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新潮后的中國美術,各種實驗型藝術應運而生,西方現當代藝術思潮的各種樣式,在二十年的時段內被中國藝術家充分演繹。中國人物畫在此種語境下的探索與變革顯得尤為活躍,人物畫家們在著力于全新的語言再創的同時,認識到,轉變與創造必須建立在本土傳統的基礎上,否則,再新、再奇的面目便難以成立。任何優秀的藝術作品,既是屬于時代的,也是屬于歷史沿襲的。時代性是藝術家介入社會生活的產物,歷史沿襲則是藝術發展的基本規律,也是作為一個藝術家的基石。變化著的時代,挑戰的是愈趨單一的程式,這是社會發展的規律,也是藝術發展的規律。
以秉承傳統筆墨的縱深感與精微度的人物畫家有一種胸懷古今的氣質,因而他們的個性呈現的方式是學養與性情。或許,他們的生活方式依然是故人式的,意趣、空靈、遁世、書香、雅集,他們可能不會太過刻意追求繪畫形式的突變,自然生發,順勢而為,漸修式的創作生活方式并沒有遮蔽其圖式的時代性,同時更具有歷久彌新的文獻價值,對筆墨個性的在意使他們的作品顯得如此耐人尋味。在“當代性”訴求越趨空乏的時候,他們的作品反而更有個性。
歷來如此并非永遠如此,轉變無疑是重要的。然而,當一種圖式日益演化為一種范式,這正是我們值得警惕的時候。當一種觀念替代了另一種觀念成為主流時,它原先的生猛與鮮活便會漸漸消失,它還有什么呢?僅僅是圖式嗎?這正是當代中國藝術家所共同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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