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月12日晚,“2008馬爹利非凡藝術人物”頒獎盛典暨揭幕展在廣東美術館隆重舉行。油畫家劉野、攝影家洪磊、三維裝置藝術家夏小萬以及時尚攝影家馬里奧·索蘭提4人獲得“2008馬爹利非凡藝術人物”殊榮。頒獎當晚,三位中國藝術家親臨盛典現(xiàn)場,與到場來賓們共同分享了在藝術創(chuàng)作領域的獨到見解。
當日展出的四位入選藝術人物作為中國當代藝術家群體中的代表,這些獲獎藝術家透過風格迥異的創(chuàng)作理念為世人呈現(xiàn)了意境深遠、思想深邃、與生活交融的藝術世界。自2006年起,“馬爹利非凡藝術人物”均由一批具有學術權威的藝術家們選出。在展覽開幕之際,廣東美術館館長王璜生等評委就四位藝術家入選理由進行了闡述,同時本報還對部分入圍年度藝術人物進行了專訪。
人物譜:
劉野、夏小萬、洪磊、
馬里奧·索蘭提
劉野:以一顆童心描繪現(xiàn)實
美麗、可愛、明亮的畫面,外加圓頭圓腦的小孩,乍看起來像卡通畫,或許這些會被以為這是“70后”或“80后”藝術家的作品。但如果再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它不像卡通畫那么簡單,在這些美麗的背后,其實隱藏著那么一絲丁點的“邪惡”與“情色”,淚眼欲滴的阮玲玉、自殺的羅密歐、拿著皮鞭的女教師、抱豬的女孩……不可思議,意味無窮,卻又淺顯易懂。這就是劉野,一個用“卡通一代”的繪畫語言去描繪“成年人”心里故事的藝術家。
與現(xiàn)在很多“80后”主打卡通牌的小畫家有所不同,劉野的卡通形象早在他上大學期間就已經(jīng)形成了。他畫面上的形象來源非常廣泛,報紙、廣告、電影等等都可成為他的素材來源。
1986年進入中央美院、l989年去德國留學、1994年回國,劉野經(jīng)歷著一個藝術家所經(jīng)歷的正統(tǒng)教育和順理成章的道路,但他卻有著某種不知足,老堅持畫著卡通畫,孤零零的小人彌散在很大的空白中,舞臺在更改,帷幕拉開又關閉,小人兒逐個登場,孤獨或冷酷地講述一個個故事。
夏小萬:顛覆平面的藝術家
夏小萬的作品顯示了各種看似相悖的主題,如生命和死亡、身體的腐朽和回歸胚胎的狀態(tài)。他經(jīng)過不斷的實踐突破了繪畫的邊界,建立了一種嶄新的看畫的方式;他站在特立獨行的角度上,挑戰(zhàn)生活和事業(yè)上的一個個目標。
成名于“新潮美術”時期,20世紀80年代,夏小萬以悸動的靈魂形象蜚聲畫壇,其作品中象征性的荒野、天穹、幽靈以及天地上的紅色亮光,至今令人記憶猶新。夏小萬也以“浪漫”、“靈魂”、“生命”、“個體”等名目被載入中國現(xiàn)代美術史。
夏小萬的素描,不只是描摹對象單純的外觀,通過“直觀的想象力”,它們擺脫了古典藝術與現(xiàn)代藝術的既定規(guī)范,顛覆了我們慣常的“看”的經(jīng)驗與方式,將我們的藝術思維帶到了一個切切實實的原本發(fā)生的境域中。
洪磊:夢中的中國風景
洪磊從骨子里熱愛中國畫,甚至有那種看到筆墨融入宣紙就想流淚的感覺。他既是個完美主義者,同時又是個十足的悲觀主義者;他迷戀著古典,但又制造各種各樣的形式去毀滅它。這是一種釀造夢幻的技術,將歷代相傳的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時尚相融合。
1996年,在他最早的作品《花園》(1996年)中,洪磊將宋徽宗趙佶的花鳥畫與自己創(chuàng)作的裝置合成在一個畫面之中拍攝成照片,并在畫面上壓上了一個問句:“去年你種在你花園里的尸首它發(fā)芽了嗎,今年會開花嗎?” “死鳥”的形象是他早期的一批作品中最典型的特征,象征“精神的自殺”。
洪磊不僅拍過中國園林,還拍過黃山、花鳥瓜果等等,他以攝影的手法,加上繪畫,重現(xiàn)了一個夢中的傳統(tǒng)中國。這種傳統(tǒng)中國審美、現(xiàn)代文明的機器加上國際化的觀看方式,讓洪磊成了中國當代藝術最另類的人物,當然他現(xiàn)在也非常出名。
馬里奧·索蘭提:
記錄20年價值變遷
綜觀馬里奧·索蘭提是記錄了那個時代的藝術家,他吸收了過去20年的價值變遷與光輝時刻。如果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那么對于索蘭提,他所處的社會文化環(huán)境是他得以成功書寫歷史的原因。
在某種程度上,馬里奧·索蘭提就是當時美學潮流的代言人。索蘭提作品的標志是指向了某種在過去20年影響并啟發(fā)了流行攝影的美學品味;而另一方面,他的天賦使他能夠改進那種美學品味,將其升華為某種更崇高更普遍的東西。
對話劉野:
藝術與商業(yè)發(fā)生關系
不是壞事
廣州日報記者:平常除了畫畫,你經(jīng)常參加這樣的活動嗎?目前你的作品在藝術市場標價已經(jīng)很高,你怎么看像今天這樣的一個藝術和商業(yè)結(jié)合的活動?
