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曾幾何時,“佛羅里達的陽光別墅、純正的古巴茄、蘇格蘭威士忌、新系列奢華版私人飛機、價值3000萬元的油畫”——這些往日只能從西方電影中找到的“奢侈符號”,居然就悄然出現在我們身邊。“我們剛吃上肉,你們又吃魚翅了;我們剛解決了“三代同居”的難題,你們又住上豪華別墅了;我們剛戴上金項鏈,你們又換成了珠寶玉石了;我們剛喝上啤酒,你們又開始青睞百年蘇格蘭威士忌了……”這個在網上頗為流行的段子,成為當代中國新富群體“享受生活”、“趕超英美”的最形象比喻。
經濟的繁榮,似乎也應該包括奢侈品消費的繁榮——起碼可以拉動整體經濟發展,刺激社會消費。從商品經濟的角度出發,奢侈品也并沒有“原罪”。無論是一個團體還是一個人,有能力消費奢侈且構不成壓力,沒什么不可以的。在美國等發達國家,就有不少人喜歡奢侈,譬如蓋茨,他的住宅之豪華世所罕見。但問題在于,歐美的奢侈消費市場經過了上百年的發展才形成了現在的規模,可我們改革開放不過三十年,奢侈市場就僅僅次于美日,這種暴漲難以回避財富倫理扭曲的拷問。
更重要的是,西方式奢侈建立在成熟慈善公益消費的基礎之上。蓋茨固然奢侈,但蓋茨卻又很“慈善”,他是富人、講究個人物質享受的人,同時也是“善人”,他回報社會做出很大貢獻,故而他的奢侈光明正大、坦坦蕩蕩。而我們呢?奢侈市場的飛速擴大,其背后是富人寡善、公益熱情低迷,是蕓蕓眾生至今買不起房、看不起病、上不起學。未富先奢,這種暴風驟雨一般舶來的奢侈消費,忒不正常,很不健康。
值得一提的是,不僅有錢人喜歡奢侈,越來越多的工薪階層也對奢侈品樂此不疲。在“奢侈主義”義無反顧的浪潮聲中,我們難以排解這樣的郁悶和自嘲:吃吃高檔西餐、喝喝頂級洋酒、戴上天價首飾,就是貴族了?就有品位了?暫時的自我奢侈消費麻醉之后,除了一大堆看上去很美的“奢侈符號”之外,除了空空的錢包之外,我們得到了什么?我們又失去了什么?
過早的奢侈主義吸納,對于我們這樣一個發展中國家而言,負面影響是深刻而全方位的。切入現實,在奢侈主義的烙印下,是財富的無序揮霍和浪費,是傳統人文精神的流失,是倫理道德的異化和扭曲——“全球最大奢侈品市場”稱號,不是桂冠而是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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