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徽宗《柳鴉蘆雁圖》
第一類的御制詩文集,幾乎蒐集齊全,包括順治文集、《勸善要言》;康熙文集、詩集,《數理精蘊》、《耕織圖解》、《避暑山莊詩》、《千叟宴詩》、《幾暇格物編》;雍正文集、詩集;乾隆文集、詩集(樂善堂詩集、初集、二集、三集、四集、五集等),《日知薈說》、《日知薈說講義》、《盛京賦》、《全韻詩》、《古稀說》、《棉花圖》、《評鑒闡要》、《避暑山莊圖詠》;嘉慶文集、詩集,《全韻詩》、《嗣統述圣詩》;道光文集、詩集;咸豐文集、詩集;同治文集、詩集;光緒文集、詩集;附醇賢親王《修齊俚言》。
第二類御纂、欽定書籍包括:御纂類《性理精義》、《周易折中》、《詩義折中》、《日講書經解義》、《日講禮記解義》、《日講春秋解義》、《日講四書解義》、《承華事略補圖》、《內則衍義》、《朱子全書》、《醫宗金鑒》、《分類字錦》;御選類《唐詩》、《語錄》、《悅心集》、《全唐詩》、《宋詩選》、《金詩選》、《元詩選》、《四朝詩》、《歷代詩余》、《經海一滴》、《古文淵鑒》、《唐宋文醇》、《唐宋詩醇》;御定類《歷代記事年表》、《七政四萬余年書》、《佩文齋詠物詩選》、《資政要覽鑒》、《淵鑒類函》、《執中成憲》、《陸奏約選》、《康熙字典》、《群芳譜》、《詞譜》、《曲譜》;御批類《歷代通鑒輯覽》、《資治通鑒》;欽定類《十三經注疏》、《七經》、《皇清經解》、《書經傳說匯纂》、《詩經傳說匯纂》、《春秋傳說匯纂》、《書經圖說》、《孝經衍義》、《古今儲貳金鑒》、《明鑒》、《歷代職官表》、《大清一統志》、《皇輿圖》、《皇清職貢圖》、《熱河志》、《盛京通志》、《日下舊聞考》、《律呂正義后編》、《授時通考》、《授衣廣訓》、《萬年書》、《選擇歷書》、《月令輯要》、《熙朝雅頌集》、《古香齋十種》、《佩文齋書畫譜》、《古今圖書集成》、《佩文韻府》、《駢字類編》、《子史精華》、《石渠寶笈》、《同文韻統》、《葉韻匯輯》、《西清續鑒乙編》。
第三類政書包括:《十朝圣訓》、《圣祖仁皇帝圣訓》、《康熙皇帝遺訓》、《朱批諭旨》、《圣諭廣訓》、《圣像廣訓直解》、《圣諭像解》、《圣祖仁皇帝敕選六諭衍義大意》、《孚惠全書》、《大清會典》、《大清會典圖》、《大清會典事例》、《律例圖說正編》、《大清律例匯輯便覽》、《皇朝禮器圖式》、《重訂滿洲祭神祭天典禮》、《皇朝詞林典故》、《殿閣詞林記》、《清謚法考》、《金吾事例》、《皇清帝典簡明冊》、《國朝宮史》、《宮中現行則例》、《總管內務府現行則例》、《西清儀仗譜衣服譜武備譜樂器譜儀器譜祭器譜》、《皇朝三通》、《皇朝續文獻誦考》。
第四類實錄包括:《滿洲實錄》、《大清歷朝實錄》、《大清宣統政紀》、《康熙政要》、《嘉慶三年太上皇起居注》、《皇朝開國方略》、《滿洲編年紀要》、《東華錄》、《貳臣傳》、《逆臣傳》、《清皇室四譜》、《八旗滿洲氏族通譜》、《圣祖仁皇帝六旬萬壽盛典》、《南巡盛典》、《幸魯盛典》、《星源集慶》。
第五類滿文書包括:《滿文字母注音法》、《清文匯書》、《清文補匯》、《滿漢文論語孟子》、《增訂清文鑒》、《初學必讀》、《勸善要言》、《滿漢合璧四書集注》、《重刻清文虛字指南編》、《滿漢字清文啟蒙》、《清語指要四種》、《清漢對音字式》。
