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澤軍
我和趙先聞先生是魯西同鄉,那是黃河故道的所在,也許在他的血液里,喧騰的是黃河的潛流,那是一種氣,也是一種不可復制的養分。黃河從藝術角度看是任性的,人們無法限定黃河的走向,它想從哪里人海,就從哪里入海,想開闊就開闊,想婉約就婉約。有誰說黃河的九曲十八彎轉錯了呢!
先聞是有個性的,在畫壇的眾聲喧嘩中,他喊出了屬于自已的聲音,但這種聲音不是虛張聲勢的,也非小家子氣的自戀,他從表面上看是在尋找一種筆墨、一種線條、一種構圖,其實,這是一種自證,這從他20世紀80年代探索的一些畫中可以得到佐證。中國畫向來是舍形求神,但不是不要形,王夫之說“有形發未形,無形君游興”,所謂的有形是可以在大自然中寫生的,這是基礎,但有形的下面、畫家的意思呢?他的筆墨語言也是一種通向令人感到畫家意趣和主旨的路標,但是,這還不夠,在這個層次以外,我們可以感到人生的困境和樂境。中國畫從顧愷之的“傳神論”、宗炳的“暢神論”和“澄懷觀道”、“以形媚道論”到蘇軾的“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等“文人畫論”,都是把自然人化的抒情寫意體系,以自然為酒杯,自已的塊壘,而西方的是真實的影像,可感可觸。先聞追求的是一種寫意的、抒情的、夸張的,也可發產是咫尺之內、風云變幻的縮地術。
他的畫是一種別人無可模擬的“混血”這不是貶義,是取油畫、水彩、水墨三者之精而鑄造,有時是柔婉,有時是高亢,有時是詩意氤氳。先聞曾說,我創造我的世界。前一個“我”,是自已的主體性,不能沒有自我;后一個“我”,則是個體性,是獨特性,不可無一,不可有二的獨特性。沒有前一個的我存在,后一個我就無法形成;沒有后一個我的支撐,前一個我也無法存在。先聞是通靈的,他是花的知已,也是花的代言,所謂的“感時花濺淚”是花是人,人是花的境界。
先聞的畫,突出油彩之“彩”,讓人感到色彩爛漫,突出水墨之“墨”、讓人感到傳統的功力,突出水彩之“水”,讓人感到流動,這里面有流動,有靜止,也有質感和干濕。大家知道墨和色的混合,是畫家的難題,常常是一膠合就臟;而在先聞的畫里,卻是變化與豐富,形成了獨特風格,觀之氣度非凡。
先聞的展覽曾在國內多個省市和北京舉行,而在香港、日本、意大利、法國、美國、德國等國家和地區也時常出展、得到了中外觀眾和收藏家廣泛的喜愛與好評。現在的畫場,也成了名利場和商場,但先聞還能耐住寂寞,獨自走自已選擇和探索的道路,精進不已。作為他的同鄉,我十分欣慰,故為文而記之,與天下同好賞。



皖公網安備 3401040270060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