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家不付款成為各大拍賣公司心中之痛
正當北京長風糾纏在上訴的訟累中時，國內另一家知名拍賣公司的一個類似案件已經得到北京某法院的支持。2007年底，該公司舉辦“2007秋季拍賣會”，買家黃某以480萬元拍得兩幅作品后，稱拍賣過程存在欺詐而拒絕付款。據悉，庭審中，黃某提出，當日自己共拍得4件拍品，其中一幅在競拍過程中有委托人親屬參與拍賣，涉嫌欺詐，違反了拍賣的有關規定。
受理案件的法院認為，黃某提出拍賣過程存在欺詐缺乏事實依據，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最后，法院支持了該拍賣公司的訴訟請求，判處黃某向該公司交納拍品價款、傭金及賠償損失款共計204.4萬元人民幣。
與此同時，記者也在西泠拍賣處了解到，該拍賣公司的2007年秋季拍賣會，某買家競拍了幾枚印章后至今未能向西泠交付30余萬元的尾款，西泠拍賣認為，近兩年來，該買家沒有主動就尾款事宜與西泠溝通，于是決定將其告上法庭，目前西泠的委托律師正在取證階段。
其實，買家拍后不付款幾乎存在于各個拍賣公司中，但記者調查時發現，大多數公司對待此類事件，很難像北京長風一樣以比較高調的方式對簿公堂，就連上述某知名拍賣公司，在贏得訴訟后，對某些媒體關于案件的披露也略顯不滿。面對自身利益遭受侵犯，一向強勢的拍賣公司卻示人以無奈的緘默，低調背后究竟有著怎樣的難言之隱?
拍賣公司為什么不愿意上訴?
2009年3月初，記者隨北京長風的委托律師劉建華和何欣榮在東城區人民法院旁聽了該公司對買家孫某拍后不付款的審理過程，這是他們第3次就此案件在法庭上周旋。據北京長風有關負責人介紹，如果勝訴，公司可以追回各項損失約300萬元左右，但上訴成本就高達100萬元左右。高昂的訴訟成本，成為拍賣公司面對不付款買家鮮有上訴的原因之一。
除了經濟成本，拍賣公司對時間和人力成本也有所顧慮。據業內人士介紹，由于程序繁復，通常一個官司一打就是一年多，而這一年當中,公司還要指派專人負責案件的溝通。如果涉案標的是上千萬的拍品還好說，除去上訴成本，公司可以追回一兩百萬元的損失，但如果買家只是對于幾萬元或者十幾萬元的標的物不付款，那么與其花費相當比例的訴訟費，并經過較長時間的法院審理，拍賣公司還不如通過各種渠道與買家溝通，促使其最后付款。
不過，記者了解到，對于訴訟成本的考慮，并不是拍賣公司不愿將違約買家送上法庭的主要原因。西泠拍賣負責人、浙江省藝術品經營行業協會會長陸鏡清一針見血地道出了其中原委。他說，拍賣公司和委托人以及競買人之間其實就是“船與水”的關系，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尤其是在世界經濟形勢遭遇重創的情況下，這種“船”對“水”的依賴顯得更為重要。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拍賣公司是不會撕破臉面和買家對簿公堂的，因為這樣導致的結果，不僅是拍賣公司會失去被告買家這一條“水源”，更有可能的是，該買家的負面宣傳，會很大程度影響其周邊的一些買家對該拍賣公司的信心，從而“改道”前往其他公司。
而作為賣方的委托人，也由于這種“船水相依”的關系，并不想因為競買方不付款就將拍賣公司逼上絕路，對于他們來說，與拍賣公司維護良好的關系，有利于自己藏品的不斷出手。因此，當其與拍賣行共同陷入“買家不付款”的泥沼中時，委托人往往選擇從拍賣公司拿回自己的拍品全身而退。于是，沒有委托人的步步緊逼，在標的額并不很大的情況下，拍賣公司對于損失的些許傭金也并不在意，他們希冀通過一些經濟利益的犧牲，換取與競買人以及委托人一如既往的良好關系，這樣，在下一次的交易中，也許不但能將損失補回來，而且可能就此大賺一筆。
