典時期需要解決的問題,一些技術性的問題,一些經典的問題,我們沒有很好的解決,可能還有很多遺留,然后我們匆匆忙忙就奔向了下一站。奔向了現代主義,就是在西方問題的情景中間,西方現代主義的很多問題我們又匆匆的過了一下,過的時候我們肯定現代主義還沒有學到手,像抽象雕塑,現在我們國家能不能找個真正10個會做抽象雕塑的藝術家,在10多億的大國中找不到。雕塑協會原來想搞個大展,就叫中國抽象,想知道大家會不會做抽象雕塑會做成什么樣。其實抽象雕塑也在現代主義語言方式中很重要的一種,其實這個問題也沒有很好的解決,結果也沒有辦法,現實又把我們推到了所謂當代,說白了就是一個后現代的文化背景里面,我們又來跟這些東西接軌,所以我們不斷的從一個形態跨到另外一個形態,我們置身于很多問題沒有很好解決,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個人倒是覺得如果說你還是研究一些比較古典的語言形態的問題或是研究現代主義這樣一個問題框架下的這樣的藝術問題,應該說它還是有價值的,因為本身我們在那個時候應該做的我們沒有做到,該發育的沒有發育完善,所以我們不能說這相東西已經過時了就不能做了,其實它還是會有空間的,這就是我的看法。
俞可:
我想提醒一下,今天座談會顯得非常凝重,可能是孫博士知識結構比較深厚的原因,其實孫振華還有另外一面,可能大家同學缺乏了解,其實平常我跟他關系比較好,我們在一起經常消解藝術,我覺得同學可以自己把關系顛倒一下,其實要舉例,其實作品分兩類,一類就是非常生活化的題材,一類就是非常私密化的題材,其實你說誰要占主導我們都很難講。還有我在想,為什么孫振華要跑到西西里去旅游,西西里和當代藝術有什么關系,我覺得可以把這個話題提開一點,不要順著他的路子走,他是中國第一屆藝術界博士生,你和他這樣交際,你的優勢就沒有了,所以要有針對性。
教師提問:我想提一個問題,就是針對5.12大地震,也就是說5.12大地震也快一周年了,因為今天我們這個議題是針對藝術怎樣介入社會,假如說是又有這么一個議題,要請孫博士去采訪,你會怎樣來說,或者請孫振華參加這個展覽,你會怎樣來說這個問題?
孫振華:其實我前面長時間被俞可認為是超時的發言其實我覺得就是一種對當代藝術的反思,我覺得這種東西它本身還是存在問題的,有時候匆匆忙忙的,其實處于一種不小心,我覺得藝術家出于一種功德心或是出于自己的一種社會責任感去面對一個突如其來的災難的時候,我發現其實它露出了很多的東西,甚至有的露出了很多我們藝術準備的不夠,或是藝術修養不夠,我們以前比如都是設計好的當代藝術應該怎么做,因為我們看到波意是怎么做、勞森博怎么做、安迪沃霍怎么做。然后我們有了一套模式,我們在常規情況下我們可以去弄,可以挑戰這個社會,揭露這個社會的陰暗面或是調侃這個社會。可是以前我們當代藝術都是有一個假想題的,體制,說白了就是政府就是這樣的,可是他有一個假想題,我就是要和你對著干。可是汶川地震上,某種程度上假想題的消失,假想題的消失就是在面對突如其來不可預知的這樣一個自然的災害,它比體制惡毒100倍,比政府還兇惡1000倍,這樣一個東西,你突然覺得你那種當代藝術的那種套路其實不靈了,失效了。在這個時候它會采取什么方式呢?其實它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方式,其實就是毛澤東時代的方式。我覺得面對地震、災難我們所做的藝術界的一切,按藝術來說所做做的這種應急的反應基本上毛澤東時代的發動群眾做做做,越快越好,就是發動群眾做這個地震、災區,其實這個一直是這樣的,過去毛澤東時代有什么運動,要批林批孔,大家變畫批林批孔。其實我們說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北,沒有找到自己。我就是說,我們藝術本身,不管是當代藝術,其實我們藝術本身還沒有找到一種自己的規范和價值感,很有自信很從容的。當我做為一個社會人的時候,我可以去捐款去做義工,我可以到一線去抬傷人,我作為一個藝術家的時候,我怎么做,我覺得這才是一個考驗,一個問題。假如我做這次展我想啊,我可能不會要他們去畫這些地震、廢墟、畫這些搶救的場面,我覺得這可能沒有什么意思,可能我們要在這個災難中間找到一種東西,比如說面對這個災難我們社會為什么會有準備不足,面對這個災難我們在制度上體系上會有什么問題,另外還有一個就是在那些災難中間失去親人或是遭受巨大損失的這些災區人來講,他們需要什么,或者對災區之外的其它人來講我們又應該怎樣把信息傳達給其它人,就是非四川災區的人。我覺得這個問題可能要轉換,在我自己看來我要策展的話我可能會傾向于不要弄得很直接的,我們現在這種展覽,我看了很多展覽但是真的沒有看到有水準的,這樣說了肯定會有些傷心,有人可能會罵我,但是我是一個好心,我覺得你們是很努力,是有功德心,但是也不是不對,是做得沒有什么效果,其實最后是把藝術來滿足了自己的憐憫心,那你藝術家須知為普通社會人的時候,你應該做的我相信我們都應該做到了,捐款啊,幫忙啊我們都做了,但你作為職業雕塑家、藝術家的時候有很多東西我們還不知道應該怎么做。總的來說我不會做很直接的東西,如果是做直接的東西的話我們的這個媒介就已經失效了,對待影視對待攝影,我們已經失效了,有些攝影非常的生動,特別是那些抓拍的不是那些擺拍的,我比較痛恨擺拍,人家抓拍得已經那么生動了你還要去畫,沒用了。所以你現在回過頭來想過去別人說已經出現繪畫死亡,其實你現在重新來體會這句話某些方面的道理,那就需要我們在藝術上還是要找到一種方式,就是跟這種不一樣的方式,但是這個作品我很難說,你要真的是要有什么展覽要我做邀請我,我再去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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