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我刊在上期的秋拍專題中，通過與業內專家的探討，已經將國內藝術品拍賣市場秋拍的發展趨勢，清晰地呈現給了廣大的藝術品收藏和投資人士。
在香港蘇富比秋拍和倫敦佳士得秋拍結束后，國內各路媒體紛紛報道了兩家拍場上的頹勢，并分析了其對國內秋拍的影響。文章中，“泡沫破裂”、“寒意襲人”、“冬天”、“暴風雪”等字眼在文章中出現的頻率也是越來越高。隨著國內各大拍賣公司秋拍日期的臨近，似乎市場中，低落、悲觀的情緒在蔓延。
情況果真是如此嗎?仔細觀察，我發現，似乎悲觀、恐慌的是媒體，而收藏人士和拍賣公司卻不盡然。無論是對海外拍企的秋拍結果，還是對國內即將開始的秋拍，謹慎但不悲觀，是大多數業內人士的看法。這是為什么呢?也許，這就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吧。
如何看待近期海外拍企的幾場拍賣
10月19日，倫敦佳士得的戰后及當代藝術夜場拍賣，大部分拍品的成交價都沒有超過預估價格。全場僅有的3件中國當代作品，流拍1件。中國當代藝術家曾梵志的作品《無題》超過了預估的18萬英鎊，以28.9萬英鎊的價格成交。
盡管這場拍賣的中國藝術品很少，但其拍賣結果還是引起了國內很多人的關注，希望藉此判斷國內藝術品尤其是當代藝術的拍賣趨勢。
而對于早些時候結束的香港蘇富比08秋拍，人們的關注度則更高。
香港蘇富比2008年秋季拍賣會的總成交額近11億港元，折合人民幣是96，605.498萬元，比2008年春季拍賣會 175，478.719萬元的總成交額減少78，873.22萬元，下降了51.3%，比2007年秋季拍賣會153，688.839萬元的總成交額減少57，083.34萬元，下降了37.1%。
如此大幅的下降，難免不讓人情緒低落。但如果知道，08秋拍的總成交額還是位列香港蘇富比歷年總成交紀錄的第三高，也許，人們的情緒就會平穩一些了。如果，我們再看下面幾組數字，又會得出什么樣的結論呢?
香港蘇富比此次秋拍，中國書畫專場上拍241件，成交184件，總成交率為76.4%，總成交額達到了1.16億港元。吳冠中的《長江萬里圖》以1578萬港元成交。
“皇威萬代”專場，清乾隆御制《大閱第三圖·閱陣》手卷以6786萬港元成交，刷新清代宮廷御制畫作世界拍賣紀錄;乾隆帝御寶交龍鈕《乾隆御筆》白玉璽以6338萬港元成交，刷新白玉世界拍賣紀錄。
亞洲現當代藝術專場拍賣，成交率為59.6%，20世紀中國藝術專場，成交率為35.4%。但，中國當代藝術專場成交率達80.1%，其中新銳作品是全場的支撐點。
對于這場拍賣，蘇富比亞洲區主席黃林詩韻是這樣對媒體表示的：“今季拍賣總成交額堪稱現今市場環境中之佳績。縱然投標者在過去五天表現謹慎，對于過于樂觀的估價也表現抗拒，但高質且重要之拍品仍創出非凡成交價。本季之拍賣以亞洲收藏家為主，可見亞洲客戶對市場仍具信心。”他的這些體會，應該不會全是對自身的溢美之辭。
而市場人士又是怎樣看待和評價這兩次拍賣對國內藝術品市場的影響呢?