記者同時也在另一家知名拍賣公司處了解到，該公司的回款情況在業內來說應該相當不錯。每場拍賣下來，按照規定在35天之內付款的買家占90%，而對于10%不能及時付款的買家，該公司更愿意報以善意的理解，“很多買家都是公司的老客戶，他們每屆都在不斷地支持你，而這屆恰恰可能遇到了某些困難導致難以付款，對此，我們會抱以理解，并通過分期付款等方式與之協商解決。”
不過，該公司目前也正在猶豫，是否應該起訴一位長期拖延付款的買家，負責人介紹說，該買家在競投后一再表示資金出現問題沒有能力支付。因為時值金融危機，這樣的情況時有發生，拍賣公司也表示可以理解。但該買家除了一再強調自己資金欠缺外，兩年來，并沒有積極對欠款事宜與拍賣公司進行協商。該公司的意思，如果此位買家哪怕主動提出一個月先付一萬，直至余額付清，也是一個明確的解決問題的態度。但該買家并沒有這樣做，而是以一貫的推托最終令拍賣公司考慮將其告上法庭。
這是該公司成立幾年來第一次對不付款買家提起訴訟，據悉，在該公司內部的“黑名單”上，還有四、五位這樣不能通過協調解決付款問題的買家，但由于種種原因，公司暫時沒有將其告上法庭的打算。
和這家知名拍賣公司相比，北京的另一家大型拍賣公司則顯得不并那么幸運，記者了解到，每年該公司都會遇到不履約的買家，而拍賣結束后的三個月內，也只能收回總拍賣額的四分之一。剩余的四分之三，往往被買家以各種理由拖欠達半年之久。有業內人士向記者透露，那些標的比較小的拍品通常付款情況比較好，越是高價拍品越容易出現被拖欠?！斑@里面其實有一些商業概念，比如1000萬的拍品，只要錢還在我賬上，我晚付你三個月，放在南方，通過私下借貸至少能有30%的利息。也就是說，三個月后，1000萬舉回的拍品，資金成本只有700萬，因為有300萬的資金收益。”
因此，和其他很多公司一樣，北京這家大型拍賣公司每年在追討拖欠拍賣款上，不得不消耗不必要的人力、物力。據了解，在公司成立至今的幾年時間內，因為買家不付款而給該公司造成的損失，就已高達幾百萬元。
長風拍賣負責人認為，中國文化中中庸妥協的一面，使得長期以來，拍賣公司能忍則忍，能以別的方式化解矛盾就盡量不通過正當法律途徑“激化”矛盾。這無意間反而助長了買家拍后不付款的風氣。
因此，當北京長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決定不再對類似于孫某這樣的買家妥協。用負責人的話說，就是要“維護法律的尊嚴”。
在很多人看來，只要對簿公堂，北京長風與孫某的緣分就走到了盡頭，北京長風也就失去了孫某這樣一位大買家。這在爭奪買家資源的拍賣市場上，不得不說是件十分遺憾的事情。但也有人認為，孫某不付款已經違約，在商業規則上屬于失信，“怎么還能幻想一個失信的人今后可以和拍賣公司有好的合作?”
除了訴訟成本以及拍賣公司和買家之間的“船水之情”，很多公司放棄通過法律途徑解決不付款爭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由于拍賣法在執行過程中，因為細節的不完善，使得即便拍賣公司勝訴，也未必能夠追回損失。
記者從一位精于受理藝術品拍賣糾紛的律師處了解到，在拍場辦理競投牌的人，有些并不是真正的買家，而是買家手下的員工，俗稱“馬仔”。這些“馬仔”為老板舉回拍品后，一旦老板不付款，拍賣公司即便對誰是該件拍品的真正買家心知肚明，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向法院舉證，因為競投牌所有信息都是那個“馬仔”的。往往此時，拍賣行只能起訴該“馬仔”，被判勝訴后，“馬仔”需要為違約行為支付賠償金，然而，往往此時拍賣公司就會突然發現，“馬仔”已經“人間蒸發”，不知所蹤了。
買家為什么不付款?
