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悲鴻《十二生肖冊》之《老鼠》
臺灣《典藏古美術》雜志今年2月號刊文,介紹了中國淵源流長的文化傳統中,以老鼠為題材的繪畫作品。原文摘錄如下:
在現實生活中如果看到老鼠,會出現的狀況要不是驚聲尖叫,就是人人喊打,擺明就是不受歡迎的動物。但是,如果藉由藝術美化,卻又異常地大受歡迎,來自西方的米老鼠就是最佳例證。而在中國淵源流長的文化傳統中,以老鼠為題材的繪畫作品,又是怎樣的光景呢?
雖說很難確定究竟何人最早讓老鼠入畫,但由宋徽宗所主持編撰的《宣和畫譜》便已經記載內府收藏了唐代邊鸞(生卒年不詳,約活動于德宗年間)的一件《石榴猴鼠圖》、北宋徐崇嗣的一幅《茄圖》,乃目前最早的文字紀錄。南宋鄧樁所著《畫繼》卷八《銘心絕品》中,則提及于文元公孫賈通判公杰家,藏有后蜀黃荃(約903~965)的《鼯捕鼠圖》,顯示最早的畫鼠作品應當不會晚于唐末,惜今日已無能得見上述作品。
至于目前所能看到最早的一件畫鼠作品,則是明宣宗朱瞻基(1399~1435)的《苦瓜鼠圖》。此件畫一鼠在白日竄至石上,回首注視垂吊的兩顆苦瓜的情狀,老鼠身體用干筆淡墨皴擦而成,再用濃墨提點鼠之眼、耳、鼻、爪,便成功地將其靈動姿態刻畫而出,現藏北京故宮。由于明宣宗常見此類戲寫,連帶也影響了其時的宮廷畫家,像是孫隆于晚年名作《花鳥草蟲圖》亦繪有瓜鼠一段,畫家以沒骨畫瓜葉,工筆細寫老鼠僅以后肢人立,兩前足捧著食物的生動模樣,惹人憐愛。
入清之后,同屬明宗室之后的八大山人也有《瓜鼠圖》一作傳世,只見蹲踞在瓜上的老鼠,目光炯炯直視前方,畫家純以墨色漬染出老鼠身體與長尾,然后細筆短線勾出下腹與左耳、鼻尖,率意隨性之至,雖是小品,仍顯畫家過人天分。華巖則將筆下的對象延伸到松鼠,如蘭千山館寄存于臺北故宮的《寫生冊》24開中,《緣枝松鼠》一幅,寫攀附枝上的肥碩松鼠盯著畫面左側垂吊而下的三條瓜實,松鼠部分以干筆露峰刷出毛刺般的身軀,與墨色寫意的藤葉、瓜實相映成趣,造型生動,富有張力。此種兼工帶寫的畫法也帶給后世極大影響。
此后,鼠的藝術形象紛紛從畫家的筆端鉆出,再加上晚清文士錢泳(1759~1844)收錄于《履園叢話》卷16“精怪”類的《鼠食仙草》經過流傳,轉化為人人耳熟能詳的“老鼠娶親”民間故事,更使以老鼠為題材的繪畫作品大幅增加,或者純為游戲之作,或者藉以針砭時事,都讓像清末名家虛谷、趙之謙、任預、倪田、程璋,到近現代的齊白石、張大千、溥心畬、于非闇、高劍父、丁衍庸、徐悲鴻、唐云、黃永玉、歐豪年、鄭善禧等畫家以畫鼠為樂事,盡情各顯其才。

齊白石《燈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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