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任道斌不僅是一位成績卓越的國畫家,同時也是一位知名的史論家和鑒定家。由于家族的歷史情結,他從小就喜歡歷史和收藏。下面就來聽聽他如何講述自己的收藏體驗。
從研究歷史到喜歡收藏
您的收藏經歷始于何時,有哪些故事,可以簡單講講嗎?
任道斌:過去一般有條件的家庭都有收藏情結,因此從我祖父開始家族就有收藏書畫的愛好。雖說祖輩的收藏,歷經戰亂和社會變遷,到了我這一代已所剩無幾,但影響仍在。從小就謹記祖父教誨,傳下來的東西絕不能隨便賣掉。到了文革后期,由于基礎建設而出土了一批文物,由此一些小的陶瓷古玩很快流通到市場上,且賣得很便宜,自己也喜歡,從那時起便開始買些陶罐、瓷器和雜件回家把玩。不過,那時候的收藏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覺得好玩。歷史是我比較感興趣的話題之一,尤其是到中國社會科學院學歷史后,時常到全國各地出差,這也為收集古物創造了條件。之后在社科院研究美術史,經常到故宮博物院去看古代字畫包括一些工藝品,慢慢地對這方面就更加感興趣了。
您的收藏特色在哪里?
任道斌:收藏主要是自己喜歡,有興趣,同時又有一定的歷史價值。比如硯臺,它是文房四寶之一,一般人對它少有興趣。然而,在我看來硯臺更有價值,它們和文人息息相關,數量正在慢慢減少。實際上,現今的一些好硯已身價十幾萬,很名貴了。早十幾年以前,硯臺最貴也就一兩萬。
您什么時候開始收集硯臺?
任道斌:以前家里就藏有一些好硯,我個人在“文革”中期開始收集。當時,這些東西根本沒人要,“文革”后期開放古董買賣后,經常會有一大疊硯臺堆在那里,無人問津。字畫我買不起,但硯臺大都十塊、二十塊錢一方,還能承受。
您為什么會對硯臺情有獨鐘呢?
任道斌:寫書法,需要用到硯臺。好的硯臺用起來舒服,久了,就對硯臺有了特殊的感情。
和一夜暴富的收藏人士不同,您在鑒定方面有著深厚的造詣。您能否談談,您的專業知識在收藏中起到了那些作用?
任道斌:專業知識對收藏來說非常有用。具備一定的專業修養,相對說來就不太容易上當。相對說來,我更會注重東西的歷史感和滄桑感。另外,利用專業知識可以判斷出工藝的優劣。專業知識包括歷史知識、藝術知識,把這兩方面結合起來,對自身的收藏,以及幫朋友做收藏顧問,都會起到重要作用。
收藏一定要有專攻
對于初涉收藏的人有什么建議?
任道斌:首先要根據自己的興趣,不要盲從;第二,涉及面要專、要小,不要泛泛,最好專攻一門,總之要從一而專。這樣才有利于深入挖掘知識內涵,容易發現好東西,也容易提升自己的文化水準。
您覺得過去的大收藏家在心態上和現代人有哪些不同?
任道斌:很重要的一點,歷代的大收藏家,收藏多是一種喜好。他們了解古物的價值,覺得若不收集、珍藏起來很是惋惜。為此很多人不惜典當家產從事收藏,為的只是愛好。比如鄭振鐸、張伯駒等有識之士,為抗日戰爭時期文物流落日本而痛心,并立志不惜價錢也要買回來。相對說來,他們都是有文化的人,諳熟歷史、文采卓越、富于思辨,且家世顯赫、頗有實力,愿意花很多錢從事收藏。他們對于收藏,一方面眼光很高,另一方面確實從心底里珍愛。
國外收藏體制比較健全
國內和國外的收藏機構有什么不同?
任道斌:國外的收藏機構大致說來有幾種,一是公立的博物館收藏,二是私立財團的收藏,再有就是私人收藏。他們的機構收藏體制相對比較健全,私人收藏往往比較專門化。尤其是美國的制度就比較完善,如捐了藏品可以抵稅,博物館會將捐贈者的名字刻在銅牌上等等。這樣做,能提高展覽的利用率,對公眾也有積極的意義。當然,現在國內也漸有這樣的風氣,上博就時常會接受一些捐贈。但在國內捐贈之后,露面的機會不是很多,這樣就得不到應有的影響力,使得捐贈者不愿意再捐。畢竟這些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一輩子花心血收藏的珍品能夠傳承下去,在文化上產生影響,令大眾享受藝術的精華,分享收藏的樂趣。
對于國內的收藏市場您怎么看?
任道斌:現在的中國社會產生了一批新貴,這些人玩收藏,各有各的動機。有些人是真心想把好東西收起來,但是更多的人是抱著升值的想法,認為收藏可以賺大錢,這種心態在社會上是占大多數的。真正從保護文化的角度去理解收藏、教育子女,甚至最后捐給國家的人,少之又少。當然,收藏之后自己出錢籌建博物館,為自身宣傳,擴大影響的人已不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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