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非典國際主義”新話語——讀黃君輝作品的啟示
“后非典國際主義”新話語——讀黃君輝作品的啟示
“后非典國際主義”新話語——讀黃君輝作品的啟示
時間:2008-01-29 00:00:00 來源:
名家
>“后非典國際主義”新話語——讀黃君輝作品的啟示
劉東亮
有一批圖片是有關他的梭子的,這些大工業的零件,被他一個一個的排列起來,竟然變得那么可怕,這些來自大森林的綠色植物的軀干,被裝上尖尖的金屬頭,曾經織出過多少美麗的布料、棉紗、滌綸、真絲、精紡織品……五顏六色的進入我們的生活,裝扮了姑娘、孩子、官員、節日、老人和我們的床。而當它們退休了,被黃君輝一個一個的碼到一起的時候,忽然變得寒光四射、殺氣逼人,大工業的猙獰面孔和青面獠牙的一面被如此簡單的剝離出了各種掩護。這種被忽視的進攻性,在一排排尖銳的金屬頭上突現了出來,不管你把它們具體“意象”成為什么,這種簡單的重復所產生出的沖擊力,都會讓你有如芒刺背的不安。一排排的梭子,劃開了我們熟視無睹的目光,主題因作品的抽象,而可以涵攝到環保、戰爭、資源、政治、勞動、人性、生命、時間等多個層面。這在近些年出現的各種裝制作品里也算頗有獨到之處的一個系列了。一個作品能不能被稱為大器,是要看其所包容的內涵是否能傳達創作者真實的悲天憫人的情懷,而這里的一個重要前題,就是作者是否真的把目光從個體的情懷轉向對更廣大的時空環境里的生命群體的關懷,這決定了作品是否能夠承載更多的人文情感。而君輝在這一點上能有所突破實屬精彩。
這組裝制系列作品巧妙的選擇了梭子作為他作品的最基本語言單元,又以最簡單的排列來作為藝術語言的組織形式,這些都加強了語言的純粹性并最大限度的為觀眾出讓了思維想象的空間,使不同行業的欣賞者都能從中找到自己喜歡的理解方法,這雖然加大了全面解讀作品的難度,但能使不同讀者獲得不同的啟迪這一特征也擴張了作品思想內涵的包容性和延展可能。這樣大家可以從多個角度給出對同一作品的多個層面的多個版本的解讀意見。但又因為使用了具象的材料和整齊的制作,對讀者又有所暗示,漫無邊際的遐想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軌道,梭子成為了人們的思維起點,也成為了觸動觀眾的痛點,平凡的梭子經過重新組合獲得了被人們解構分析的機會,組成梭子存在的所有因素都成為了人們得以解讀作品的已知條件,比如梭子在人類文明史上所做的好事和壞事,比如梭子飛快的織布時的運動性,比如這種帶鋼鐵頭的梭子的出現所帶來的紡織文明對人類社會情感的異化……此時它們又寒光閃閃的與你列隊相向,不禁又讓你想起了轟鳴的機器們對自然資源的瘋狂咀嚼,然而從提供給社會無數的就業機會的角度梭子又是養大我們的寶貝,象石家莊這座輕工業城市里,過去的半個多世紀里從棉紡一廠到棉紡十廠里幾百萬職工的愛情、婚姻、溫飽、性愛、打架、爭執、上學、立功、當官、泡妞、撮飯、賭博、娛樂、死亡、搬遷……不都是這一排排的梭子們在養著的嗎?你罵它們嗎?你是不太沒良心了!有朋友曾經試圖這樣去解讀梭子系列的作品:
——每一個梭子都有一個圓錐形堅硬的金屬頭,鋒利而尖銳,握在手里稍微用力就可以致一個人于死地……
——每一個梭子都有80%的成份是木頭,它們曾經是遍布在各地的林海呀,有多少年青木匠對幸福生活的憧憬和美麗愛情的夢幻是因為它們而亮麗起來的啊……
——每一個梭子都織出過無數彩色斑斕而絢麗的布料,那些被這些布料包裹的漂亮姑娘們的軀體有多少是曲線玲瓏,香艷誘人的呢,
又有多少男孩子的欲念因此而燃燒,因此而熱情,因此而努力、而振奮、而追逐、而成功、而失敗、而犯罪、而是非、而善惡的呀……
真的有鮮血從梭子的縫隙里流出來了,不是一個人的,不僅僅是人的,是一代一代人的血、動物的血、心靈的血……然而這樣理解顯然在具象,這遠遠偏離了一個現代裝制作品應有的抽象性,我反對這種就梭子而談梭子的詮解,這樣做簡直就是把一片云彩釘到了墻上!
這個系列作品中所透出的語言意境已遠遠不是一個簡單命題,其社會性、國際性、哲學性和宗教性,都已經反映出七十年代出生的這一代藝術家的思維方式和思維張力已經更多的關注在人類化,全球化的命題上了。這一代藝術家們雖然成長在中國,但因為改革開放的大的社會文化的背景下,“國家”的觀念已經比前幾代藝術家相對淡化,“地球村”、“網絡時代”、“全球化”等觀念使他們的思維寬度大大的跨越了國界。
出國不再是多么困難和希奇的事,七十年代出生的孩子們,同班同學現在國外的一大堆,通過網絡視頻聊天的成本比在國內打長途還便宜,跨國泡MM根本不用出房間,從北京坐飛機到漢城比到上海還近,地圖上能找到名字的國家就有華人就有唐人街就有中國留學生,國際化、全球化的藝術趨勢地儼然成為大勢所趨,十幾年前只能抱著西方藝術大師畫冊贊嘆的美院學生們,現在可以在各種國際藝術大展上一睹當代最前衛的藝術家們尊容,拍一大堆玉照之后,在革命的國度里長大的具有“無產階級革命精神”的孩子們迅速領會了大鼻子老外們的所謂“藝術語言特點”,五千年的東方本位文化成了他們在外邊和人打架時自家永不消失的精神后院,雖然沒背過唐詩、論語、周易、老莊,但是紅色國家里端午節的棕子,八月十五的月餅和正月的餃子元宵都沒少吃,“革命”的種子終究要發芽的,中國血統的年青人一但突破了思維的禁錮去思維國際事物和全球話題,綜合實力很快就不難超過歐洲的同齡人,和國內九十年代的“新生代”相比他們語境和表現形式上國際化傾向和新宗教性更為明顯,如黃君輝的另一組“非典”系列的油畫作品和“游”系列的行為藝術作品,其語言指向都有很明顯的跨國性、全球性和新宗教屬性。
新宗教屬性這里需要解釋一下,即以新時代的藝術語言,在不大偏離傳統宗教的核心內涵的前題下,重新組建新形態下的人文話語,比起九十年代“青春世緣”的藝術特征,“個體化情感的當下關注”已經向“群體化情感的時空性關注”游離,對“人類”這個詞的關注比“個體”、“國家”或“民族”要來的多。
如果非要給一個記錄這類藝術現象的名字的話,我很愿意稱其為“后非典國際主義”,可能這名子有點土,不過這個名字基本能涵攝這一類藝術現象的主要特征。當然這一藝術現象還有其它的一些例證,黃君輝為代表的一個群體以及他本身所在的藝術創作小組的其它成員和他們的作品,筆者將在以后的文章中進行推介。
以上是我對黃君輝作品的一些個人意見,希望能對這一批優秀的青年藝術家及藝術現象為更多讀者所認知和關注,有所幫助。
二零零四年六月二十三日于心燈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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