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說胡須、煙斗、肥女人是許鴻飛的三大標志。在白云山腳下國際會展中心的“紅”藝術館中,許鴻飛叼著煙斗與騎著單車的“肥女人”凝神對望,兩人都仿佛若有所思。10年前,這位身形清瘦的雕塑家開始創作他的“肥女人”作品系列,如今“肥肥”家族已經人丁興旺,于是他決定,于國慶長假,為她們舉行一次大party。
這個展覽將持續到10月底。在此之后,其中的大部分將被“紅”藝術館收藏,部分還將長期展出。
肥人國里的新面孔
走進“紅”藝術館的展廳,好似走進“肥人國”。幾十位真人高低,胸圍、臀圍、腰圍卻普遍大了兩圈還多的“肥女人”,或坐或臥,或談或笑。她們都是許鴻飛10年的心血結晶,其中許多之前從未放大到真人大小,也從未在公眾面前露過面。
這群肥女人,有的圍坐嘆茶,有的望月懷遠,有的行街看店,有的趕鴨上架,還有的甚至在樓梯上和苗條美女比身材。她們還顛覆了“肥女不愛運動”的陳舊看法,有的跳繩,有的蹬車,有的“金雞獨立”,更有的跳上許鴻飛的煙斗跳起舞來。
許鴻飛第一次看到“超級肥女”是在一家咖啡廳里。一個280斤的肥女“飄然而至”,令他激動不已。一番對話下來,這位肥女的幽默和個性讓他大為激賞,也因此對“肥之美”有了全新認識,成為他“肥女人”系列雕塑的藝術源泉之一。
但凡是見過許鴻飛“肥女人”的人,無不第一時間就被其巨大的戲劇性藝術效果所征服。一個身輕如燕的小姑娘立足尖跳芭蕾不稀奇,可是如果是一位腰圍足有兩米的肥女人這樣做,可就不一樣。展覽中的《地母之舞》就是這樣一件作品。龐大的體重全部承載在小小的足尖之上,不由得讓人擔心她會摔個跟頭。但她臉上洋溢的笑容,卻分明說明她正充分享受舞蹈的快樂。藝術家創造的這一瞬間,體現出驚人的平衡感。
再如那件《拔河》,一堆“肥女人”擠成一團,也笑成一團。一根細細的繩索連起兩端龐大的“肉山”,造成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創作以市場為準繩
許鴻飛的創作以個性鮮明著稱。這位廣州雕塑院的副院長,除了必要的開會外,幾乎從不坐班,通常的學術展覽、作品大賽也同樣引不起他的興趣,他更寧愿選擇和“肥女人”相伴。10年來,他創作的肥女人雕塑已達百件,風格也愈趨成熟。在他看來,正是他10年前像“肥之美”的這次成功轉型,讓他有了如今支配時間和生活的自由,“很多雕塑家總是在應付各種各樣的與藝術無關的事務,或者總是被展覽、比賽、評獎、匯演牽著走,作品主題先行,缺乏藝術自覺,結果幾十年證書獎杯拿了一大堆,作品卻千人一面,市場也不認。這種創作有什么意思?個性才是藝術家的通行證。”
許鴻飛并不諱言,他的創作就是以市場為準繩。他并不避諱談錢,“我做作品就是為了進入市場。錢多有什么不好?藝術家只有先實現經濟獨立,才能有藝術獨立。”因此他交游的圈子中,多富商巨賈,多社會名流。他認為這是一種互動的交往:藝術家得到可觀的經濟回報,買主也因藝術家的名聲彰顯了身份和地位。現在他的作品每年都能有10%左右的升值,這讓他很開心,“現在我還有60多件已經收了訂金的作品沒來得及做。你想,有60多件付了款的訂單,還用擔心生活問題嗎?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專心創作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許鴻飛對在公共美術館中辦展覽并不熱心,雖然他曾經受到過不少次的邀請。美術館的觀眾多為學生等青年人,購買雕塑作品顯然還沒有列進他們的計劃日程。他更愿意把自己的展覽選在高檔的會所或者俱樂部中,因為來這里的人,都是他的潛在客戶。他認為高雅的藝術就是應當設立高的門檻,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催生優秀的作品。
不過許鴻飛也并不排斥與公眾的溝通,在沙面、雕塑公園都能看到“肥女人”的身影。既然“我肥我快樂”是他的創作口號,那么與眾同樂豈不是很好?
許鴻飛的雕塑,既不是常見的傳統樣式,也遠沒有到“抽象”或者“觀念”的地步。他說這也許正是他的成功之處,不偏于任何一個極端,而是在傳統和現代之間找到一種微妙的平衡。而在經營方面,他認為自己的策略也挺成功。“一個藝術家要想長期保持生命力,需要為自己建立一種金字塔形的買家市場。金字塔的底部,代表了足夠多的了解、喜歡、或者購買了你的少量作品的人,頂端則代表大買家和推廣者。金字塔的底部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只有夠多的人愿意要你的作品,你才有市場。現在一些當代藝術家的價格能拍出天價,其實純粹是靠資本炒作。有些人在之前既無名氣,又無人脈,炒上巔峰之后,卻根本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只能滑落下來。經營藝術不是炒股票,亂來是不行的。”
與黃永玉合作的亞當夏娃蒙上“遮羞布”
“肥女人”party還有“特約嘉賓”——“亞當”和“夏娃”。他們是之前許鴻飛和藝術大師黃永玉共同創作、曾在香港時代廣場展出的“亞當”和“夏娃”的“2.0版”。當初的兩件雕塑由于“少兒不宜”,甚至引發了當地一些觀眾的抗議。因此在“2.0版”中,兩位藝術家特意為他們每人搞了一塊“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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