一直從事當代藝術市場研究的 中央美術學院藝術市場分析中心馬學東認為，倫敦佳士得的戰后及當代藝術夜場由于拍賣的中國當代藝術拍品很少，不足以成為分析、判斷國內當代藝術市場的依據。自2005年春紐約蘇富比“亞洲當代藝術”專場，張曉剛一躍而躋身百萬美元行列，使紐約蘇富比“亞洲當代藝術”專場成為了中國當代藝術的風向標。但前不久剛剛結束的紐約蘇富比“亞洲當代藝術”專場最后一場拍賣，是歷年來紐約蘇富比“亞洲當代藝術”專場成績最差的一次。上拍211件藝術品，只成交了137件，成交率為64.9%。這個結果是各種因素共同作用造成的。金融危機并不是這場拍賣成交差的主要原因。08年春，香港蘇富比提出整合資源，拍賣前宣布撤銷紐約“亞洲當代藝術”專場的做法，影響了紐約市場藏家的信心。
馬學東指出，香港是全球的金融中心，也是全球的藝術品拍賣中心。是以亞洲藏家為主的市場，其中也有不少國內的藏家。因而，香港拍賣的好壞，對國內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他認為，國內藝術品拍賣公司的拍品結構與海外公司有著比較大的不同。中國書畫是國內各拍賣公司的主項。這次，香港蘇富比秋拍，高價、一線的中國當代藝術成交差，但新銳作品的成交較好。古董雜項、中國書畫和瓷器的成交也都還是不錯的。因此，這次拍賣對國內藝術品市場的影響主要是，調低了大家對市場的預期，但并沒有影響到大家對市場的信心。
對此，中國嘉德董事副總裁寇勤發表了他的看法：“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格局是豐富多彩的，在變化時期有起伏也是正常的表現。從今年蘇富比的秋拍就能看出它們不再是一片紅或一邊倒。但像中國古書畫，近現代當中的一部分精品，還有像工藝品、紫砂等都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
保利拍賣是在中國當代藝術拍賣方面業績突出的國內拍賣企業。他們對香港蘇富比和倫敦佳士得的這兩場拍賣中的中國當代藝術又是怎樣看待呢?對此，保利拍賣公司藝術總監常天鵠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我不認為這兩場拍賣可以代表整個藝術市場的真實狀況。其一是國際購藏中國當代藝術品的藏家本來就沒有多少，境外這種需求從誕生的開始就不健康，急功近利非常明顯，而當高價位的流通性受到質疑的時候，就會產生觀望大于介入，本來就不大的一個市場更變得小眾化，最后變成幾個人的戰場。而我們的事業是更廣闊的當代藝術收藏，是真正的推廣普及，讓藝術品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盈利不是我們的唯一目的。所以，這兩場拍賣反映了三年前洋倒爺們的發財夢終于在今年破滅了。”
常天鵠還指出，從歷史上看，戰后及當代藝術在整個藝術流通領域內的營業額通常占到80%以上，然后才是古代藝術、印象派及現代藝術。因此當代藝術的可變性是非常大的，由于沒有定論，才有無數機會，有機會才有意思。畫廊主要經營的是當代藝術品，隨著客戶興趣的不斷轉移，當代藝術命里注定就要時時調整，而不是今天才調整，就象像新聞聯播每天都在播，只是你今天才發現主持人換了。中國當代藝術是國際當代藝術的組成部分，自然也在調整之列。
西泠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陸鏡清也向媒體做出了分析。他認為，藝術品屬于精神領域，股票、房產屬于物質領域，它們有本質區別，藝術品市場是永恒的。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一年總額才200個億，連上海股市最低迷時一天的成交量都不到，這么小的市場，如果再受不了金融危機的沖擊，只能說明這個市場還不成熟。
藝術品投資——金融風暴下的避風港?
前不久，我收到了一位朋友發來的一條搞笑短信。大意是：如果去年有1000美元，到了現在，如果買的達美航空，還剩24美元;如果買的AIG，還剩12美元;如果買的房地美，還剩2.4美元;如果都買成啤酒，喝完了把罐罐送到回收站，還剩214美元。大笑之余，不禁感嘆，在金融風暴下，只要手里握著實物，哪怕是可以回收的垃圾，也比那些虛無縹緲的金融衍生品價值高啊。
最近，我在網上看到了和那搞笑短信異曲同工的一段話，不知他們是誰借鑒了誰。這是網站轉載自《紐約時報》一篇文章。
文章中寫道：泰格里阿拉特拉說，如今，對于藝術界的精英人群來說，相比投資金融市場，將購買藝術品作為一種投資有著十分明顯的優勢：“如果三年前你投資了十萬美元在雷曼兄弟、福特、通用汽車、Fannie Mae 或是Freddie Mac，現在或許只剩下一萬兩千美元。如果三年前你花一百萬美元在佛羅里達、加州或是亞利桑那買了一套房子，那么現在它可能只值五十萬了。但如果三年前你花十萬塊買了沃荷爾、威賽爾曼、昆斯、甚或畢加索、夏加爾或米羅的作品，也許今天它會值二十萬。此外，你能將它搬回家欣賞，從中得到領悟，從來訪的朋友中得到贊美——并能更多地吸引人們對藝術的關注。這是驅使我們的客戶投資藝術品的原因——他們中的很多人來自美國之外，我們的價格在他們看來真是便宜到了極點。”
看了這則短信，又看了泰格里阿拉特拉的這段話，你是否認為你應該買點藝術品了?
