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亮 / 文
戊子年與己丑年之間,初識黑龍江女畫家鄒丹丹,卻一見如故。從她幽雅的談吐、豐厚的學識以及充滿靈氣的繪畫作品,我便覺得,認識是偶然的,但在藝術道路上的緣分卻是必然的。
丹丹自幼習畫,后考入牡丹江師范學院美術系,四年的學院式教育使她有機會臨習更多的中外名家作品,從文森特·梵·高到奧諾雷·杜米埃,從居斯塔夫·庫爾貝到克勞德·莫奈,在旁人認為眼花繚亂的藝術世界,丹丹卻如一位飄逸的東方女俠,自由地穿梭在其中。
莫奈是丹丹喜歡的畫家,但她并不滿足于莫奈。不滿足于按照莫奈的作畫方式畫畫,也不滿足于僅僅畫所看見的事物。這在別人看來,也許是天方夜譚般的空想。而丹丹絕不止于思考,她喜歡所有使人眼花繚亂的東西,作品中出現的樹木、房屋、河水以及天空都洋溢著非同尋常的生命感。
丹丹送我一幅油畫《睡蓮》,正是臨摹莫奈的習作。依然能從中找到莫奈當年的激情,畫面的主體已經不再是睡蓮,而是孕育著睡蓮的水,照見了世界上一切可能的色彩。在畫家筆下,水已不再是水,而是世界上最富麗堂皇的調色盤。與其說畫家用色彩表現大自然中的睡蓮,倒不如說是畫家用水中的睡蓮表現大自然的綺麗色彩。眼前的這幅習作,畫面冷暖對比并不強烈,但放眼望去,總有那么一片金黃將人帶入溫暖嫻靜的夢的世界。
丹丹是營造情感氣氛的高手,但她不是一個幻想家,無論從她的藝術觀念還是從她的創作本意來看,她的內心都洋溢著難以遏止的藝術沖動。丹丹不但畫油畫,還畫中國畫,隨油畫一起寄來的還有兩幅書法作品,宣紙上的寧靜恬淡和不凡的筆墨功力令人驚羨。
油畫與中國畫,是由兩種不同工具和材料所決定的繪畫形態。地域和文化淵源的不同使這兩個畫種產生了極大的差異。但油畫與中國畫同樣以自然為描繪對象和靈感源泉,油畫強調形象寫實,而中國畫強調意蘊師法自然。同樣強調貼近自然,真實地傳達自然的精神,這就使得油畫吸取中國畫的豐富文化底蘊有了充分的可能。
在丹丹的筆下,中國畫的皴、擦、點、染技法搬到了油畫布上。這幅臨摹的《睡蓮》更如用東方人的情感熔鑄的西方印象。
作為一位青年畫家,能體悟到此已然不易,而丹丹的個人藝術修養更是令人感佩。丹丹是謙虛的,也是有靈氣的。她多年的寫實繪畫訓練使她的造型能力日漸扎實精準,筆墨靈動自然。中國繪畫理論有“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師法古人而不拘泥于古人方能成為大家。中國畫是孤獨的藝術,畫者須能耐得住寂寞,才能在今后的藝術道路上越走越遠。
早些年,為紀念油畫家陳逸飛,我在一篇文章中說,將中國傳統文化情感置入油畫創作,將是油畫在中國的最大前途。而丹丹做到了,對于一位腦海中充滿著東方神圣與幻想的女畫家,無論將來從事何種繪畫,都是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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