記者在采訪的過程中，遇到一位即將面臨北京某拍賣公司起訴的買家。他在2008年秋拍時，于該公司購得一幅畫作，買回后發現作品存在瑕疵，于是拒不付款。目前雙方仍在做著最后的協調，一旦協調破裂，該買家將被告上法庭。
拋開官司的最終輸贏不論，以該買家為代表的“因為作品爭議而不付款”，是導致目前各大拍場遭遇“不付款”現象的主要因素之一。
北京保利高級顧問趙旭向記者介紹說，《拍賣法》第61條規定：“拍賣人在拍賣前聲明不能保證拍賣標的瑕疵的，不承擔瑕疵擔保責任?！痹S多拍賣公司也就此認為拍賣公司不應該為拍品真假承擔責任。但北京保利卻始終提倡拍賣公司應該為拍品保真。趙旭說，正是由于對拍品的嚴格把關，在北京保利“因為作品爭議而不付款”的情況幾乎沒有，每次拍后的回款情況相對來說都比較好。不過也不可避免存在著一些拍賣款的拖欠，但大都不是因為拍品問題引起的，而是買家的自身經濟狀況出現了問題。
記者了解到，陸鏡清也認為西泠拍賣能在拍后35天內收到拍賣額的絕大部分，歸功于公司對拍品質量的嚴格挑選。他向記者表示，目前一些拍賣公司不愿意將“不付款”買家推上法庭，是由于公司本身也對拍品有所疑慮，沒有“底氣”。
除了拍品爭議，還有一些客觀因素也可能導致“買家不付款”。比如，金融危機影響到買家的財務狀況，使其短時間內周轉不開。再比如，有些買家拍后聽周圍的朋友說自己買貴了，于是覺得吃虧而不付款。
針對“買家不付款”的種種原因，某拍賣公司負責則人認為，根本原因在于中國內地整個商業道德秩序的淪喪。“掌握財富的很多人并不具有起碼的道德素質，他們中的很多人，并不覺得不付款是違約行為，反而感到理直氣壯，甚至人前炫耀”。
該負責人所在的拍賣公司，曾經遇到過一位西北買家，拍后一直拖欠不付款，當拍賣公司財務人員上門催要時，該買家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不但吹噓自己欠款從來沒人敢討要，而且威脅稱，拍賣公司如果多催一次，他就多拖一個月。該負責人稱，商業道德的喪失，并不是和該買家一樣的商業人群所特有的，
一些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人群也沒有起碼的誠信準則。據稱，曾有北京某受過良好教育的買家在該公司以十幾萬元人民幣拍下一幅作品，之后也以各種理由拖延付款，無奈之下，該公司只能派財務人員天天到該買家家中催要，直到一年后才得以支付。
無獨有偶，近期中國拍賣行業協會副秘書長王鳳海接到香港某拍賣公司一位朋友的電話，對方稱，近來該公司“正在考慮向內地拍賣公司學習，在拍賣落槌后也要求買受人和拍賣公司簽署成交確認書”，因為此前世界其他國家包括中國香港等地在拍賣中均不要求買家在舉牌后再簽署成交確認書。王鳳海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說“近年來內地客戶到香港參加拍賣的越來越多了，舉牌后不認賬的也時有發生，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王鳳海說，這個電話令自己深感“臉上無光”。
王鳳海說，拍賣在我國是伴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而恢復起來的，相比其他國家起步比較晚，時間比較短，近幾年發展又相對比較快，其制度建設，包括法律、法規、拍賣規則與相關政策滯后于拍賣實踐的發展，導致拍賣人、委托人、競買人均出現不同程度的浮躁情緒。拍賣中經常出現不付款等違約現象也就不足為奇了。