“在一次世界大戰、二次世界大戰、朝鮮戰爭、越南戰爭、1987年全球性股災這5個對世界帶來災難的階段中，藝術品市場的增長都超過了100%，原因就在于藝術品市場的核心驅動力來自這樣一群人，他們在世界的轉變中放出了占據的很多藝術品資源。不僅如此，從財富人群來講，藝術品的真正驅動力不是大眾，而是高凈值人群，高凈值人群在全球藝術品市場中投入的資金占總資金的92%左右。這些人群受金融界的影響很大，但即使現在的金融縮水了，他們手上仍然有錢，并且相對于較低廉的藝術品價格，他們的錢變得更值錢了。”中央美術學院藝術市場分析中心主任趙力向媒體發表了他在這方面的研究結論。
而乾隆玉璽在香港蘇富比秋拍上拍出了歷史高價，給上述二人的理論做了一次實例的印證。不可再生的藝術品精品永遠只會升值，不會貶值。這也是業內人士堅信的牢不可破的真理。前提當然是你拿著的一定得是經得起歲月推敲的藝術精品。
保利拍賣公司藝術總監常天鵠也這樣告訴記者，他說：“我想這場危機主要發生于金融領域，那么銀行就會收緊銀根，股市異常動蕩，平日里靠銀行融資和上市融資的這一部分客戶必然現金流呈下降趨勢，藝術品作為投資領域里最抗跌的產品，這時候買畫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如果你在1929年經濟大蕭條時買下十幅畢加索作品，那要比買十只道瓊斯股票保險許多。關鍵要認識藝術品的價值是通過長期持有才能體現出來。”
理論分析、經驗總結和實例印證都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去分析、去理解目前金融風暴下的藝術品市場。也許，此時正像金融大鱷索羅斯所說：市場瘋狂，我膽怯;市場膽怯，我瘋狂。藝術品投資能否成為金融風暴下，您的資金避風港，關鍵還是看您對市場的把握和理解，選擇適合自己，行之有效的投資道道。
據媒體報道，雷曼兄弟公司CEO理查德·富德的太太凱斯琳·富德一直是藝術品收藏愛好者，她也是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理事。雷曼兄弟公司宣布破產后不久，凱斯琳·富德宣布,她將拿出價值2000萬美元的16幅戰后和當代藝術收藏品在11月12日的佳士得拍賣會上拍賣。那些藝術品的命運會是怎樣呢?我們還是耐心地等待謎底的揭出吧。
國內拍賣企業謹慎前行
在北京10月剛剛結束的保利2008金秋拍賣會和北京榮寶第62期藝術品拍賣會都取得了不錯的業績。保利2008金秋拍賣會，中國書畫，“桂月山莊”藏文房小品，瓷器、玉器、工藝品三個專場成交額共計2963萬余元。清乾隆仿官釉六方瓶以89.6萬元的成交價奪魁全場拍賣會。北京榮寶第62期藝術品拍賣會成交2074萬元，成交率為85%。徐悲鴻《奔馬圖》以140萬元成交。
盡管如此，國內秋拍大幕即將拉開。拍賣公司都在謹慎前行。
嚴格控制費用成本，是謹慎經營的一大原則。這也是各個拍賣企業的第一選擇。就拿大家都能看得見的廣告宣傳來說，各個拍賣公司都針對市場變化，壓縮了這方面的費用。中國嘉德，國外巡展只選擇了新加坡一地，國內巡展也僅保留了上海和山西太原。據媒體報道，嘉德在上海的展覽面積也減少了近一半。北京保利也砍掉了大部分國外期刊的廣告。其他拍賣企業也都相應地減少了這方面的投入。
但各個公司對即將舉辦的秋季大拍都充滿了信心。大拍的準備工作都在緊鑼密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拍賣公司員工們的工作熱情還是一如既往。加班到深夜已經是他們大拍前的常規動作。面對記者采訪，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藝術總監常天鵠表示，保利拍賣面對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已有心理準備，早在去年美國次貸危機時，我們就已經調整了應對措施，為減輕高端拍品的資金壓力，我們擴大了中低端市場的份額，更注重品牌和品質的建設，越是這種時刻，越能體現出拍賣公司的競爭實力。我們從客戶的根本利益出發，從基礎服務出發。堅信“海嘯一定會退潮的”，藝術品市場經過這一輪的調整會更健康地發展。
據了解，從7月底，北京保利就已經全面展開了秋拍作品的征集工作。中國書畫、古董珍玩等各業務主管奔赴東南亞、日本、韓國和中國臺灣、香港等地搜羅拍品。據媒體報道，保利秋季夜場現當代藝術，將考慮由過去的80件縮減至40件。拍品則定位于注重合適的價位、升值潛力大的作品。
拍賣公司成本在控制，但服務卻在加強。中國嘉德在太原巡展期間舉辦了《明清書畫的欣賞與收藏》講座，《壽山石鑒藏與投資》講座也在上海和北京預展地開展。
據了解，在本次秋拍中，中國嘉德傾心打造的“中國雕塑系列專場·西南雕塑”、“國石國藝”、“至味涵碩-紫玉金砂名品”三專場將首次露面。其中，中國雕塑系列專場是中國嘉德籌備已久、重磅推出的系列專場。“國石國藝”和“至味涵碩-紫玉金砂名品”同樣是第一次創設。 “彩繪冰箱”是謝南星、譚平、王慶松、尹朝陽等炙手可熱的藝術家在冰箱上進行的創作，既是獨一無二的創意藝術品，還能兼顧實用功能，相當具有收藏價值。
中國嘉德這些獨辟蹊徑的拍品，其董事副總裁寇勤評價香港蘇富比的做法一樣，應是穩定軍心之舉。
此次秋拍，北京華辰秋拍的積翠園基金會藏中國書畫，加大了中國書畫精品的推出，還推出了規模不大，但意趣盎然的瓷器工藝品專場。匡時國際依然會將重點放在宮廷藝術品和古代書畫兩大板塊，屆時會有重量級古代作品值得藏家期待。同時，匡時國際決定減少普通拍品的征集數量，加強精品的征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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