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樺
生于北京。中央工藝美院畢業。荷蘭進修藝術,德國辦畫展若干。現為自由藝術家,以做《貓》、《生之愛》、《人的孤獨》等flash聞名,并在國內外多次獲獎。另有繪本作品《智慧書》等。
Flash和閃客
Flash是一種利用電腦軟件制作的動畫短片。閃客就是指做Flash的人。所謂“閃”就是指Flash(英文單詞本意是指閃光、閃現)。
flash代表作《貓》
flash作品《毛毛的夏天》
新作《精神戀愛》
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除了不少“推也推不掉的”、“不得不做的”商業動畫和插畫,卜樺還是做了很多想做的、做了讓她興奮、讓她覺得進步的事:flash、插圖、畫、小說,新的主題一個跟一個,繼續畫繼續寫繼續結集出書;與心儀已久的聰明人相識、合作,比如童話大王鄭淵潔、先鋒話劇導演孟京輝;在新的領域一展身手,比如參與實驗話劇制作、比如參加中央電視臺的多媒體晚會,1000平方米的演播室、動畫在5塊連續的大屏幕間穿梭往復;……
“我發現動畫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怎么也野心勃勃起來了?成了個大忙人兒了!”
說話時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眼睛看著鞋尖的北京姑娘,卜樺,雖然紅艷艷的夾克衫上釘著一些卡通圖案,雖然當她在電梯里沉默的時候,你懷疑她腦袋里轉的都是些粉紅的小兔子小猴子;但,關于自己的定位、關于自己的能力開掘計劃,她還是說了不少“大人話”的——“一個閃客,開始可能出于玩心,一個單純的小玩意兒,一時的時尚潮流,但那個階段總要過去,要面臨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可上可下,切忌不上不下,要想上,要想突破,可能就要往圖書或者影視發展。這方面,很幸運,幸運地發現你的樂趣自然而然地帶你進入了更大更先進更成熟的空間。”
你不可能擺脫命運
涉及前途和功利的談話是嚴肅的,言及藝術,亦是不能不嚴肅、不能不“大”
生于北京。中央工藝美院畢業。荷蘭進修藝術,德國辦畫展若干。現為自由藝術家,以做《貓》、《生之愛》、《人的孤獨》等flash聞名,并在國內外多次獲獎。另有繪本作品《智慧書》等。
Flash和閃客
Flash是一種利用電腦軟件制作的動畫短片。閃客就是指做Flash的人。所謂“閃”就是指Flash(英文單詞本意是指閃光、閃現)。
flash代表作《貓》
flash作品《毛毛的夏天》
新作《精神戀愛》
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除了不少“推也推不掉的”、“不得不做的”商業動畫和插畫,卜樺還是做了很多想做的、做了讓她興奮、讓她覺得進步的事:flash、插圖、畫、小說,新的主題一個跟一個,繼續畫繼續寫繼續結集出書;與心儀已久的聰明人相識、合作,比如童話大王鄭淵潔、先鋒話劇導演孟京輝;在新的領域一展身手,比如參與實驗話劇制作、比如參加中央電視臺的多媒體晚會,1000平方米的演播室、動畫在5塊連續的大屏幕間穿梭往復;……
“我發現動畫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怎么也野心勃勃起來了?成了個大忙人兒了!”
