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克萊德克
今年夏天,我從紐約來到中國,只為一睹蔣冠東先生的作品。 在他的畫室里,我適遇他剛出生不久的小孩。這小可人兒,聰明,恬靜,對外人還帶著一絲怯怯的惕意。他緊緊的抓住我伸開的手指,很堅定的樣子,于是我就問他“這是什么呀?”“這是從哪里來的啊?”。這事雖簡單,但卻像迷一樣,是語言無法表達的。有些事情源于經驗,卻無論何等微妙精煉的文字都無法言傳。經驗的東西是文字無法替代的。
我希望蔣藝術家能接受我所寫的這些文字,作為我的獻禮,也作為一位藝術追求者向另一位追求者傳遞的信念。且這些文字也是在體驗著一種巨大的嬗變中油然而發的。我覺得自己對蔣先生的作品有一種親切之感,他的作品往往顯示出精妙永恒的珍貴。很明顯,其與生俱來的價值正根植于幾百年來的文化與實踐積淀。在寫這段文字的時候,我心中洋溢著一個希望,希望這段文字可以讓更多的人來欣賞這些靜默的作品所表現的美學價值,而我知道,這個希望只是個幻想。因為有個基本的事實,即,每個人的悟性都會因其所處時代、各自方式的不同而不同。
也許有人問,在蔣冠東的美學里文字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將文字和佛經刻于金屬柱面上是其藝術實踐的核心元素。
我猜想,蔣冠東先生身上體現著文字、歷史和傳統的統一。他像一個古代智者,具有出家人、文人和修道士身上的種種特質。一直以來,他都是以一介藝術家的身份表現著自我。冠東的藝術實踐令人想起殷商甲骨文的刻寫過程。對深意的發掘,對逝去意蘊的追尋,在品鑒他的作品時,必定會產生共鳴。
在鑒賞蔣先生的作品時,很容易會問到其根本神秘性的問題。但是視覺效果必須將與現實神秘實踐分開。一個人也必須接受對觀念敏銳的查究和無休止的探問。問題是,就像擁有和踐行技能一樣,凡事都無法簡單劃一。面對本無常的生命,這就是對生存信念的表現。
在細小的金屬柱面上一部部地刻著佛經,表達著自我,執著于渴望。于青年人來說,這種熱情算不了什么,而且極易轉化為憤世嫉俗。而對于久經世故和踐行中庸之道的人來說,這就是信念的證據。很明顯,對于我們之中哪怕是理解力最差的人來說,這個世界,無論東方還是西方,它也正處于巨變的邊緣。蔣冠東的藝術從歷史中汲取養分,猶如一方地圖,指向未來的覺醒。冠東無聲而震撼的藝術,如同美國終極低限主義畫家萊因哈特(Ad Reinhardt)的黑色抽象畫作一樣,引入了全新的感受,為新的覺醒鋪設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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