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月6日除夕夜開始,恒源祥的電視廣告在全國多家電視臺黃金時段播出,1分鐘內,廣告背景音從“鼠鼠鼠”一直叫到“豬豬豬”,把12生肖叫了個遍。 互聯網上,眾多網友對這則廣告表達了不滿——簡直就是在挑戰觀眾的忍耐極限。本報社調中心聯合新浪網所做的調查顯示,35.5%的人表示不喜歡廣告就不會購買產品,37.8%的人明確表示不僅自己不買,還會勸身邊人也別買。(2月25日《中國青年報》)
恒源祥十二生肖廣告有點像行為藝術,其對社會公開播出后的效果,也有點像行為藝術公開表達后的遭遇。行為藝術在國內的遭遇,其實就是一個藝術自由主義的公共表達問題。隨著當代藝術在國內獲得越來越多的公共生存機會,再加上又卷入了各種國際機會的誘惑和巨大的資本漩渦之中,藝術家個體經驗在公共空間中的自由表達變得越來越復雜,現代主義提倡的極端個人實驗與公共經驗、公共空間、公共領域的矛盾才變成一個新問題。
行為藝術,特別是暴力藝術行為,在公共平臺和空間展示,導致極端專業化的實踐被不恰當地使用為公共經驗,引起公共倫理和個人意志之間的激烈沖突。客觀地看,對此爭論,我們要一方面強調個人創作者的權利,一方面強調這種權利中社會價值的一面。因為,自由主義原則中個人經驗的公共表達,自由主義與公共領域的沖突就變得更為直接,這種沖突涉及政治、宗教、性別以及經濟利益關系。處理不好,大眾輿論就會出現一邊倒的聲討。
同樣,諸如恒源祥十二生肖這樣的廣告,在公眾眼里,是標準的是惡俗廣告,挑戰社會和公眾的忍耐極限;但對于廣告創意者來講,這樣的廣告或許是其得意之作。為何廣告創意者覺得好的作品,而公眾卻嗤之以鼻呢?這是因為藝術家或創意者太過于強調個人的藝術感受。事實上,藝術家或創意者這種極端的個人感受和實驗只能在小眾范圍進行,而一旦這種個人藝術實驗在公開空間和平臺上進行時,就必須考慮社會的承受限度。
其實,就是在開放的西方國家,個別行為藝術也是被制止的。比如,在紐約舉辦一個藝術展中,藝術家以大象糞便做作品,市長就把展覽中止了;同樣,另一個藝術家在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要展出昆蟲,也被查封了。對于這樣的爭論,藝術家沒有錯,藝術家當然要做驚世駭俗的實驗;同時政府也沒有錯,政府當然要捍衛主流價值觀,否則藝術家在日常生活中也會變成受害者。關鍵在于,作品展示制度的梯度沒有建立好——從專業到大眾,應該是一個漸進的層次,而如果直接置于大眾事業之中,沖突就在所難免。
現在的問題是,行為藝術也好,廣告設計也罷,在資本運作的漩渦里,藝術家或創意者不是恪守在小眾范圍進行個人藝術實驗,而是與資本媾和,主動將極端個人感受和實驗呈現在公眾面前,進行公開表達,甚至成為資本推動下的噱頭,變成資本逐利的工具,這是最值得反思的。藝術自由主義原則中個人經驗的公共表達問題,公共空間如何進行公共藝術生產(其中包括廣告設計)的問題,如何避免個人經驗與公共經驗的沖突,必須引起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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