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我兩忘
繪畫之所以構成了音樂,成為感情宣泄的形式,是由于它具有在色彩中表現自我的能力,具有彼此呼應的多種映像,有其降度與過渡性,有其廣闊的著色范圍---從最深邃處黑色的或彩色的暗影直至最凸的耀眼的亮色部分的巔峰。杭州女油畫家陳嵐鐘情于睡蓮,“飄浮世界的映象”,在她的油畫中,成為輕柔、飄逸的一段固定的音樂符號。
陳嵐睡蓮系列油畫中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畫面中流露出極其優美的旋律。似乎有飄動在畫布上的五線譜,那些睡蓮仿佛成為小蝌蚪,被畫家連綴成完美的音樂章節,體現一種樸實語言,流動而且舒緩,變化并且理性,尤其隨著自然世界中睡蓮那清,純,靜,雅,閑的表現形式,或延展,或跌宕,或輕拂,或集合,或離散,或抑制,或連貫,游離中聽遣于畫家的指揮,于是那些醒目的色彩,反差的色調,清純明朗的色度,豐富的色階結合在一起,轉瞬之間升騰出來一種強烈的幻覺:浪漫圓舞曲。
作為女性畫家,精細入微是一種必然,畫面清新爽亮又是本我的還原。由于陳嵐的畫風偏離完全寫實的傳統套路,側重于表現,使得畫面中的內容,即有原汁原味水面世界上睡蓮彌漫著的形式,也有若隱若現的縹緲虛無的形式。唯美的基調蘊涵有一種愉悅,似有一幅天堂美景;那些快板似的筆觸更是奔放,畫布上馳騁,反映一種可愛,一種精妙,一種女性的傾情忘我;再有她喜歡使用明快分明的分界手法,那股至真至純的繪畫語言盡情的將睡蓮的美感坦坦白白,足以讓人在畫布前面感嘆:漂亮!其實漂亮是一種直觀的反映形式,要是仔細審視畫中的精靜凈,多少有些女性畫家的覺悟、知性,隱約可想像畫家聆聽梵音而沉醉于脫俗的忘我境界。
作為女性畫家,雅淡恬靜是她的脾性。于是柔情和詩意滲透進畫布中構造的空間。這個充滿音樂感的睡蓮世界,有水,則有靈氣;有空氣,則有暢通的快感;有明暗,則有光彩奪目的繽紛。尤其是她的那些冷調子的作品,一則具有田園般詩意的格調,二則有點神秘,靈光中運行分明是一種情,持久的引吸著你,一同營造氛圍,親和并且靜則清凈,幽然深邃,
作為女性畫家,溫和嫵媚,也會有情緒化。超然物外的“本我”即興,她的繪畫創作很容易進入狀態,從一大清早開始,及至夜晚,用她的話來說:這一遍我必須完成。因此自我的境界心跡的記錄是完整的,連續的,一氣呵成的,反映在畫布上,情理交互、情理交匯、情理交融是及時性的,純潔唯美的理想主義情結最方便能夠滲透,沁入睡蓮,沁入那朵朵純潔嬌羞的睡蓮花,成為雋永的美妙。
作為女性畫家,表現欲望也是一種天性。雖然陳嵐屬于淡雅嫻靜江南女子類型,話不多,也沒有那般外向的氣勢,但是她自信,也有一點超然的傲氣,睡蓮和她,睡蓮和陳嵐,這已經成為一種結合的象征性符號,也成為她要直接、明晰表達的意向,清新優美,浪漫委婉,她的作品即是有分寸感的也是有平衡感的,溫和高雅、出凡脫俗,東方的陳嵐,中國的陳嵐,這樂章已經從她的作品里裊裊生起。
繪畫是一種換位形式的思考,是一種信仰,是一種自己建立的但是又能夠自己信任自己的符號,它能夠在自信發生危機或者迷惑來臨的時候很好的安慰自己,因此它也是一種簡單接近這種狀態的時候就可以喚起幸福感覺的行為。在陳嵐的藝術工作室,當我聆聽到溫馨的梵音,我也仿佛走過尼泊爾,走過印度,走過泰國,走過孟加拉國,走過埃及,看著她用油畫掛刀在畫布和調色板之間來回,我突然有了思考,有了新的認識:生活本身太具體,精神上的出路足以物我兩忘,古埃及人稱睡蓮為「尼羅河的新娘」,這難道不也是畫家心中圣潔的女神嗎!她的創作不就是譜寫新的樂曲,贊美、謳歌、頌揚、尊崇“水中的女神”。
好靜的睡蓮,好美的睡蓮花,在我觀察著她的作品的同時,兀自一曲曲幽幽蓮夢也響應而翩翩起舞,這可是能夠和約翰·施特勞斯《藍色多瑙河》媲美的睡蓮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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