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不能脫離繼承——訪新生代畫家耿孜正
創新不能脫離繼承——訪新生代畫家耿孜正
創新不能脫離繼承——訪新生代畫家耿孜正
中國書畫藝術的發展趨勢如何?中國畫怎樣創新?近日,就此問題記者走訪了新生代畫家耿孜正。
耿孜正原名耿震,皖籍畫家,早年入解放軍藝術學院國畫專業學習,先后師從王天勝、袁武、楊力舟、劉大為、郭怡宗、王琦等名師研習國畫。系2003年紀念毛澤東誕辰110周年全國書畫大展金獎得主。2000年9月舉辦“耿孜正作品巡回展”,先后在北京、香港、日本、新加坡東南亞等地展出。現為中國書畫家協會常務副秘書長,一級美術師;中國書畫藝術委員會委員;中國書畫家雜志社副主編。
記者:您擅長油畫創作與花鳥寫意,在傳統觀念上,這是東西方兩種不同的藝術概念和實踐,會不會存在某種沖突?
耿孜正:我們說繼承,是指對民族繪畫悠久傳統而言的,這種傳統非常厚重,源頭深遠。中國繪畫大寫意與小意境的手法,實際上一脈相承。我們駐足觀看《清明上河圖》或是某個畫家的一節竹子或一枝臘梅,其中都有浮動的靈息,這是藝術的魂。油畫創作必須考慮油彩在不同光線下的作用,說借鑒,我覺得選擇一個合適的角度是重要的。民族繪畫墨跡的濃淡相宜是意境,一個藝術家的心緒跟隨這種意境行走,這是心手相融的最佳形態。所以,就我個人的體味兩種不同的藝術實踐不存在彼此沖突的問題。恰恰相反,如果一個畫家能夠兩者完美契合,那就會產生佳作。這也是我渴望追求的一個目標。
記者:您能舉例介紹一位達到這一高度的中國畫家嗎?
耿孜正:畫家靳尚宜就是杰出的一位。作為后學,我佩服靳先生的藝術成就,在透視東西方藝術世界兩條不同的道路時,靳先生的目光是從容的。我的體會是,深厚的藝術修養必經歷艱辛的求學磨礪,非一日可獲其精髓。
記者:您在創作時對取材有什么偏愛?給自己確立的目標是什么?
耿孜正:我喜歡畫菏塘、荷花、菏葉,喜愛的色彩是純紅、純藍、純綠。素潔的荷花會使我聯想到它的根脈,它賴以生存的菏塘,水與泥土。藝術也是這樣,一個藝術家的養分來源于他對自然與生活的熱愛和感悟,他藝術的根脈是觀察和思索。純紅會使我感受到自然的濃烈與喜慶,比如黎明的朝霞或節日的燈火;純藍是寧靜遼遠的,像天空、湖泊和海洋;而純綠總會使我聯想到綠樹成蔭的故鄉,想到我曾置身其中的軍營。想象是異常珍貴的,自然界中的色彩,為我們提供了聯想的可能,這是賜予。當我用心創作一幅畫時,我希望在自己的畫筆下能出現自然的氣息,作品應該是鮮活的,不僅有色彩,還要有動感。說到目標,我希望在自己45歲前完成藝術積累,打下扎實的理論功底,之后進入純粹的創作期。或許這是一個寂寞的過程,但我一定會走過來的。否則,我就不會走向一個新的高度。
記者:畫家是對一個藝術領域集體的稱謂,他們肯定存在不同之處,您怎樣區分他們之間的差異?