說話時雙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眼睛看著鞋尖的北京姑娘,卜樺,雖然紅艷艷的夾克衫上釘著一些卡通圖案,雖然當她在電梯里沉默的時候,你懷疑她腦袋里轉的都是些粉紅的小兔子小猴子;但,關于自己的定位、關于自己的能力開掘計劃,她還是說了不少“大人話”的——“一個閃客,開始可能出于玩心,一個單純的小玩意兒,一時的時尚潮流,但那個階段總要過去,要面臨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可上可下,切忌不上不下,要想上,要想突破,可能就要往圖書或者影視發展。這方面,很幸運,幸運地發現你的樂趣自然而然地帶你進入了更大更先進更成熟的空間。”
你不可能擺脫命運
涉及前途和功利的談話是嚴肅的,言及藝術,亦是不能不嚴肅、不能不“大”而“沉”:生死、神、勇氣與信念、痛苦與超越、愛的有限和無限、孤獨……因為這些,從來就是這個20多歲姑娘畫(和寫)的主題:手拉手的貓媽媽和貓孩子、扛著行李眺望遠方的小兔子、開口笑呵呵的跳舞的花兒、一粒張著眼睛東游西蕩的種子…… 那么多童稚無邪的形象,它們都被賦予了一顆心:溫柔又強悍,甜蜜又酸楚,無辜又有罪,也傷害也被傷害,也勝利也失敗,也悲痛也狂喜,小心翼翼地絕望再撕心裂肺地希望。
相信神或者超越的力量嗎?
——有沒有神,我不太確定;但我確定的是,人是可以感受到奇跡的,這個奇跡,可能不是外界賦予的,是來自人性自身的。人是有很多缺憾和局限,但是人有時候——在某種情境下,是有超越有神性的。
個人生活中有過類似崇高感的體驗嗎?
——閱讀中曾有過。我很喜歡羅曼·羅蘭的《約翰·克里斯朵夫》,最觸動我的是女家庭教師安多納德和弟弟奧里弗的故事,他們之間的肝膽相照,徹底地信任和給予……1996年、1997年兩年我一直在讀,那時候,正是我父親剛剛去世,我又在準備出國,心思迷惘……可是,在這里,我看到了——看到了人的高尚產生的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可能一生都會因此不一樣了。
你的很多作品都有一個“光明的尾巴”。悲觀或者樂觀之間,是一個決定?
——是一個決定。人活幾十年,歸根結底,很多問題,世界、社會、人生,你是無法改變的,但是還是不能以此為理由不樂觀。你樂觀,對別人對你周圍的人,會好點兒吧。從那個更大的——造物主吧——來看,人當然是渺小的,就像我們看花和草一樣;但你仔細看那花那草,它們挺精細的,盡管小,但是有氣概就有尊嚴。人最好是從天上到地上,來回地摔幾個跟頭,就結實了,就會發現沒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木偶戲》里,一個木偶被一根繩子從天上降落到地上。很快,木偶開始心想事成:房子、庭院、奶牛、游泳池,然后是女人,一個接吻之后,女人又帶來了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然后突然之間木偶被那根繩子重新拽上天去……
——人是萬物之靈,但是,你再怎么能干,永遠有一根叫做命運的繩子在控制你,你不可能擺脫那根繩子。生活中,除非你已經成佛了,你已經對這個世界無欲無求了,不過那你也不屬于這個世界了。繩子可能就是你內心的某種欲望,沒有辦法擺脫的東西。
你的作品,從內容到形式,雖然重大,但都很清新、純粹、分明,為什么沒有尷尬的、曖昧的、說不清的東西混在里面?
——其實我是喜歡厚重復雜的。最近在聽巖井俊二的音樂,他的電影太純情了,我不喜歡,我喜歡渾濁一點的、疼一點的、讓人抓狂的、又難以言表的,他的音樂正是這樣。
別指望愛情給你永恒
愛是你生活之必需嗎?對你來說,愛能帶來安全嗎?