劉野:其實,我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入選“馬爹利非凡藝術人物”我也具體不清楚評委們對我那些東西感興趣或者認可,平常我每天晚上要創(chuàng)作8個小時,中午基本上在睡覺。我覺得藝術與商業(yè)發(fā)生關系并不是一件壞事。藝術走上商業(yè)化后會讓藝術創(chuàng)作出現(xiàn)多元化,更多的收藏者和藝術愛好者可以根據(jù)自己的喜愛去收藏或者欣賞不同種類的藝術作品。當然,一個藝術家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不應該去考慮商業(yè)方面的價值,而主要是應該通過創(chuàng)作來表達自己的個性和感情。
能靠畫畫混飯吃很高興
廣州日報記者:你先在美院讀書,又去德國留學,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成功的藝術家了,你說一直沒有過什么大喜大悲的時候,在你的作品獲得商業(yè)上的成功時,你也沒有成就感嗎?
劉野:沒有,說實在的,能不能賣畫,能賣多少錢,我不在乎,我從來沒有什么大的喜悅和成就感,我三歲的時候,幼兒園的老師就全都說我畫得好,說我是個天才,說我長大以后一定是個大畫家,所以我覺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fā)生的。當然,我能靠畫畫吃飯,我還是挺高興的,但我確實沒有什么成功感,而且我認為一個藝術家就不應該有成功感,這種感覺不是屬于藝術家的。也許在別人眼里你成功了,但藝術家自己不該這么想,藝術家應該對這種東西是麻木的。你說什么叫成功?是畫兒賣了錢啊,還是出了名啊,很多出了名賣了錢的東西特別糟糕,所以我說這種成功對藝術家是沒有意義的。
廣州日報記者:都說你的油畫很卡通,但你的作品屬于雅俗共賞的范圍,并不晦澀,使人容易產(chǎn)生情感的共鳴,為什么?
劉野:藝術其實都是在試圖找到一個可以引起共鳴的表達手段,卡通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鳴就是因為它的線條簡練。我父親是一位兒童文學作家,他經(jīng)常說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講深刻的道理是最難的。后來我也發(fā)現(xiàn)一流的唐詩宋詞都不難懂,深刻的藝術并不一定很晦澀。我看了許多宮崎峻的電影,他們大多是用好看的故事講道理,像《龍貓》、《再見,螢火蟲》,我從他的電影里學到了很多。
用童心的歡樂去表現(xiàn)憂傷
廣州日報記者:你近期作品中有一些新的元素,比如紅太陽、松樹等,像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年畫和宣傳畫,這些都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年畫和宣傳畫上經(jīng)常運用的元素。你是怎樣思考把這些“公共”元素和你的個人經(jīng)驗結(jié)合的?
劉野:這和我兒童時期的視覺經(jīng)驗密切相關。我成長于一個被紅色所覆蓋的世界,紅太陽、紅旗、紅領巾;而青松翠柏、向日葵也經(jīng)常是紅色象征的襯托。小時候的我并不知道這些東西所象征的意義,而是想當然地、被動地接受它們,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去感受,就像現(xiàn)在的小孩覺得麥當勞、米老鼠是想當然存在的一樣。而我們對麥當勞的感受更復雜,理解更深刻。我們對紅太陽的感受和父母一代肯定不一樣,對我來講它是一種想當然的顏色,是我兒童時期的視覺經(jīng)驗,更多的是懷舊,因為畫紅太陽更多的是使我想起在幼兒園的日子。
廣州日報記者:你的作品充滿了童趣,畫面里的兒童形象卻表達的是大人的故事,為什么選擇這樣一種表達方式?
劉野:沒錯。我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沒有,其實在那些童心般歡樂的背后,有一種憂傷的東西,我覺得我作品中這種憂傷的東西,是我的一種很重要的東西,用貌似歡樂的圖像去表現(xiàn)憂傷,比直接用憂傷的圖像去表現(xiàn)憂傷更令人動心。我喜歡內(nèi)心深處的非常真實的一種表達。
藝術家找到自我就算成功
廣州日報記者:你的作品有一種魔幻般的信息,特別是你的色彩,拉美的繪畫,比如里維拉、愛克皇倫、保特羅等人的作品是否影響過你?
劉野:我還真受了些這方面的影響。《百年孤獨》剛獲獎我就看了,寫得真美。當時我也不是很明白魔幻現(xiàn)實主義到底是什么,只是覺得和以前看的現(xiàn)實主義的東西不一樣,確實有一些超越你的經(jīng)驗的東西,但它又不是達利的那種超現(xiàn)實主義,超現(xiàn)實主義我覺得有點兒不負責任。比如達利和馬格利特,我就更喜歡馬格利特,馬格利特很有控制力,那個畫面的控制的力量特別強,而達利他是完全放開了,這就等于是把力量釋放了,這就好像一顆炸彈,沒爆炸比爆炸了還讓你恐懼。
廣州日報記者:對你畫的阮玲玉印象很深,你畫人物的時候有一個原型嗎?但很多人認為只有你作品中的人最像作者本人,因為你畫的那些人,跟你不僅形似,而且神似。
劉野:阮玲玉這張畫我是根據(jù)其照片畫的,當然也不完全像照片,有一定的抽象。畫人物可能會有原型,但不是一個具體的,可能是由幾個我印象比較深刻的人物綜合而來。其實一個藝術家只要找到自我就算完成任務了。你作品中的形象很像你,我不是指自畫像,是指某種性格,那就一定會感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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