偽滿古書中,還有清宮所藏的珍貴的毛氏刻本和閔氏刻本,計常熟毛晉毛氏刻本543種,閔齊笈閔氏刻本117種。內廷所藏毛氏本和閔氏本的精華幾乎盡在其中。著名的毛氏本有:《十三經注疏》、《十七史》、《陸狀元增節音注釋義資治通鑒》、《李善注文選》、《元人十家集》、《列朝詩集》、《蘇門六君子文粹》、《忠義集》、《郭樂府集》、《唐詩類苑》、《六十種曲》、《津逮秘書五集》。閔刻精華有:《易傳》、《書傳》、《戰國策》、《兵垣四編》、《南華經》、《楞嚴經》、《圓覺經》、《金剛經》、《古詩歸》、《花間集》、《西廂記》、《明珠記》等。
偽滿宮藏的字畫,大多數是從清宮紫禁城中盜出運到這里的。從《御筆手卷冊頁掛軸簿》、《新舊手卷冊頁掛軸簿》、《日本手卷冊頁掛軸簿》3本簿冊記錄的統計看,計手卷112件(御制20件,清中葉前的舊作55件),掛軸258件(御制110件,舊作32件),冊頁73件(御制13件,舊作16件)。
偽滿宮廷的字畫中,較齊全的是清歷朝皇帝的字畫,顯然是溥儀有意搜羅的,共有143件,約有40余件是從清宮紫禁城中盜出的。這百余件清帝字畫,包括:順治帝6件,康熙帝22件,雍正帝7件,乾隆帝73件,嘉慶帝8件,道光帝7件,咸豐帝1件,同治帝2件,光緒帝3件。在舊字畫(清中葉前作品)中,有41件手卷系清宮舊藏,是宋、元、明、清名家佳作,包括宋徽宗《柳鴉蘆雁圖》;馬遠《江山萬里圖》;夏珪《江山天盡圖》、《秋江風雨圖》;關穜《秋山平遠圖》;馬麟《荷香清夏圖》;趙伯駒《仙山樓閣圖》、《江山秋色圖》;趙孟《清溪漁隱圖》等。
這批古書畫、古物丟失、損毀十分嚴重,只有一部分被接管和接收,有些則流失散落,甚至有的流失國外。
溥儀在逃命途中被蘇軍俘虜,他身邊一直帶著的一個夾層皮箱也同時被沒收。1950年,溥儀被移交回中國,關押在撫順戰犯管理所,夾層皮箱也隨他到了撫順。到1955年,溥儀主動將皮箱內的珍寶獻給國家,國家將這批珍寶交回故宮博物院收藏。這批古物雖只百余件,但都是做工精細的稀世珍品,系清宮廷所藏舊物,有內務府造的,有地方進貢的,還有外國進獻的精制工藝品,包括:乾隆六十年刻的田黃石印章,是宮廷印璽的佳品——田黃石是石料中的上乘材料,與雞血石齊名,人稱一兩田黃一兩金,這件優質的田黃石印章一共二方,一方刻陽文“乾”字,一方刻陰文“隆”字,外飾龍紋花邊,一條田黃石鏈巧奪天工地連接二印,令人嘆為觀止;其余則主要是珍寶首飾、鐘表,如金鏤絲嵌珠寶手鐲、碧璽十八子手串、金鑲鉆石戒指、翡翠戒指等。
2000年初春,我和幾位同人在紫禁城西北角的英華殿整理古書,看到了《平津區敵偽產業處理局移交本院溥儀留津文物分歸圖書館物品草目》,共計書籍9937冊、英文書66冊、地圖93張、雜志728冊、報紙135冊等,其中,珍貴的古書包括:《佩文韻府》、《萬壽圣典初集》、《熙朝雅頌集》、《御選唐詩》、《顏氏家訓》、《嘯亭雜錄》、《歷朝圣訓》以及石印本《紅樓夢》、《紅樓后夢》、《聊齋志異》、《西游記》、《后西游記》等。
至于流失到國外的有多少?無法確切地統計。1982年10月,美國克雷弗蘭美術館和納爾遜美術館在東京國立博物館搞館藏《中國繪畫》特展,其中有珍貴的清代宮廷藏品,令世人十分驚訝。納爾遜美術館名譽館長勞倫斯·錫克曼先生在其《藏品目錄》中說,1932年冬,美術館顧問藍敦·華納先生通過友人得到拜會溥儀的介紹信,在天津與溥儀會面,獲“賜”了好幾件清廷所珍藏的繪畫精品。
溥儀先后賜賞了多少古物和書畫?恐怕連溥儀自己都搞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溥儀身邊的人,只要一有可能,便千方百計、花樣百出地“逼”溥儀賜賞。溥儀身邊最親近、最常見面的帝師、近侍獲賜最多,其次是近臣、政客,其次便是投機分子。