——愛,愛情的愛,如果不解釋是一件特別甜蜜的事,誰都喜歡被愛、喜歡有人可愛。愛的經歷是一次學習的機會,學習妥協。當戀愛出了問題,你以為是對方出了問題,其實是你自己的問題沒解決。造成痛苦的根源是:大家都互相以為對方是好蘋果,各自帶著自己的地獄投奔對方的天堂。如果自己不是自己的天堂,愛就是這世上最艱難的事情。
——我希望愛情還原到最初最樸素的狀態,就是我喜歡你這個人、喜歡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們很快樂,但不能寄托太多。如果你想通過愛情獲得什么永恒的幸福、安全感、自信心,那么這個起點就已經注定了你的乞丐身分,注定了你的不幸福。你不能把你不能控制的東西作為安全感的來源。希望來自自己。
在創作中要霸道
這樣“終極宏大”的命題,這樣“富有哲思”的表達,卜樺自嘲地說,“從小就開始了。”
小學二年級一天放學后,卜樺和哥哥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北海公園玩了一圈,然后一路踢著小石子回家,回家爸爸就問了。
哪去了?
北海。
有意思嗎?
有——我們在舊的地方發現了新的東西。
還有呢,安靜的自卑中,多少兒童重大而秘密的心事!
然后是所謂的反叛的少年時光,青黃不接的幻想,莽撞不安的自我。“小時侯一直都是好孩子,怎么著,煩躁起來,但也沒多大膽子:就是上學不好好上,喜歡穿奇裝異服,我媽不讓穿什么我偏穿什么,喇叭褲、粉鞋、綠上衣、紅帽子;和家里人無話可說,晚上跑出去和朋友整宿地聊天,不回家……后來,上大學、出國,出國回來就好了,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對父母,對自己有的生活,都有了感恩,有了寬容和悅的眼睛。
“現在?現在更好了。”找到了flash,找到了表達工具,而且“這個工具激發了你的表達活力”——“不但天天朝自己喜歡的方向走,還能養活自己”。卜樺,在既自由、又安穩的日子里,那個顛沛多年的“自我認同”,在“每天一點每天一點的”不斷的艱辛中逐漸建立起來,清晰、堅定、自在。
每一天,關上房門,十幾個小時地對著電腦,“像母雞生蛋一樣”私密地工作;然后打開房門,與媽媽閑坐說話、在廚房擇菜淘米,周末與朋友出門吃飯,去哥哥家鬧,卜樺“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神叨叨的”。
雖然,“在洗碗的時候,我會想,媽媽,這個和我生活這么多年的女人,她和我是什么關系呢,她在想什么呢?我們彼此了解內心有多少呢?……想著想著,思緒就飄遠了,就愣住了。”但是,“多數時候,我像自己希望的那樣,是個不掛相的人。理想的藝術家,在日常生活里,謙虛,低調才是美德,但是在創作中要霸道要駕御。相反,日常生活里狂妄,創作時特謙虛,就顯得可笑了。”
當激憤、哀愁和疑問,都在作品里爆發出來了,日常生活反而變得“心平氣和”了——“這么著,不就完整了嗎?”
動蕩和安寧并駕齊驅的“完整的人生”里,創造之外的學習是最充實的事。即使是學習,也是“形散神不散”。
“怎么都能學”——有時候是勾勾畫畫地看一本完全和專業無關的閑書,比如嚴肅的《讀書》軟綿綿的《女友》,有時候是看電視,從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言情劇到農村頻道的《致富經》,有時候看影碟,港臺打斗片、好萊塢大制作、晦澀的黑白藝術片,“都可以,都能看出點意思來。”
“但要認真做筆記。看到好的東西,就沒法一下子看完,那樣我受不了,也舍不得。看,臺前臺后地看,從觀眾席繞到后臺再繞回來;想,想為什么好呢?一定要落實得特別清楚……要不,我就不安。學習,沒有確實的學習的補充,就會焦慮。”
認真地學習,誠懇地生活——“小孩子自由快樂,因為他無我;佛無所謂苦樂,因為它同樣無我。不再是小孩子,無法到達佛的境界,我們生活在不停的自我與他人的拷問里——但是,也要歡樂,因為在地下的逝者眼中,活著本身就是過節。”
還要,努力地超越。“我想人生目的不應該是追求幸福,而是追求某種‘提升’。像昆蟲蛻殼一樣一次次帶著自己離開——做人如果執著于追求幸福,就怎么做,怎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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