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藝術家考拉問
答藝術家考拉問
答藝術家考拉問
考:你對藝術的判斷標準是什么?
旻:藝術的判斷標準正如藝術的概念一樣向來就有爭議,不同的人會選擇不同的標準,關鍵在于當下我們對于藝術的態度如何,態度會直接影響你對藝術做出判斷,同時也表明了你的立場。我以為:
首先,對待藝術必須是用宗教般虔誠的態度,執著于那種崇高的、永遠無法顯示的東西,即理想化的追求。用純潔的心靈去凈化這個世界、感召這個世界。只有人的真實才能做到藝術的真實。
其次,總是站在人類的高度上去判斷藝術、創造藝術。優秀的藝術是跨越時空的、走在大時代前面的,否則就太狹隘了。
再者,藝術的本質要求我們追求自由的藝術,如何達到藝術的自由狀態是每個藝術家所面臨的永久課題。正如藝術家毛旭輝說的“只有人的自由才有藝術的自由。”這是對人的生存狀態的思考,也是對現實的反省。我們只有持批判現實的態度,才能顯現形式的自動性、精神的自覺性,從而達到藝術的自由狀態。
這其中包含著對現實投入的狀態與體驗的深度,無論如何,作品是一面鏡子,從中可以觀照一切。
考:你覺得藝術存在東西方不同的標準嗎?
旻:我個人以為不存在所謂的東西方不同的標準。無庸置疑藝術的生產過程會打上地域文化的烙印,但僅用地域文化特征去確立藝術的標準顯然是不合時宜的。“東西方”的概念是冷戰思維的產物,持有東西方標準的不同恐怕更多體現的是泛政治化的東西,藝術不應與政治混為一談。“藝術是沒有國界的、不分人種的”說的就是藝術具有跨越時空的特性。但是,如果用歷史的眼光來看,藝術發展的過程是漸進的,均有其低級與高級狀態的不同階段。縱向可比,橫向沒有可比性。我寧可接受只是表達的方式與選擇的形式不同而已,它們的本質應該是一致的,因為藝術理想的本質就在于使外在的現象符合心靈成為心靈的表現。
考:現在美術界有這樣的論調即“中國的藝術要走向世界,與國際接軌或與世界對話”你是怎樣看待的?
旻:我覺得在當下“中國藝術要走向世界”這樣的命題顯得挺幼稚;“要走向世界”說明中國藝術已被排除在世界范疇之外,既不在世界之列,又如何接軌呢?中國果真不在世界范疇里嗎?中國的主流藝術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孤立起來、封閉起來,從來就是附庸,極具功利性。當自己剛回過神來就立馬“與世界對話”更顯得滑稽;我們從客觀上陳述了在認識上的滯后性、與妄自菲薄的事實。眾所周知,這種不自信意味著什么。如果在客觀上我們不處于同一層面,則失去了對話的基礎。我們無須虛擬這樣的對象,我們惟有敞開胸懷、站在人類的高度上,面向世界、面向未來就會找到自己的生存狀態,使自己沐浴在理想的光芒里。因為個人的生命體驗是真實的、不分尊卑的,也是無可替代的。
考:聽說前幾年你花了很多精力與時間去準備考研,后來你怎么又放棄了?
旻:不錯,我確實花了很多精力與時間去應付考研。一直以來,我對周圍的世界深感困惑,看不到未來的道路,“苦悶、彷徨、無所適從”等字眼占據我整個精神世界。在這個現實社會里,有時你會顯得很無奈。這是一個狂躁的、物欲橫流的世界;在這樣的社會里,你會不知不覺地受各種各樣“泡沫”式的規則左右而偏離航向。在時下的教育界,文憑重于學問、職稱是衡定個人價值的標準。如果你要贏得廣泛的社會認同,就必須取得這些護身符。當我考研的成績出來后,某研究生導師的“金錢決定論”點醒了我,讓我徹底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讀研究生的努力,由此畫了一組以繩為主題的油畫。也許在我的一生中,這是一個最重要的轉折。我由平庸地生活轉而投生于藝術的理想化運動。
考:當然,教授又不等同于藝術家。這標志著你在思想上的深刻了、系統了,也走向成熟了。
旻:這其中凝聚了您的很多心血,要不是您的諄諄善誘與不倦的教誨,也許我將永遠平庸。以前的我太過浮躁了。
考:你客氣了。
考:以“繩”為主題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幅作品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創造一個好的圖式。這個圖式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在形式上區別于人的、超越歷史的,也超越自己的;同時,在精神上擺脫重重束縛,獨立于現實之外的。
旻:是的,圖式是藝術家的標志、是藝術家的臉,臉上寫滿了發自內心的自足的表情,這個表情也應具有一定的美學價值。
考:你選擇“繩”作為你的語言符號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旻:主要來源于之前的生活感受。少時受父兄影響酷愛畫,父親常教我們要有鴻鵠之志,在藝術上有所作為,要不就“面向黃土、背朝天”去修理地球。那時父親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是那么地偉大與威嚴,然而由于家境貧寒買不起胃藥與生活的舉步維艱,繩子從此就與我的父親粘上了,家中凡是看上去象繩的東西統統被母親燒光。我們在恐懼中抗爭著、也在恐懼中長大。后來,父親的胃病居然奇跡地好了。但是,“繩”卻給我留下了永遠的傷痛。
考:原來有這樣的心結!還有別的什么思考嗎?
旻:當然有了,藝術家的任務不是要使人為虛構的人物行為而感動或憤怒…,而是要在未經渲染的記錄性的事實里挖掘出深藏在里面的有價值的東西——人性的、情感的、社會的、道德的、制度的、經濟的等等。我在“繩”這一特定的符號里看到了上面的東西。作為工具它凝結了人類亙古以來的經驗,關鍵在于權利的持有人能指的態度如何。有人用于結繩記事,有人用于搬運重物,更有人用于剝奪人生自由,游戲、裝飾、牽引、搭救、延伸、希望等等。如海明威敘說的最后的境界是:“更深的東西是你懂了以后所看到的”。
考:對,作品的外象是深層理解的果而不是因,最終把表象世界與意蘊世界有機地統一起來才是目的。藝術作品成功與否關鍵在于作品背后所體現的精神指向,我在你的作品中見到了一些東西。作品的觀念性很強,可以說是觀念藝術吧!
考:時下藝術界搞觀念的常用圖片、Vido、行為、或材料試驗等等形式去表達,你為什么沒有選擇而用油畫這一古老的方式呢?
旻:可能是因為油畫是我的專業吧,我喜歡這種表達,也很迷戀。有時人常有一種偏愛,也往往在所偏愛的東西上顯得挺敏感。它常使我感覺快慰和不斷言說的沖動,其實就如同一個人要表達一段話,最終我們是要知道這段話的內在含義,至于用哪國語言并不重要,在適當的時候與場合我會選擇適當的方式,只要方便管用就行。
旻:當然,敘事決定了能力的標準,或闡明了標準如何加以運用。因此,敘事也就界定了有權在文化中自我言說,也就使自己在油畫的方式上合法化了。換句話說,選擇即合理的。
考:就如同在毒日頭里看到店門上寫有“冷氣開放”四字,你才不會管它是用什么體、寫得是否漂亮呢,只會朝門里鉆。對吧?
旻:是的,正如您所說的:“藝術的歷史是人的精神活動的歷史,藝術家不能沒有對于生存的思考,生與死是議論的前提,也是中心。當我們發現了一個問題時,那僅僅是開始,因為會隨之引發許許多多的問題。”我希望這是引發問題的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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