針對拍賣人的浮躁情緒，王鳳海向記者回憶了十多年前的一段經歷，他說，1997年自己曾帶團到美國考察拍賣行業。在與洛杉磯一家專門經營二手電視、冰箱、洗衣機的拍賣行座談時，該行負責人自豪地說：“別看我們拍賣行不大，但非常賺錢”，在問他為什么時，他列舉了許多理由，比如，該行每個星期四下午三點都會準時舉辦拍賣會，拍賣場次固定、密集，收取傭金比率相對較高(有的可以收到成交價的40%)等等。王鳳海于是問道，“像你這么賺錢，會擔心別人來搶生意，對自己構成威脅嗎?”該負責人對王鳳海的問題深感不解，因為在美國人看來，自己已經做得這么成功，別人就不會再涉足其中，他們只會選擇沒有人開發的領域，而不是與成功人士分搶市場份額。
和美國人觀念不同，中國的商業發展往往如黃蜂般一擁而上，因此，就會在短期內出現多家相似企業，共同爭搶一份開發不久的市場份額。記者從中國拍賣行業協會了解到，內地拍賣市場發展的短短十幾年中，光具有文物拍賣資質的大小拍賣公司就多達256家。王鳳海說，過多的數量，過快的增長速度，導致拍賣公司良莠不齊。一些小拍賣公司的不規范經營，擾亂了拍賣市場的正常秩序，也使得一些買家覺得買假就不應該付款。
其次是委托人的浮躁，王鳳海說，近幾年媒體不斷報道，某某藝術大師的作品從解放前的幾十元賣到現在的幾十萬元，價值整整翻了一萬倍。這些“神話”被反復傳播，雖然一方面有利于促進文物的保護，比如一些在農村被當作“雞食盆”的明清瓷器終于被清洗干凈，珍藏回屋。但也使一些人做起通過一個盤、一個碗便能瞬間暴富的“春秋大夢”。王鳳海說，“我每天都能接到要求幫著聯系拍賣公司的電話”，但真正好的東西并不多見。
最后是競買人的浮躁，王鳳海認為，現在很多人把藝術品當作投資，雖然這并不是壞事。但既然是投資，就會有風險，如果對風險估計不足，一旦發現買錯東西，或者買到的拍品并不能升值，往往會導致拍后違約現象的發生。
“買家不付款”難以防范?
其實，按照拍賣規定，各公司在拍賣前，只要嚴格收取相應的保證金，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防范“買家不付款”。但真正能向所有買家收取保證金的拍
賣公司并不多見。陸鏡清就向記者透露說，出于與買家之間長期積累的信任。西泠拍賣的競投牌，有一部分就沒有交納保證金，而是通過公司負責人簽字授權獲得。
對于一些客戶能夠不通過交納保證金便能獲得競投牌，拍賣方是將此舉作為“人情”反饋給長期支持公司的老客戶，以維系兩者之間的“船水之情”。而對于競買者，則漸漸演化為一種帶有“中國特有的面子哲學”的身份標志。一些買家認為，能在某某公司不交保證金就能拿到競投牌，便是有面子、有身份，進而在周圍的買家群體中顯得有地位。
北京一家大型拍賣公司負責人有點哭笑不得地向記者講述了自己在拍場的兩次經歷，一次是某買家第一次到該公司，看中了一件拍品，工作人員要求其交納保證金后才能辦理競投牌，面對正常的商業程序，該買家卻像受到了極大委屈般大聲抱怨，聲稱自己在別的拍賣公司從來不交保證金就能拿到競投牌，言辭在掩飾不住炫耀的同時，還不忘一再要求該公司負責人為其辦理沒有保證金的競投牌。
還有一次，某買家找到該負責人，聲稱自己和與負責人交往深厚的王某是好友，要求其看在王某的情分上，給自己辦理一張免交保證金的競投牌。負責人提出，只要王某能親自打電話給自己，對該買家做口頭擔保，這個牌就能辦。而該買家聽后，面露難色，徘徊良久，才硬著頭皮撥通了王某的電話。最終，雖然該買家如愿拿到不用交保證金的競投牌，但其為了所謂的“榮耀”，在人前人后近乎低三下四般地求情，不知到底是贏了面子還是失了面子。
