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合肥10月18日電(記者熊潤頻)
“五岳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黃山,是中國名山勝水中一顆奪目的明珠,自古以來就以雄峻瑰奇著稱。而僅僅30多年前,這樣的美卻并不為太多人所熟知。
新華社高級記者朱云風不是第一個記錄下黃山之美的攝影家,但他卻是第一個將黃山之美以新聞照片的形式讓
更多人所認識的攝影記者。從“尋美”到“示美”再到“探索美”,朱云風的人生折射出中國社會的變遷。
朱云風與黃山的不解之緣從上世紀70年代開始。那時候,他剛從新華社湖南分社調到新華社安徽分社,剛到任就迫不及待地奔黃山而去。
那時的黃山沒有暢通的公路,更沒有索道,上山全靠手腳攀登,行人寥寥,很多地方還深藏“陷阱”,一不小心就會墜入懸崖。朱云風上黃山的第一天,就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日行40多里崎嶇山路,拍攝了幾個膠卷。
“黃山太美了,第一次身臨其境,就被深深地震撼了!”盡管事隔多年,朱云風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仍然陶醉其中。
事實上,還在湖南工作時,朱云風就對風光攝影情有獨鐘,足跡遍布湘西和湘南的崇山峻嶺、洞庭湖泊流域。然而,在那個一切從政治出發的年代,自然美被視為洪水猛獸。文革中,朱云風的這些風光照片以“風花雪月”“不突出政治”為由被批判了一通。
“美被無端地荒廢著。”內心沉重的聲音一度讓朱云風感覺快要透不過氣來。然而,朱云風卻沒有放棄。他采取了一種“迂回”戰術進行了抗爭。
朱云風說:“那時候我就一直想,風光不讓拍,新聞總能拍吧。如果能以新聞事件的方式,把黃山作為背景,不就可以展現黃山的美了嗎?那什么樣的新聞最適合呢?我想到了山民采藥。”
此后的日子里,他和采藥隊一起,攀懸崖、入谷底,所到之處人跡罕至、只有毒蛇野獸出沒。到了晚上,他就跟采藥隊一起在山洞或者破廟露宿。以采藥人為主體,他一路拍下了天都峰的雄奇高峻、蓮花溝的綺麗秀美、蓬萊三島的玲瓏峻拔、西海群峰的變幻險怪……
在這些美不勝收的照片上,采藥人的音容笑貌猶如點睛之筆,恰到好處。這是地地道道的新聞照片,同時又是華彩飛揚的風光攝影。這批作品一經播發,立即被國內外報刊雜志大量采用,香港很多家報刊還開辟了專欄進行刊用。
粉碎“四人幫”之后,風光攝影不再是禁區。在朱云風的提議下,新華社攝影部成立了風光組,專門組織了攝影隊到黃山尋美,并向全世界展示黃山的美。
“1979年鄧小平到黃山視察之后,黃山市政府將黃山作為旅游資源進行開發。到了80年代,安徽分社成立了黃山記者站,我就常駐黃山,主要拍攝黃山風光。”朱云風向記者介紹說。
朱云風拍黃山一拍就是30多年,直到退休。從“尋美”到向世人展示自己發現的美,朱云風始終孜孜不倦。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始終在探索,怎樣更好地表現美。
以黃山為媒,朱云風與熱愛黃山的藝術大師劉海粟成為藝術上的忘年之交。1981年,海粟老人八上黃山時,朱云風在山上采訪了他。海粟老人談到藝無止境,“能入黃山又出黃山、師造化又欺造化”的藝術思想對朱云風的攝影創造提供了新思路。
朱云風開始嘗試吸收中外繪畫藝術的創作經驗,以豐富、增強攝影這門年輕藝術的表現力。“我就有意識地多跟畫家交朋友,從圖書館里借書畫論、繪畫作品來研究色彩、構圖等等”。
1988年,海粟老人十上黃山時,對朱云風的黃山風光照片贊不絕口,以“現代抽象畫”“潑墨潑彩山水畫”“油畫”等對朱云風的黃山照片一一點評,并評論說:“他的照片具有對畫境的頑強追求,這很難得。”
30多年間,朱云風已經出版了4本黃山畫冊,兩次在黃山國際旅游節上舉辦過個人作品展。
“30多年間,黃山一步步從深閨人難識走向世界聞名,這是國家繁榮開放的見證。對于我個人來說,這是我的最大心愿,也是人生的幸運。”朱云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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