耿孜正:我覺得他們大致分三類,第一類是應該打上引號的畫家,他們大都有一個頭銜和虛名,實際上他們是跑江湖的,用專業目光看這些人,他們根本就不會作畫。試問,一個不會寫詩的人把詩歌背下來,然后在很多人面前把這首詩歌默寫下來,誰能說這個人是詩人呢?對第二類人的準確定位應該是畫匠或畫師,他們有良好的繪畫基礎,有嫻熟的手法,他們是臨摹傳統的高手,尤其是臨摹名畫,能以假亂真;但是,他們一生都不會走出一個怪圈,這就是作品的雷同,因為沒有自己的東西,他們只能在原地踏步。第三類是真正的畫家,是被我們稱為藝術家的那個富有創造性的群體,他們具有深厚的藝術積淀、理論修養和藝術修養,具備自己獨到的藝術觀、理解力和思想深度,在創作實踐中逐漸形成了自己的藝術風格,他們是一些耐得住寂寞的人。真正的藝術大師是從第三類人里誕生的。只有第三類人才能開拓出藝術道路。
記者:有哪些畫家行走在您所說的第三條道路?或者說,有哪些畫家是您所說的藝術大師?
耿孜正:有徐悲鴻、齊白石、李可染、黃永玉、靳尚宜、馮遠、黃胄、王琦、陳逸飛,很多很多,他們是楷模,是我們這些晚輩仰視的藝術高峰。他們的人格與藝術風格是吻合的,說畫如其人,就是指這樣的藝術家。
記者:面對藝術的田園,您怎樣理解創新?所謂創新,是否具有顛覆傳統的性質?
耿孜正:不是這樣。我們說創新,是在繼承基礎上的創新。我們不會動搖藝術的基石去侈談建造新的藝術大廈,這樣做不明智,也是行不通的。創新,是指一個藝術家自覺的借鑒,汲取前人優秀藝術作品豐富的營養,通過創作的過程,讓人們認同他的藝術風格。在我求學的道路上,我曾先后師從周本信、王天勝、韓靜霆、袁武、劉大為、郭怡宗、王琦等名師。當我有所創新時,我會發現走在我前頭的人就是我的這些恩師。所以,任何脫離繼承的創新都是對自己民族文化傳統的否定,是有害的。
記者:如何理解人們所說的奇品?
耿孜正:對一個畫家來說,使自己的筆下出現奇品一定是在有意無意之間,如果他一心追求奇品,結果肯定不會獲得奇品。所謂奇品,是佛意與禪意在一幅作品中的交叉外延,也就是說,一幅優秀的作品,會把人們帶入一種深遠的意境中,是神思的自覺進入,是人與藝術的心靈融合。我們觀看敦煌藝術壁畫,首先會感覺到無所不在的宗教氛圍,隨之,我們會在那些輝煌的作品里看到一個民族悠久的歷史文化,還能夠看到向善的心靈,對土地、光明與陽光的熱愛。我的理解是,奇品就是那些經得住歲月淘洗的不朽的作品。
記者:一個藝術家的理論體系是如何確立的?這個體系是獨立的嗎?
耿孜正:一個藝術家的理論體系,是在自覺借鑒與辛勤創作實踐中逐步確立的,因此,它不是獨立的。民族豐厚的文化傳統是我們理論的源頭,我們成長在一條久遠的藝術之河中,接受藝術的沐浴,傾聽她的呼吸,如果我們形成一滴水并匯入這條長河,那是我們的幸福。對一個走在藝術之途的青年畫家而言,在尊崇優良傳統的前提下,理論的支撐是重要的。
記者:如何認識這個過程呢?
耿孜正:我們可以借助文學說明這個命題。一個人,從書寫日記到寫作散文,最終創作出優秀的詩歌,這可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他堅持到成為一個優秀詩人的那一天,那么他一定是感悟到了文學理論的光芒,這種光芒開啟了他的智慧,使他在經歷那個過程時得以不斷地修正自己的創作思路和道路。畫家也是如此,我們在欣賞作品時,視覺、感覺、意境、靈魂,這一切,都必須依賴于自己的理論知性。創作更是如此,獲得一種有價值的理論,就如同開啟了一扇窗子,斜射而入的陽光或微風,可以成為珍貴的啟示與激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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