不過，頗為諷刺的是，和大拍賣公司因為人情關系不能在拍賣前收取所有競買者保證金，以致為買家“拍后不付款”埋下隱患不同，個別不法小拍賣公司，反而抓住古董行的一些陋習心理，在拍賣前就
向委托人、競買人收取了各種費用，保證了自己的利益。
有知情人士向記者透露說，北京一家臭名昭著的某小拍賣公司，拍的東西沒有一樣真的。但它卻有自己的市場需求?！耙恍┩獾夭丶夷弥约旱牟仄穪肀本┱遗馁u公司，因為是贗品，遭到各大拍賣公司的拒絕。但是到了這家小拍賣公司，它會說東西‘很好、很真’，不明真相的藏家以為自己找到了知音。然后這家拍賣公司就會告訴藏家，他送來的藏品值多少錢，但是要先交多少錢，或者說可以將委托人的藏品做拍賣圖錄的封面，于是又要收取一筆更高的費用。這樣一步步將委托人的錢套進來。最后還會和委托人說，拍賣的時候即便流拍，但是有著錄了，甚至謊稱以后藝術銀行在中國推行，有拍賣紀錄的拍品，如果價值100萬元，就能抵押50萬元。”
該知情人還透露，“還有一些不法商人給貪官行賄，不能明目張膽送錢，于是送其一個假古董，讓貪官送到該公司拍，說屆時一定會有人買，而這個買家就是該行賄者。這樣，通過該拍賣公司對拍品的來源“漂洗”，這件假古董便有了一個清晰的故事——‘某貪官爺爺當年拆房子時留下的不值錢的花瓶，被發現是件明代瓷，通過某拍賣公司賣了350萬元’。這樣，350元除去拍賣公司傭金后的300多萬元，為貪官合法收入，連稅票都有。”
雖然該拍賣公司的做法極為不可取，但大拍賣公司如果能不以人情為顧慮，嚴格征收保證金，也許能在一定程度維護自己的權益。
除了保證金，早些時候，有業內人士曾經提出拍賣行應該建立黑名單制度，但立即遭到當時有關人員的反對，他們認為，建立黑名單是違法行為，一個企業有什么權利建立這樣的名單?時隔幾年，由
于蔡銘超拒付銅獸首事件，輿論一致認為，他將被列入海外拍賣公司的黑名單。使得“黑名單”能否成為一道防止“買家不付款”的保護墻，被再次提及。而在記者走訪的過程中發現，一些業內人士并不認為“黑名單”具有強大的防御功能?！耙驗槟壳芭馁u行業魚龍混雜，一些小拍賣公司更是知假賣假。買家如果在這些公司買到了贗品，而不付款，卻因此被列入黑名單，顯然有失公允。”
其實，防止“買家不付款”，很多人早就提出建立全民信用體系這一有效的解決辦法。負責代理長風訴訟案的律師之一何欣榮曾給一家日本公司做法律顧問。其間，由于另外一家日本公司對該公司的款交付延遲，何欣榮便建議向對方發一封律師函，而這家日本公司則勸阻了他，“因為在日本，一旦有律師向你發函催款，人們會認為你的誠信度不高，以后的貸款、信用卡額度等問題都會有所限制。”
北京空間負責人李蘇橋，長期穿梭在國外各大拍賣會中，在他看來，發達國家的信用體系已經相當完備，這些國家很少會出現“買家不付款”的現象。因為一旦信譽出了問題，國家信用體系便會完整記錄。之后的生活可謂寸步難行?！氨ｋU公司不再提供車、房保險，租車公司可能拒絕向你提供車輛，信用卡的透支額度可能大幅減小。”
然而，在中國，不得不說的是，建立如此完備的信用體系遠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遺憾的是，記者在本文采訪過程中發現，雖然“拍后不付款”已經成為各大公司無奈而亟待解決的問題，各公司在談到該問題時也大多痛心疾首甚至深感無奈。但涉及到具體案例時，又大多要求隱去公司及涉及相關買家的姓名，看來，要真正解決“買家拍后不付款”問題，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皖公網安備 3401040270060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