僅宣統八年十一月十四日的賞單,就有賜賞帝師的名貴古畫:賞陳寶琛的王時敏《晴嵐暖翠閣》手卷一卷;賞伊克坦的米元章“真跡”一卷;賞朱益藩的趙伯駒《玉洞群仙圖》一卷;賞梁鼎芬的閻立本畫《孔子弟子像》一卷。宣統九年三月初十的賞單上,有:賞伊克坦、梁鼎芬每人《唐宋名臣相冊》一冊;賞朱益藩的范中正《夏峰圖》一軸,惲壽平《仿李成山水》一軸。帝師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時,溥儀聽得高興,常常給賞;帝師進講賢君、名臣,也給賞;帝師勸導節儉勤政,自然也得給賞;當溥儀為“帝業”煩躁時,帝師們喋喋不休地大談圣世治道,溥儀無處可躲,只好以給賞打發帝師們,以圖清靜。所以,帝師們的“賜賞”,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溥儀為了“復興帝業”,對于政客和軍界強人的“賜賞”往往是十分大方的,賞的盡是宮廷珍品。兩廣巡閱使陸榮廷到北京晤見段祺瑞時,不知何故,特地入宮給溥儀請安,溥儀喜出望外,賜賞他無量壽金佛1龕、鑲玉如意1柄、玉陳設2件、尺頭4件,并賜賞他在紫禁城騎馬——他是歷史上第一位獲此“殊榮”的民國將領。紫禁城收到奉天匯寄的代售皇莊的款子后,溥儀命內務府選出兩件珍貴的古物以“皇帝”父親的名義饋贈張作霖,一件是《御制題詠董邦達淡月寒林圖》畫軸,一件是乾隆款宮藏瓷瓶。甚至于直系首領吳佩孚的50壽辰,宮里也不忘帶一份“厚禮”拜壽,內有“皇帝”的賞禮。
如果說“賜賞”政客和軍界強人是出于“復興帝業”的考慮,是溥儀心甘情愿的,那么有些別有用心的人,花言巧語之下獲得的“賜賞”就只能看成是宮廷被蒙騙了。這一類的人很多,他們不是經常侍從在溥儀身邊,往往是因為一件突發事件,一場特殊變故,一個特別的時期而進入了溥儀的生活,他們像虎視眈眈、期待了很久的狼一樣,用迷人的幌子遮住其血紅而貪婪的眼睛,千方百計地要獲得“賞賜”,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這類人的共同點是花樣翻新地向溥儀獻殷勤,用十分動聽的甜言蜜語攪得溥儀臉燥耳熱,幻想自己一次次地在恍惚中重登皇帝寶座。他們“真誠”地表示甘當“皇帝”的門下走狗,愿意為復興帝業而奔走。喜出望外、心懷感激的溥儀自然興奮莫名,他如何表達心意?來者不拒,有錢就“賜”錢,沒錢便“賞”宮里的字畫、古董、珠寶等等。日子一久,一傳十,十傳百,誰都知道溥儀復興帝業的強烈愿望,誰都知道這位渴望復位的遜帝的出手大方,于是乎,騙子和投機者便蜂擁而至,連洋騙子加流氓的人物也加入其中。如沙俄流亡軍官謝米諾夫,由羅振玉、鄭孝胥引薦,拜見溥儀,大談“犯難舉事,反赤復國”,說得溥儀心花怒放,第一次就“賞”5萬元。隨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故技重演,獲得“賜賞”不少,但他卻從沒有真正的做過什么,甚至于不記得自己的許諾。還有奧國亡命貴族阿克第、英國人諾斯等,都是騙錢、騙物到手后,便溜之大吉。
(摘自向斯《最后的紫禁城》中國工人出版社)

《孔子弟子像》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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