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藝術區。相當明顯的例子便是北京的琉璃廠、798和宋莊,這些藝術區在人們的記憶中以及理想化的期望中,應該是一個藝術家聚集的地方。琉璃廠在清代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繁榮與進化。“繁榮”是因為那時候這個地方已經形成了相當的規模,以京派藝術家為核心,以全國各地畫派畫師為中堅力量的藝術家群成為當時全國藝術的主導。“進化”是因為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琉璃廠成為規模宏大的藝術家群落和畫廊群落,那種陣勢是感人的,在封建王朝即將沒落的當時,琉璃廠成為世外桃源般的藝術世界。而今天的琉璃廠卻顯得冷清,純粹的商業畫廊和商店式經營,使藝術家失去了安心創作的環境和氛圍,于是以798和宋莊為代表的當代藝術區便發展起來。起步的時候,藝術家瘋狂一般地玩藝術,搞“行為”,兩耳不聞窗外事,頗有點安之若素的味道。但沒發展幾年,畫家又被商業畫廊和“文化企業”的展示點給擠出藝術區,當代的藝術區已經成為一個純粹的俘虜,被金錢和誘惑所驅使的泡沫工廠。而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藝術區也隨之興建,竟顯赫地打著商業的旗號,做藝術的生意。
二是拍賣行業。拍賣的本意是“資本的一種競買方式”,無論是有形的資產,還是無形的精神符號,均可以因拍賣的形式達到與金錢交換的目的。而近年來我國藝術品拍賣行業已經呈熱烈之勢,以名家字畫為代表的價格斜線一路抬高,即便是金融危機,然藝術品市場卻按風不動。藝術品成了投資的標本,對于不諳世事的外行藏家來說,投資藝術品收藏顯然是一種變相的賭博。在拍賣會上,飆升不斷的天價,已經完全脫離了藝術品作為精神符號產品的實質意義,很難想象在若干年后這些有價格卻無價值的東西是否將成為歷史的垃圾。
三是藝術家。從莊子理論形成之時,藝術家已經明顯地作為高雅生活的締造者和享用者。但到了近代,藝術家發展成為一種職業,將藝術創作當成賺錢謀生的手段,且愈演愈烈,龐大的藝術家群,給社會造成了一定的負擔,同時藝術家因生存所迫,而不得不將目標鎖定在金錢上,用藝術換金錢成為藝術家的立身之本。藝術家在逐年增多,已經在相當程度上超越了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文化生活的需要,絕大多數藝術家成為失業者和待業者。于是藝術家使出渾身招數,多年來只見得有天價的拍品,而未曾見得有絕世的作品。藝術家本人進入了誤區,藝術創作停滯不前,成為藝術市場低迷的一個重要因素。
若將藝術市場簡單地歸結為買和賣的話,那么當代藝術市場的病態發展,當歸結為賣者的低質量生產和買者的無知和盲目選購。在這種情況下,當代藝術市場無疑會緩慢而疼痛發展,鎮靜劑也只能起到延緩傷痛的作用。要從根本上抑制,則需從思想上糾正藝術市場的潛規則,在實際操作中不乏使用強制手段規正市場與藝術品的關系。近年逐漸流行的“藝術管理”一詞,并非是新興的職業,也非是藝術市場的新型角色,而是協調市場關系的理念支撐,這也許便是由病態向健康轉變的一個征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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