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展覽現(xiàn)場
畫棟雕梁——談劉曉與李艾東的藝術
A關于劉曉
“撫慰人心”是劉曉常常掛在嘴邊的話,是劉曉一直在自己的藝術探索中踐行的一個藝術觀,不管從他的國畫還是他的抽象畫,人人都可以看出那份輕松和愉悅感來。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幽默、健談、藝術觀飽含隱喻。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形而上精神病患者。
劉曉現(xiàn)已年過半百,見證著中國當代藝術的崛起與成長,一生閱人無數(shù)機會無數(shù),而他至今依然是兩袖清風,長發(fā)飄飄。他的獨特也正在于此,橫跨傳統(tǒng)水墨與當代藝術兩大系統(tǒng),腳踏兩只船,卻可以保證不掉下海里。從出身來說,劉曉是前衛(wèi)藝術家中打入保守勢力的成功案例,他從學“西畫”入手,卻能夠在“國畫”領域梅開香艷;而在當代藝術的領域里邊,他卻能夠在色彩和心里空間中經(jīng)營有度。考察他的背景,才知道他是個讀書人。他在西方精神與東方精神的架構上搭起了橋梁,在藝術為政治服務的年代,他受到形式主義畫風的毒害,吸毒”上癮,跑得還挺遠。他的超然之處在于他沒有用畫種去劃分藝術的幫派和勢力,媒材沒有成為他表達的界限。

劉曉 沉睡中的農(nóng)莊 纖維板綜合材料 60×60cm 2006
他對云南走出去的諸多當代藝術“大師”們,如數(shù)家珍,他對他們的關注程度超出很多人的想象。如果是從國畫系統(tǒng)的角度來說,這就顯得更加出奇了。他是進入某些空白領域和敵營陣地的當代藝術的布道者。他看得見別人的長處,卻能夠保持自己。他始終沒有追隨那些潮流的導向,他三十年前喜歡米羅、克利,三十年后他同樣喜歡米羅、克利。這也是我推崇他的原因。大家明白我說的意思,克利和米羅只是一個象征而已,他喜歡他自己,他喜歡他30年前認可的和追隨的道路,這些光陰,他沒有過多的在自己認定的藝術道路上搖擺,而是,不斷的豐富和加強自己的認識和手藝,心理學成為他最重要的精神領地,心理空間成為他畫面不斷拓展的語言張力,在他的世界里邊,宇宙、月夜和星空成為他記憶和情感的風向標,那些可以放飛他無限自由與想象的空間成為他最重要的精神寄托和工作中心。如果說什么可以讓他將生命中的點滴有限的光陰投射到上邊,義無反顧的支付,我想就只有這些帶著他自由、期盼和夢想以及心事的展現(xiàn)在我們大家眼前的這些作品。
在這樣一條他自己開創(chuàng)的藝術道路里邊,就“基本功”而言。他是一個不受蘇派繪畫、也不受傳統(tǒng)中國畫領域歡迎的這樣一個靈魂出竅的家伙,在他的抽象畫里邊,點線面是畫面的構成要素,在繪畫的結構以及人物的造型中有立體派的遺風,略帶簡約的裝飾風格有極簡主義的影響,而他那些空想世界的生動幽默卻來源于超現(xiàn)實主義的精髓。在中國現(xiàn)實主義主導的美術主流系統(tǒng)里邊,他的作品捕獲人心卻別具一格。他的中西自由度以及他在藝術史中的明確定位,給予了他作為我們身邊藝術家異類身份的前提。記得他的某一幅畫面:一顆流星從畫面中劃過,夜空中某個女孩曖昧的眼神在閃動,而那些像月亮像音符的橫豎撇奈如流水般一樣傳誦開來——《熱帶的鳴響》、《沉睡中的農(nóng)莊》、《舞臺上的小鬼》、《一半中的鳥》、《挑水的女人》《迎著玫瑰色的晨曦中起舞》——自然的和諧,生命中的律動在詩一樣的語言中為我們一一展現(xiàn)。
B關于李艾東
艾東,是一個傳奇人物。四人幫打倒之后恢復高考,他是第一屆考取景德鎮(zhèn)陶瓷學院學雕塑的大學生,85美術思潮時期被陶瓷界視為“唯物流”的代表人物,與當今活躍在陶瓷界的毛新建、呂品昌等平起平坐。還有一個插曲是,畢業(yè)后由于條件的限制,他擺弄起了剪紙卻出手不凡,受到了王朝聞先生的推崇,揮毫寫文將其剪紙跟傳統(tǒng)的、跟延安、中國西北的剪紙作了比較,贊其剪紙在造型上別出心裁,作品形式富有美感,鼓勵其出書發(fā)表,內容要跟形式并重。也因為他的剪紙,讓他很早就有機會到國外考察學習——1985年,他到了美國關島,就在那時,他就找到了東方人與西方人精神上的差異,認為不能對西方人進行簡單的形式上的拷貝,樹立“我手寫我口”的藝術觀。

李艾東 情愛 樹脂烤漆 H55XL82XW52cm 2006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他意氣風發(fā)的時候。由于當年沒有藝術市場,艾東停下他手中摯愛的藝術,養(yǎng)家糊口成為他肩上的責任。在他人生中的一個輝煌階段,90年代初期,他突然間在陶瓷界消失了,感情的挫折也讓他倍受打擊。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作品,是他最近4年來的新作,是他到了云南以后,“荒廢”了十五年后的傾情奉獻。十五年會不會讓一個人從天才變成白癡呢?看艾東的作品,只有兩個字的感慨,就是“佩服”。
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艾東創(chuàng)作的作品至少可以分為四類,一類是帶有簡約特征和注重佛家思想傳達的羅漢像和古人陶雕系列,一個是現(xiàn)代版的帶有湘西特征和云南少數(shù)民族風情的人像系列;第三個是注重原始味道的“陶俑后裔”,另外一個系列是帶有時尚特征和童趣的“奶油天使”,還有一個系列是寫實主義風格的“熱帶雨林”。塑造羅漢像和古人的手法,延續(xù)他80年代“唯物流”的藝術觀,在人物塑造上注重虛實處理,比如把身子拉長以此掩身而塑其神;把手掩藏而秀其態(tài)等,看似缺陷,卻形神兼?zhèn)洌此坪啙嶋S意,卻做到踏雪無痕,渾圓一體。佛家思想和漢唐古樸之風在這個系列上集中體現(xiàn)。最典型的作品是《女俑》《釋迦摩尼》、《旦當和尚》等;《彝家妹》、《福娃》則體現(xiàn)了他在塑造當代人物中的得心應手,在看似陜西特征和彝家風情中,農(nóng)民的淳樸之風和大地之情“躍然紙上”;“奶油天使”系列中的《掏鳥窩》、《圣誕樹》等,與他的那些“粗糙”的陶器作品不同,也與他的那些鑄錫和鑄銅的強調金屬感的作品不同,這組贈與他兒子的“禮物”,渾圓,童趣耐人尋味,時尚的因素卻異常活躍。《天使》中,天使的卡通造型在看似調侃卻莊嚴肅穆,帶有宗教標志色彩的十字架卻在圣誕帽子中完美結合……作品樸素、自然、生動,傳神。莊嚴、肅穆、滑稽、孤獨、調皮和憂傷,在他的手中一一道來。
林善文 2008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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